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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熟门熟路地将他身上的纱布拆开,给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为了让他快些痊愈,她是将几种名贵药材捣烂了放进金疮药里的,汨罗缩起了前肢任她摆布,不知怎地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脸蛋红扑扑地,翦水双瞳也格外有神采,看来心情很好。

他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她笑嘻嘻地,齿若编贝:“今日听到齐宅中有人议论,乌驮城主贴出了告示。我上街去瞅了瞅,果真有此事。”贴皇榜以求名医这种事,她一直以为只在小说里才有,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城主郡王们,也流行用这一招儿。

“告示?”

她轻快道:“嗯!公告上说,乌驮城主的独生女生了怪病,陷入昏迷已有数日,群医束手,只好向民间寻求高人相助。”

“为何淌这浑水?”她一看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怎可能大发善心去救劳什子城主的独生女?

“城主以异宝相谢喔!”她笑得眉眼弯弯。

他不屑道:“异宝?这凡人手里能有异宝?”

“你这是门缝里看人,真把人看扁了。乌驮城主在公告里说了,谁能救活他的爱女,就以人参果树枝作为谢礼!”这世上竟然真有人参果树这种东西!那原本不是镇元大仙的镇府之宝么?

她看到人参果树枝这五个字时,眼睛都绿了。因为长天告诉她,这东西能在息壤上种活,并且推测乌驮城主多半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拿到了这树枝,却始终催活不了,才拿出来当谢礼的。

不过没关系啊,他养不活是他的事,咱有办法!

汨罗不解道:“人参果树枝,只有肥壤之效,对你来说又有何用?”

“反正这东西我要了,明日就去揭榜,那时,你的伤口也结疤了,不至于一动不能动。”汨罗也是个博闻强志的家伙啊,她才说出了这东西的名字,他就能道出它的用途。

经过长天解释,她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参果树,可没有《西游记》里的那种神效,结出来的果子让人吃了只会觉得苦涩而已,绝对没有长生不老的功效。它只有一个用处,即是汨罗说的“肥壤”。说白了,就是催肥剂,能够让土壤变得肥沃,若是种到息壤上,能让它催生所有灵物所消耗的神力减半!

息壤现在肩负重任,既要培育各种奇花异草,又要种植玉膏,尤其后者更是耗能大户啊。若非这一路上逮到的妖怪和修士着实不少,给息壤提供的神力有所接续,否则早就左右支绌了。

所以哪怕这人参果树枝对人类或妖怪没有直接的裨益,但对她这个有息壤在手的人来说,还是非入手不可的宝贝!

他抬眼瞟了瞟她:“你有把握救得活?”这姑娘鸡鸣狗盗的本事是有一些的,但要说到救人,未必就在行吧?

“我没有,但不是有你么?”她有长天,有穷奇,有涂尽,还有眼前这只负了伤的大妖怪,若说这乌驮城中最有可能治愈奇病的人,舍她其谁?

这是变相地夸他?他莫名地有些小小地得意:“我为何要帮你?”

她难以置信地瞪圆了杏眼:“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兄弟,你吃了也拿了,总不能不帮我呀!”

“……”谁跟她是兄弟来着?

“你在我这呆了三天,光是七百年份的红玉参就已经嚼掉了四根,然后还有培元丹、定心丹、一品红、极品金疮药等名贵丹药和药材若干,你是奉天府的贵人,这些小丹小药的平时自然不放在你眼里,可是我乃穷光蛋一枚啊,你吃喝了这么多宝贝,我老底都让你吃没了,都已经要举债度日了!”

“再说你受了重伤,我悉心照拂,手术也动了,伤口也包扎了,平时还要小心你伤情反复。我这都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伺候得你大少爷满意,我容易么我?这人工,也是要折算成一大笔账的罢?”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巧言令色,还有理由么?”

“有啊!”她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我既然救了你,就是站到你仇敌的对立面去了,他若放不过你,自然也不会放过我。此后咱俩一荣俱荣,一损同损,有难同当,有问题当然要一起解决。你学识渊博,城主独生女的区区小病,自然不会放在你眼里,对不对?”

