我感到身后有人拉住我的衣领狠拽了一把,我重心不稳向后一仰,本能地用手去挡那把刺来的刀。
血光四溅。
我的手心被刺穿,痛得我呼吸一窒,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视野里多出了一个人影,他把我顺势护到身后,抬手扣住了陈枫的手腕。
“呦~”陈枫好像挺高兴,“安神,你怎么来了?”
“安你麻痹神,我还补脑液呢!”安以乐嫌弃地甩开陈枫的手腕,“你没事吧士冥?”
我痛得张不开嘴,靠在墙上摇了摇头。
“陈枫你这是干什么?”安以乐警惕地盯着陈枫。
陈枫甩甩刀上的血水,“杀人啊。”
安以乐面露不悦,“要杀也是我杀,轮不到你。”
“哦?”陈枫调笑,拿刀尖指着我,“你和他还有这层暧昧关系啊?”
暧昧你麻痹啊,你没听安以乐说的是要杀我啊!
不过真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个成天盘算着取我性命的杀手大大给救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啪啦。
陈枫将手中带血的刀丢在了我的书桌上,“我只是来见见你,soul,justsayhello,你别害怕。”
我虚弱地倚着墙,咧嘴苦笑。安以乐要是晚来一秒,我怕是要去和阎王爷sayhello了。
安以乐看着桌面上的刀,挑眉,“不打了?”
“不打了。”陈枫随手在纸抽里扯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把每根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杀手业绩评估倒数第一,但是却被誉为只接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s级杀手,稀罕的很,连各国安全局都舍不得动你,我怎么敢?”
安以乐嗤笑,“我只不过是去你店里吃了两顿饺子而已,你就把我老底调查出来,这是你们cia的职业病吗?”
“不是。”陈枫认真地答道,“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安以乐听后一怔,居然不好意思地捂脸偏过了头。
有什么好害羞的啊!你是个杀手啊给点气势好吗!!
“那个...”我看不下去,打断道,“你们俩如果不打了,可以滚了吗?我手被扎穿了,疼疯了。”
然后陈枫便嘟囔着他明天的饺子还没和馅儿,滚了。
美人儿留了下来,我好开心。
我坐在床上,安以乐拿过药箱帮我包扎伤口。
“士冥你怎么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擦着酒精。
“疼...”我疼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麻了。
安以乐告诉我,我是被他装在房间里的窃听器救的。刚才他已经睡了,突然听到我房间出现异样,心里不放心就连忙赶过来了。
我嘲讽起来,“诶呦~监视自己的杀手大大居然变成了贴身保镖,我真是太有魅力了~”
他让我大口吃/屎,“你的命我提前预定了,你要是死别人手里,我得少赚一大笔钱呢。你最好把命给我好好看住了,随时等我来提货。”
我连声应着,“诶好好好,给您留着,给您留着。”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把我的手缠成了多啦a梦。
“陈枫是什么人,你知道他为什么杀我吗?”我问。
“cia,不瞒你说,我觉得他正在执行任务的是...”
“他调查我。”
“我想应该是的。”
我沉吟片刻,“难道他和你的任务一样,都是来找toki的?”
安以乐摇头,“不,他盯上的是士冥。”
“他刚才管我叫soul。”
“那就是你了。”
我不禁苦笑。承认自己是toki会被安以乐杀掉,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士冥又被陈枫盯上了。我们兄弟俩这是怎么了?
安以乐把用过的棉签丢掉,“soul?这是你的代号吗?你以前做了什么会引得陈枫对你下杀手?”
我哭笑不得,“我也想知道啊。”
他若有所思了一阵,“不过我也是调查过你的,士冥的身上不存在任何疑点。”
“对啊!”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就是个普通的十八岁高中生啊。”
可是为什么刚才陈枫会说出‘你到底舍弃了哪部分的记忆’这种话呢?转念一想,幻境中和李明的相遇也不存在我的记忆中。所以...这么想着,我不由得开始心寒。
soul,是谁?竟然会引起cia的关注。
而且为什么他妈又是我!
