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晕船之后,我觉得自己又点亮了另外一项隐藏属性————晕风筝。
…………
磁鼓岛王国,国王家的城堡建在了岛中央最高最高那座山峰上嗯~草帽家拐着小驯鹿被嘴硬心软的朵丽儿医娘一路追杀走钢索逃到山峰下嗯~
然后,朝海岸线的方位跑着跑着,跑过一片稀疏树林附近的时候,小驯鹿先生马有失蹄的不知绊到什么,瞬间连驯鹿带雪橇和一雪橇的人一起摔得人仰马翻。
伴随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声尖叫,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放风筝似的飘半空状态立刻改成云霄飞车哟~整个人估计是甩到半空三百六十度连空翻…最后,脸朝下整个人插/进雪地里。
再然后,窒息之前,腰上有一股力量使劲把我从积雪深处拔/出来————失意体前屈状趴倒,狠狠呼吸着新鲜空气,顺便一阵阵泛恶心。
这种症状简直和晕船如出一辙,我一边浑身发软一边泪流满面:果断是刚刚一路风筝状随风飘扬——飘移——飘荡——然后晕风筝了,对吧对吧?
继晕船之后,我点亮了隐藏的晕风筝属性啊~
(╥╯^╰╥)
过了好一会,等我艰难的咽下堵在嗓子眼的胃酸,一个抬头,结果还没等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高空传来沉闷的轰鸣。
一记,一记,一记,间隔很短,次序分明。
象是春雷乍响,在冬岛的夜里。
被这声音惊动我顿时忘记要说的话,视线调高几度,定睛看过去————雪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草帽家一行人陆续站起身,所有人也都仰高了头看着相同的方向。
那是来时的方向,磁鼓岛的最高峰,城堡所在的地方。
随着山峰顶端响起低沉的炮火声,整片天空象是被城堡的探照灯装置竖直打亮的光柱照得通透,映出瞬间迸发的烟火。
我听见了低低的赞叹,混合了无比震撼和惊艳的意味。
真的是太美了。
仿佛是封锁了千年的凛冬在此夜被雷声惊破,春天刹那间降临,烟雾般的粉白花朵绽放了整片天空,为雪夜染上大片大片绚丽颜色,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
这一刻美景不仅看呆了草帽一家,也叫我瞬间忘记所有。
真的…太美了,冬岛的夜空开出了樱花啊~
…………
小驯鹿呆呆的看了很久很久,忽的就哭出声来————象迷路找不着家的孩子终于在人群里看到匆匆忙忙寻来的家长那样,委屈了很久很久的眼泪忍不住落下。
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雪夜森林上空,久久不曾平息。
它哭得涕泪纵横,附近的草帽一家和我都沉默着,无论是否知晓那段往事,此时也都能知道,这孩子委屈了太久,它的眼泪是怀念和遗憾,以及…告别。
朵丽儿口中犯蠢的庸医,西尔尔克穷尽一生创造的奇迹之花,在他的养子出航寻找自由与梦想的今夜蓦然盛放。
磁鼓岛积淀了无数个冬夜的寒冷,在今时今夜,终于被男人许下的春天魔法驱散了啊~
给了小驯鹿最初的温暖的男人,送出最美好的,出航的礼物。
除了教会小驯鹿爱与勇气,也在它心里留下了奇迹和希望呢~
真是位尽职的好爸爸,西尔尔克。
…………
粉红雪粒纷扬落下,小驯鹿哭够了就擦干眼泪继续前行————重新变回一只驯鹿哟~拉着雪橇哟~
乘客是草帽一家,和不知为什么重新被卷着腰拖上去的我。
_(:3ゝ∠)_
蒙奇.d.路飞在雪橇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又伸长橡胶手,把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放下心的我一起拉上他家的交通工具。
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总之,一时半会我觉得自己没办法考虑任何东西。
…………
雪夜里草帽家的船出航赶往下一个岛屿。
夜里的海很安静,航行一段时间,等到能看见磁鼓岛全貌的距离,草帽一家忙完手上各自的出航事务就聚集到甲板上,按照船长先生的话,开始了他们的宴会。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声笑闹,快乐的欣赏满月下磁鼓岛的樱花哟~船长先生快乐的拿筷子一端插/在鼻孔里跳筷子舞哟~
全员兴高采烈哟~
绿头发的剑士,黄头发的厨子,长鼻子的狙击手,活泼精神的航海士小姐,毛绒绒的小船医,亮蓝卷发的姑娘,一只看起来是鸭子外形体型却象匹矮脚马的…鸭子。
喝酒,吃肉,谈天,甲板上这些人高兴得不得了————喝着吃着聊着,吵吵嚷嚷,他们惬意的聊过今天彼此的经历哟~
愉快的气氛中,一伙人说着说着,新加入的小船医成了焦点。
“诶?!乔巴你是医生?!”————这是因为那只鸭子冻僵了顺便引发一小阵骚动,嘈杂中,小驯鹿解释了没人听懂的鸭子告状的话,然后,草帽家某几位后知后觉的惊呼。
小驯鹿翻译了亮蓝姑娘边上那只鸭子的动物语言,赢得了航海士小姐的夸赞,“好了不起!懂得医术又懂得动物的语言啊!”
