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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该同心同力,同生共死”,祁靖沉声道,“我不该将你一人送出去。”

宁祐的眼眶有些发红,显然是气狠了,天知道他当时感受到空间的撕扯力的时候,心头是怎样的怒意和恐慌。他不怕和祁靖死在一起,但是却受不了两人再次的分离。

“你下次可还如此?”,宁祐盯着祁靖,十分认真的问道。

祁靖看着宁祐那微红的眼眶,一阵心疼,“自是不会的。”

“看你们这个样子应该是道侣吧,你们小两口的感情不错啊”,那老者笑呵呵的在旁边说道。

因为宁祐也在这里,祁靖有了顾及,而且一听那老人的话,祁靖就喜欢得紧。所以,他的态度比之前要好上很多,“我们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祐他身上的传送符没有作用?”

老者捋着胡子,笑道,“你那传送符虽是上品,能在主殿中使用,却也不是何处都能使用无阻的,比如我这里。既然你们二人合了我的眼缘,我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其中一人离开。”

“不知前辈留下我们所为何事?”,祁靖恭敬的行了个礼。

那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祁靖一眼,“你这小辈现在的态度倒是不错。”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祁靖之前甚是无礼。

祁靖就当是自己没有听懂,一股脑的装傻,“您乃前辈高人,晚辈自当以礼相待。”

老者倒是不再计较,转而谈起来宁祐他们之前所经历的事情。

“从这落日殿开放之后,进此屋者不知凡几”,老者道,“但是无论他们修为多高,却都陨落在这迭日桥上,坠落到了那深渊之中。你们二人是我唯二见到能成功到达这里的人。”

“在进入这房间之前,你们应该看到过那门上所刻的字。”

宁祐点头,“上面说,或兄弟,或夫妻,唯同心协力、互相信任方可通过。”

老者笑意更深,“显然你们这对道侣已然同心协力,互相信任,否则的话,在最后八十一段悬铃木的时候就失了性命,更别说最后的四十九段悬铃木了。”

祁靖十分赞同,“我们二人乃是天作之合,同心同力,心有灵犀。”,祁靖恨不得将所有形容夫妻的好词都堆到他们身上。

宁祐扯了扯他,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向老者问道,“我们通过那迭日桥之后,不知您所做的旨在何意?若是我们真的有一人决定接受传承呢?”

“那亦是你们接受的最后一道考验”,老者道,“若是如你所说,你们其中有一人决定接受传承,起了害人之心,那人便会直接被打入深渊。这次历练虽是不成,但那无害人之心者也会被平安的送出房间。若是两人因此争抢,老夫自会看他们斗出个好歹。”

老者没有继续说下去,宁祐和祁靖却也明白,最后两人的结局肯定也是被扔进深渊无疑了。

“那前辈,我们现在算是通过了考验了吗?”,宁祐问道。

老者颔首,十分满意,“自然。”

“不过老夫我却是没有什么传承可以给你们的,之前那番话不过是我主人所吩咐,当不得真。老夫也唯有你们手中这牵魂链可以送与你们。”

“谢前辈”,祁靖行了一礼,“只是不知这牵魂链有何讲究,我二人又该如何使用?”

“这牵魂链既有此名,便是由魂魄相牵之意”,老者道,“这牵魂链乃是我主人临终之前寻一炼器宗师花费了众多资源,终得了这么一个灵器。”

“我主人乃是落日尊者,而老夫则是你们之前所见到的落日鼎。老夫跟随主人数百年,他的道侣跟他一直都是相亲相爱,只是在一个秘境探寻时,他们俱是被幻阵所迷惑。主人因是见到他的道侣对他拔剑而向,出于自保,竟也发动了攻击。待击中了主人道侣的要害,那幻阵才散去,主人明白之后,顿时追悔莫及,痛恨自己对道侣的不信任。主人四处寻找救命灵药,然而那时他的道侣却已然没了生机,最终死在了主人的怀里。”

“然后那次的事情便成了主人的心魔,无一刻轻松,最后主人积郁的暗伤爆发,黯然去世,临仙逝之前,他便打造了这牵魂链,希望由一对真心信任的道侣或兄弟姐妹能继承此物。”

宁祐被老者口中的故事所感,心中亦是怆然,不禁握紧了祁靖的手,而祁靖则是更用力的回握。

“这牵魂链由你二人祭炼一番,滴上你们心头精血,便可性命共享,同生同死,你们可愿?”