她这话说出来,神魔狱里的长天就哼了一声,状甚不喜。不过她现在要先劝动了汨罗,回头再来安抚长天吧。她在城主榜上看了看病人的症状,倒真觉得有些棘手。汨罗也是有真本事的,能多拉拢他一个,成功的把握就又大了一分。

汨罗听她说起什么“一荣俱荣,一损同损,有难同当”,心里突然涌起几分淡淡的欢喜。

又听她嘿嘿笑道:“你不吱声,我就当默认了。”

这女人,恁地聒噪。其实,他真的不想去。

他转过头,不理她。

这一日,神魔狱内的天气是多云转阴,气压极低,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宁小闲好不容易捱过了化妖泉的苦寒,趴在长天怀中取暖。他的胸膛还是暖洋洋地,但脸上却没有表情,一双眸子里像储着风暴,令她不敢多看。

他静静地抱着她,像是化成了雕像。过不多时,她便感觉有些热了,待想换个姿势,他却双臂一紧,牢牢锁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她仰了仰头:“长天?”

他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心中不喜。”

“不喜什么?”

他伸手抚上她秀气的下颌、修长的脖颈,看着她顺从依恋地蹭着他的手,突然心中一恼,很想用力扼住。“不喜你与汨罗说话。”他原本不想这样说,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可是这话如骨梗在喉,不得不说。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右颊上浮起一个浅浅的梨涡。长天的脸,顿时黑了。

“你吃醋了。”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他不自然地将眼睛望向了别处,如玉的面容上有些许可疑的红晕。

长天为她吃醋了。

她心花怒放,环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随后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吻下濡湿的一吻。自从上次错亲了这里之后,她就喜欢时不时来这么一下,以资纪念。

她翻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坐着,这才正色道:“我们需与他交好,卖些人情给他。”

“我知道。”这提议还是他提的。现在他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面色红了红,又道:“我喜欢的,不是他。”

“我知道。”他紧紧盯住她的唇,这丫头刚用舌头舐了一下唇,“可是我不喜欢他望着你的眼神。”

“哪种眼神?”

他又不说话了,只用那双隐隐泛起了风暴的金眸看着她。他看得那么专注,让她只对视了一会儿就面生红霞。

“不带这样看人的!”

“嗯,不看,只尝。”最后两个字,因为他咬住了她的唇而说得很模糊。

他已经有好几日未亲她了,这一下像是索取,又像是还债。宁小闲从鼻中低低地唔了一声,呻吟都被他吞到了肚子里。

这等唇齿相嬉的游戏,她一直是个好学生,经过这么久的实践锻炼,终于也能勉强跟上他的节奏了,开始学会“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真谛,偶尔的小反攻,让长天的进攻更加凶猛,也让他腹中的火烧得更旺了。

只是亲个嘴儿,竟然就已经让他周身的血液沸腾、几欲爆裂,两人之间的引力,怎会大到这等地步?这绝对不正常!哪怕他已经数万年没有碰女人了,可是在上古之时,他对男女之事亦无这等渴切过。

他不得已结束了这个吻,不敢看她迷离的双眼,而是将脑袋埋进她的秀发中,低喘了几声,努力平复身上的躁动。

“长天,你还好吧?”她有些担心。他那两声低喘被她听在耳里,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身外化身已臻完美,怎可能会喘不上气?

“无妨。”他的嗓音低哑,一股热气吹在她耳畔,令她不自禁地颤抖。

“你真的……唔……”下面的话,她没能说出来,因为长天沿着她的耳后动脉一路亲了下来,让她忍不住扭动身躯。

“别动!”他喝了一声。她再动就真要他命了。

太过分了,她嘟起嘴。只许他动手动脚,她连转个身都不行?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啊?

他撩起她浓密的秀发,在她颈后深深地吮吻起来。像是有一股火焰沿着脊椎一直往上燃起,她忍不住挺直了背。

这一吻很深、很长,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些许的刺痛。

等长天放开时,满意地看到了她水灵灵的肌肤上,覆上了他的吻痕。

“有点儿疼,是不是留下印子了?”她拿会说话的眼睛责怪他。

“咦,果然有个红色的印迹。”他毫无诚意地装腔作势,然后在吻痕上又亲了两记,“你的皮肤,一碰就能掐出水来,留个印迹再正常不过了。”

很好,他在她身上盖了个章。若是那小狐狸不识相,等自己从神魔狱里出去了,定要教他知道天高地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