小驯鹿高兴得小蹄子甩成面条状一边口是心非,“傻瓜!你这么夸奖我我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傻瓜!”
再然后,草帽家其他人一阵阵惊讶。
接下来,经过航海士小姐额头青筋暴起的提问‘你们为什么邀请乔巴加入?’,和船长的‘七段变形很有意思的驯鹿’,厨子的‘紧急时期的储备粮’,两种令人满头黑线的回答,之后…
“诶?那她呢?”航海士小姑娘话锋一转,手指点到我这边,跟着,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投过来。
…………
作为唯一一个和此时愉快氛围不合衬的人,我坐在甲板一角,离人群远一点的位置,慢慢的拿眼睛对上他们家船长,一边继续没有停止过的恶心,一边慢慢的眼角抽搐。
所以说…对于航海士娜美小姑娘的问题,其实我也非常非常想弄明白啊!
短暂的静默过后,在草帽一家各种惊讶错愕,和大部分船员投过来的,依稀仿佛是忽然才发现船上多出个陌生人来的惊悚目光,娜美小姑娘的问题有了答案。
“啊~老太婆说她是抵治疗费用的啊!”蒙奇.d.路飞一脸d家人特有的任性表情,一边抬手挖鼻孔一边理直气壮回答,“我没钱啊!所以让她搭船。”
话音落下,他脑袋上多出一颗包。
“路飞!你不要自作主张啊!”娜美小姑娘又一次吼得龇出鲨鱼牙,“她是病人啊!”
“没关系!”船长斩钉截铁。
“没关系个鬼!”航海士怒发冲冠。
吼完,娜美小姑娘行云流水的往船长脑门心种下第二和第三颗包子,然后,根据草帽家船长的反应,估计后边还有无数颗包子等待发芽。
眼瞅着草帽家又一次进入‘围观船长被教训顺便一起讨伐’情节,我默默的移开视线,目光放到一侧甲板边缘的栏杆外,嘴角抽完了抽眼角。
敢情草帽家这些人压根不晓得我为什么会上船么?原本一路上看这些人淡定的反应,还以为他们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现在看来居然不是这么回事。
抵消治疗费用,草帽船长什么时候和朵丽儿医娘达成的协议啊?看这伙人各种惊讶追问,显然是和我一样被蒙在鼓里。
所以说,真的不是草帽船长顺手错拿了行李(我),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吗?我很怀疑啊!
想了想,我觉得脑袋后边的黑线更密集了几分,拿错行李把一个活人捎上船,这种事放别人家很不可思议,放草帽家就…还真是很可能发生。
然后啊~我觉得,还是让草帽家自己想办法解决这起乌龙事件吧~一路上放风筝似的飘啊飘,我除了没机会现在也没力气解释嗯~
…………
隔了会,那边一群人七嘴八舌讨伐完自家船长,接着有一道脚步声从人群中分离而出,踩着小心翼翼的节奏,慢慢走过来。
“那个…”是航海士小姐的声音,“之前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小姑娘走过来挨着我坐下,见我看她,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路飞那家伙就是这样,那个,你…”
“确实是我要搭船。”我想了想就回答了她,“该道歉的是我。”
刚刚一阵混乱里,这姑娘揍得草帽船长一脑袋包,话里吼的都是船长自作主张,因为这姑娘觉得没问过当事人的我就把人带上船实在过分,还有,她说我还是病人,随船出航很危险…
是个心肠很好的姑娘,另外啊~也是嘴硬心软,我听她犹豫过要不要返回磁鼓岛,不过…我知道草帽家的船现在必须争分夺秒赶往阿拉巴斯坦。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她才不得不同意了船长的‘载个乘客抵治疗费用’的说法,不过,她还是想先确定我的答案。
果然,听了我的回答,这姑娘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停了停又问,“我们下一站是阿拉巴斯坦哦~你要去哪里?”
“没关系,就到下一个岛屿。”我看了看她,接着把目光往后挪些,停在稍微晚了娜美小姑娘一会儿才过来的亮蓝卷发女孩子身上,下一站是阿拉巴斯坦的话,这蓝头发女孩子就是公主吧?
对上我的视线,女孩子露出友善的笑脸,接着走过来和航海士姑娘一起坐下,“我是薇薇,你呢?”
“啊~对了,我是娜美。”接过女孩子递来的食物又顺手交给我,萱草发色的娜美小姑娘露出和她头发颜色一样热情又温暖的笑,“你也到阿拉巴斯坦,家在那儿吗?和薇薇是同乡吗?”