那天晚上,我跟安以乐摊牌了。
我告诉他,我真的不是toki,我也在找他。
安以乐漫不经心地削着苹果,“五五开。”
他的意思是,失落与欣慰五五开。
“你是toki,或者不是。我也只赌了百分之五十在你身上。”他说,“不过现在应该是百分之一百了。”
我笑了,“百分之一百的失望?”
“不,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你能帮我找到toki。”他语气很随意,但看我的眼神却很认真。
是的,我能找到toki,而且需要安以乐的帮忙。
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安以乐,又问了几个问题,他都尽数回答了。
他告诉我说,toki的存在就和我口中的李明一样。toki参与过的事件都是确凿发生过的,人们都知道toki这个人来过,但是对于他的样貌声音习惯言行举止没有丝毫印象。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和人们对这个神秘人的恐惧。
“那你为什么会记得他的长相?还有dj,dj也记得他。”
“这个...”他踌躇了一下,“toki仿佛有一种能力,就是淡化自己的存在。羁绊朋友家人活过的迹象都是没有的。记得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他觉得有必要的人才会记得他。”
“所以...dj是因为...”
安以乐把那颗削好的苹果给我展示了一下,然后自己吃了,“三年前,中东局势紧张,toki当时也在那里,结果不小心被炸得重伤。恰好被dj发现了。”
“dj是他的救命恩人?”
“呸,dj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他是把toki当战俘抓回来,虐待着玩儿的。”
大概是因为我们是胞胎的关系,我听后心脏一顿,胃疼。
安以乐继续说道,“dj这个人臭名昭著的,嗜血成命手段残忍。他对如何让人痛不欲生这点上很有心得,连他的佣兵队友都看不下去。据说他经手的战俘最后都被虐得连渣都不剩,最重要的是他不会轻易让你死,自杀都不行。”
“那士凉他...”胃疼。
“只有他的命最硬了。dj手里的战俘不出三天就会虚脱致死,也有被吓死的。dj觉得不好玩,但是toki坚持了很长时间。”安以乐咂咂嘴,嫌弃这个苹果不甜,“dj觉得toki有趣,就把他救活了。然后接着虐,变着花样地虐,反反复复,大概有两个月。dj当时可宝贝toki了,就像他的大玩具,连上战场都带着。”
我端了杯热水放在肚子上,两个月,不敢想象。
“然后虐出感情了?”我语调平平,受伤的手酸胀着,我整个人都虚了。
安以乐把吃了一半的苹果丢在我桌子上,“没有。toki那个人也是有意思,隐忍了两个月都没反抗。直到有一天dj说了一句‘你们中国的粽子还是咸的比较好吃’,toki就虎了。单枪匹马带着重伤把dj老窝给端了,最后拿枪逼着dj吃了一个甜粽子。”
“......”我弟弟有病吧。
安以乐讲得兴奋起来,“总之,由于toki在中东有任务在身,他就干脆和dj的佣兵团合作,毕竟dj从属的兵团实力超群。一来二去,俩人就变成熟识了。”
了解到我弟弟和dj这段不伦不类的相遇史诗,我高呼了一声哈利路亚,然后又对安以乐好奇起来,“那你为什么会记得toki啊?他为什么觉得有必要让你记得?”
“这个...”安以乐突然负伤状重重倒在床上,“可能是toki觉得我长得好看吧,他当时是跑来搭讪找我要电话号码来着。”
“......”我弟弟有病。
安以乐告诉我,他一年前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加入了dj的佣兵团——deepsix送葬人。当时送葬人遇到了危险,恰好被路过的toki救场。安以乐就是在狼烟四起的战场上见到toki的。
“你都不知道,小爷我当时重伤,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拎着个枪,呼呼呼向我跑来,问我叫什么能不能留个手机号码!”
我仰天笑三声,更加坚定toki就是我失散多年的24k纯亲弟!
换做是我,如果不是和杀手美人有了这么一段奇妙的缘分,我也会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冲上去搭讪的。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我不想睡,安以乐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用那只被包成多啦a梦的手碰了一下他,“杀手大大,你知道以人类现在的技术,能做出瞬移的量子隧道吗?”
“你想干什么?”
“我想搞到一个足够牛逼的隧道二极管,去五瓣花老窝看看。”
“哦...”他思量着,“不能。”
我咧嘴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不过在这之前,我带你先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