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出了大新闻!
孝感动天的大孝女横空出世!
割肉为父祈福!
渁竞天嘴角直抽,她再想不到为三个皇子挖的大坑被他们的亲妹妹给填了。
静安公主。
一听这封号,就知道是个没存在感的小透明,皇帝这是多希望这个公主蹲旮旯角儿里别让他看见吗?
就是这个他自己都不记得的公主,竟能挖了心头肉来给他做药引。
后宫沸腾了!
朝堂沸腾了!
京城沸腾了!
这捣乱的妹子必有所求啊,渁竞天心道。
最贴切的消息是串门的黄尚善带来的。
“其实,这里头的内幕,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猜得出来。北齐送来修好书,朝廷答应和亲,放眼后宫,只有静安公主一人年纪合适,下头最大的凤仪公主才八岁。”
凤仪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看封号就知道同父异母有多大差,哪怕同的那个父是皇帝。
渁竞天不理解:“北齐新帝好似还不到三十,年富力强,长得应该不丑,嫁过去未必就差了。”
以静安公主的地位,留在国朝又能找个什么婆家?没落贵族罢了,真不如去北齐后宫争一争,起步起码是个妃啊。
黄尚善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虽是两国联姻,但北齐要娶公主的并不是北齐皇帝,而是他的弟弟,还不是一母同胞,而且,”黄尚善低了嗓子:“据说是个非常…好色残忍的人。”
好色又残忍?渁竞天了然,嫁过去就是非人待遇,说不准能活几天呢。
所以,那位默默无闻的静安公主大手笔啊,割了自己的心口肉给皇帝做药引呀。
黄尚善继续道:“静安公主生母早逝,宫人逢高踩低,日子并不好过,堂堂公主都没凤仪公主身边大宫女有脸。唉,也没人给她周旋,朝廷答应北齐示好,她必然是要去的。远离故土,又是死路一条,怪不得她能狠下心来割自己肉。”
“听说,是割了好几次了,皇上才知道呢。”
渁竞天不由笑了声:“果然宫里没有简单的人。一个不得宠的公主,竟能不声不响动了皇帝的药。”
呵,也不知道皇帝是感动还是后怕,万一放的是毒呢?
黄尚善不由左右看,想起这是渁竞天的地盘没有别人,自己先失笑:“煎药的太监,被杖毙了,听说,早年受过静安公主生母的恩。”
所以,自己一定要强,千万别欠了别人的,指不定哪天就得拿命还。
黄尚善又轻声说了句:“不过是个公主,也没野心。”
是呀,因为是个公主,皇帝即便心里膈应,但孝举在上,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渁竞天不由佩服静安公主,割了肉,一则,皇帝必须感动,自然要给她好处。二则,身体有了残缺,不能代表国朝和亲了。
静安公主,必能被指个富贵好婆家了,堂堂正正做嫡妻。
够狠心,够聪明。
可惜,坏了渁竞天的好事。
算了,挽救了一段少女的不幸婚姻,当自己积德吧。
至于,那三位皇子,呵呵,被静安公主一对比,估计皇帝用了孝女肉为引的汤药,也好不起来。
渁竞天眯了眯眼,以为静安公主割了肉,就能逃过一劫?
呵呵,想的美。
人不都说吗,女儿是外家的人,比起来,当然是儿子才是血脉相承。况且,龙子身上才有真龙天子的龙气,公主的肉,没那功效。
嘎嘎嘎,老子挖的坑,哪是那么容易填的。
渁竞天笑出声来,有点儿渗人。
黄尚善白她一眼:“想什么呢,恶心人。”
渁竞天肩头一抖一抖,挤眉弄眼:“我在想,静安公主好啊,能比皇子多割几天呢。”
黄尚善不由视线往下滑,看看渁竞天那里,又低头看看自己那里。两人都生过孩子,自然不小,虽然静安公主年龄尚小,但总比男人大的多,是能多割几天…
呕——,黄尚善突然就想吐,抬手捂住了嘴。
皇帝是怎么吃下的?
渁竞天忙推了福橘过去,还伸手剥了个递给她。
“吃鲜果吧,那些腌制的果干未必对胎儿好。”
黄尚善接过来吃进嘴里,瞪她:“我这胎没反应的,都是你说的恶心——不准再说。”
“好。”不说便不说,渁竞天想的是,她得找小祥子去街头巷尾好好说一说。
老天保佑,皇帝身子没好转。
黄尚善吃完一个橘子,拿帕子按按嘴角,忍不住往门外望。
渁竞天凉凉道:“放心,打不死他。”
韦二也跟着来了,父子俩都在后头呢,在屋里坐着能听到一阵阵的呼喝声,必是又切磋上了。
这次来,韦二没上次那么不服气了,整个人沉默了不少,仿佛老了几岁,或者说,成熟了,长大了。
上次,他被渁竞天两脚踢出了骨伤来,冒表哥上门对质时,他尚不能挪动并未出去,可身边小厮丫鬟在啊。大门口,正院里,发生的一切都没逃过他的耳目去,得知真相的韦二没有眼泪,只有心冷。
一切竟是于氏的算计!
于氏撞死,冒表哥伏法,韦二并未觉得解气,反而更加沉痛悲愤,他不信于氏做的事韦大一点儿不知晓的,进而又想到母亲和祖母对二房的态度,伤了心的孩子黑化了。
原来,到头来,媳妇才是最亲且唯一对他好的。
因此,黄家来理论,提出各种要求,不管祖父和父亲如何给他使眼色,他都不说话,听之任之。
二房搬了出来,伯府不能轻易再插手他们的事。
韦二愧对黄尚善,去黄家跪了一天,被黄大学士叫到书房一番教导,整个人沉默却也通透了。
黄尚善对黄大学士说了渁竞天插手的事,黄大学士沉吟良久,又与清海伯商议,将这事转圜为清海伯和黄家共谋设局,引出背后之人来,只是没想到是内鬼。好歹给韦家挽回几分脸面,韦二的官阶也保住了。
黄大学士做主,让清海伯去活动,要给韦二谋个外官,出去锻炼两年再回来。
黄尚善真诚道:“我那天是被你哄住了,事后才想明白,就他那个谁也不服的性子,怎么可能来求你们帮忙?你只是——帮我吧?”
黄尚善感动的不行,泪眼汪汪望着渁竞天,仿佛不管她说是还是不是,她都要泪如泉涌了。
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善感。
“帮你?算是吧。嫂子一直惦记着给你当媒人,若不是你怀了身子,我们才不会跟你说,只等黄家休了韦二,嫂子就上门提亲。”
黄尚善的眼泪嗖一下收回去,黑脸道:“真的?”
“当然,若没我们去那一趟,你跟韦二这会儿怎样了?”
不和离也差不多了,黄尚善气闷,瞪着她扬胳膊:“就不能说说好话?”
“我才不屑得说。”渁竞天不悦盯着她的肚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黄尚善气笑,连个胎儿都能惹她生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