我还没回答,边上又传来一记‘啊啊啊~友善的娜美小姐也无比美丽~’,抑扬顿挫的咏叹调,人一阵风似的卷过来,风度翩翩的行了个礼,“请允许我为三位女士服务~~~”
行为举止都带着优雅风度,说话的时候还能神奇的在空气里制造出无数颗粉红气息满满的爱心。
“这位美丽的小姐——”行过弯腰礼,这位突然出现的黄头发男孩子单膝跪下,象个西洋骑士那样伸出手,“接下来的航行我香吉士会保护您的。”
我: ̄△ ̄
…………
航海士娜美,薇薇公主,加上黄头发的厨子香吉士,原本安静的角落顿时热闹起来。
热闹,顺便还有点混乱。
口花花的年轻人香吉士…呃~怎么说呢?除了对我献殷勤,他还非常神奇的能一视同仁的对娜美小姑娘深情告白,外加对蓝头发的薇薇公主表达爱慕之意。
真是…相当热爱女士的小伙子————趁着年轻人把满满的爱心转给两个小姑娘,我抽回被握住的爪子,远目。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这三个年轻人稍微安静一些,我清了清嗓子,低声回答先前来不及回答的问题,“我不是阿拉巴斯坦人,只是去那里转乘别的船回家。”
“诶?”娜美小姑娘愣了下,似乎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家很远吗?”
“不太远,”我和气微笑,视线在三个年轻人脸上转过一圈,说道,“在马林弗德。”真的,不远,比起拉夫德鲁来,它只在伟大航道前半段的终点附近,真的不太远,至少不是世界尽头撒~
对于我的回答,娜美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香吉士也是————除了薇薇公主。
沙漠之国的公主,年轻女孩子整张脸都僵硬了,直愣愣看着我,一双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好半天才回过神似的原地跳起来,惊呼出声,“海军?!”
我觉得这姑娘其实应该后边一个词没说完,不过她被打断了,边上草帽家许是太警惕?也可能是闲得慌,听到某个敏感词,所有人立刻精神抖擞。
“哪里?!”
“海军在哪里?”
“要开打吗!”
随着各种兴奋的话音,甲板上草帽家其他人飞快聚集到我们在的这个角落,七嘴八舌一边四下查看一边进入战前状态。
片刻过后,发现海面上风平浪静,大家伙重新懈怠下来,甚至还有些失望的想确认,向最先发现‘敌袭’的薇薇公主。
“海军在哪?”————这是热血沸腾的好战分子,如船长,如剑士,如厨子。
“敌袭!敌袭!好可怕~”————这是谨慎小心的狙击手和小船医。
“魂淡!你们都吵死了!停下来听薇薇说啊!”————这是被吵得不耐烦的航海士小姐。
…………
一拳先让船长安静下来,接着回过头,“薇薇,那个地方有什么问题?”作为唯一有常识又理智的娜美小姑娘,这次也很精准的抓住重点,“马林弗德。”
被追问的薇薇公主拼命摇头,“不,我…我是说…”支支吾吾一会儿,然后,泄了气一样低声说道,“不,没什么。”
“我家住马林弗德。”我在薇薇公主一脸欲言又止偷瞄然后咬了咬牙象是想重新开口之前,抢先回答了问题,“我想她惊叫的是这个原因。”
“什么嘛~还以为有架打呢~”草帽家三大战力表示很失望。
“哦~原来是这样。”长鼻子狙击手抬手抹了把汗,人放松下来。
小驯鹿左右看看,炸开的毛悄没声平顺了。
娜美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呃了声,得到答案,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表情却还是很平静。
看着这伙人各自不一却绝对没有太过异常的反应,沉默良久,我忍不住抬手扶额,“我说,你们究竟知不知道,马林弗德代表着什么啊?”
草帽家全员异口同声,“不知道。”一本正经得理直气壮。
“马林弗德是海军本部啊啊啊!”薇薇公主终于抬手捂住了脸,语调悲惨象是不忍崒睹,“为什么!你们居然不知道!”
她的声音听上去都有点儿要哭了,现场又诡异的凝固几秒钟,然后,“诶———”草帽家全员张大了嘴,异口同声的惊呼传得老远老远。
…………
甲板上很安静,很安静,很安静————
在草帽家一群人目瞪口呆下巴堕地的瞪视下,我趁着手扶额挡住表情的瞬间,眼角活泼的抽搐,抽完眼角抽嘴角,满心无力外加一脑袋黑线。
虽然一早知道草帽家就是这样粗神经没常识,但是…切身体会的现在还真是…
叫人愉快呢~
或许是长久以来喜欢这群人的心意终于占据了上风吧?我居然觉得这样意外搭上他们的船很幸运,就这样一路同行到阿拉巴斯坦,是一件令人雀跃的事。
眼角嘴角剧烈抽搐,不知不觉间,所有因为海军海贼天生立场对立带来的纠结烟消云散,我放下扶额的手,和气微笑,“我是安娜,接下来几天,请多关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