“愿意!”,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既如此,老夫便将这祭炼之法传与你们”,老者手上一晃,一块玉牌便凭空出现,飞到了他们面前。

二人一人持一端,灵识沁入其中,那祭炼之法便出现在了他们二人脑海之中。

“可准备好了?”,老者问道。

那祭炼之法中提及若是使用此法之后,他们的修为会倒退些许,老者询问的即是如此,想要询问他们是否能接受。

“已经准备好了”,宁祐道。

祁靖也点头。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老夫再赠你们一样东西”,老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扔给了他们一个药瓶,“这里面是两粒护神丹,可保你们修为无伤。”

宁祐二人大喜,“谢前辈!”

老者承了二人这一声谢,“那便开始吧。”

宁祐和祁靖一人取出一滴自己的心头血,按照特殊的手法将其打入那牵魂链之中,只见那牵魂链原本平凡无光的表面忽然一震,然后绽出了耀眼的光华。

二人紧接着变换手法,接连几道法诀打过,那牵魂链逐渐旋转起来,随即越转越快。

而这时,宁祐和祁靖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发白,再打入一道法诀之后,两人取出了老者赐予的护神丹,服了下去。

那牵魂链此时已经绽出了银色的光华,看起来甚是好看。

在它要从半空中掉落下去之时,两人又是掐了一个繁复的法诀,那牵魂链一震,蓦地隐去了身形,凭空消失了。而这时,宁祐和祁靖俱感觉自己的识海当中多了些什么。

待二人熟悉这牵魂链之后,已经一天过去。

宁祐缓缓的睁开眼睛,神色有些凝重,他现在能隐隐的感觉到祁靖的识海中有些不对。

而祁靖的面色也有些不对,和宁祐建立了联系之后,他也开始觉得自己识海中有些东西禁锢着自己,让他感觉十分难受。

宁祐仅是看了祁靖的神色便知道怎么回事,“你可要小心那个无名城城主,切莫被他害了。”

祁靖一听这话,首先涌出来的便是一阵强烈的怒意,最后被他生生压了下来,感受到这明显有些不流于自己内心的情绪,祁靖眸色暗沉,“我知道。”

“你们可是融合好了?”,老者询问道。

“已经完全融合,多谢前辈赐予”,宁祐真诚道。

“那便好,那便好”,老者笑呵呵,“这样老夫也便将主人的遗愿完成了。”

“前辈,你可知如何脱离别人的控制?”,宁祐有些急切的问道,“我道侣他被人所害,记忆全失,不但如此,他更是被人控制,所思所想全都忠诚于一人。”

老者上下仔细将祁靖观察了一番,有些遗憾的说道,“老夫仅是一器灵,却无法看透这位小友的识海。”

“不过你二人现在魂魄相连,想来那控制必然没有那么深了,若是之后那人想要以此驱使小友做些什么,恐怕也不是易事,只要你二人时刻注意,便能避免这个危险。”

宁祐心中虽有些失落,不过还是朝老者拱手道谢。

“你二人已完全融合牵魂链,老夫的任务已经完成,便不再留你二人在此,出去罢”,话语刚落,老者挥了挥手,宁祐二人便觉得身上一阵风拂过,眨眼间便从这里出去了,出现在房间的门前。

两人再次朝着这门行了一礼,转身走向通往主殿的走廊。

“你现在感觉如何?”宁祐问道。

祁靖知道他指的被控制的事情,轻皱眉头,“我能感觉到其中的异样,你之前说我的记忆全失,难道我脑海中的记忆都是他们伪造的?”

“在遇到我之前,你的记忆里都是些什么事情?”,宁祐问道。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城主收养”,祁靖道,“这些我都跟你说过。”

宁祐自然是想起来了,也怪自己多问这么一句,一听祁靖说自己是一个孤儿的时候,他就在想象祁夫人会如何收拾祁靖。喷笑一声,宁祐止住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

“这些自然都是假的”,宁祐缓缓说道,“你可不是什么孤儿,伯父伯母对你可是极好,你要这么说可不是伤他们心么。他们要是听到了,指不定会拿着铁棍打你屁股。”

祁靖一想象这个场面,脸顿时黑了。

“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我之前又是什么样的人?”

“伯母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伯父则是有些威严,但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宁祐笑着说道,眉眼弯弯,“你呢,是国家上将,是公认的人民英雄,大家都特别的喜欢你。”

“你呢?”,祁靖紧跟着就问了一句。

“我自然也是喜欢你的”,宁祐笑的可开心了,“我们还是未婚夫夫的关系呢,现在就等着什么时候回去,咱们举行婚礼,正式成亲。”

祁靖看着宁祐的笑容眸色温柔,有些艰难的问道,“那我又是怎么忘记你们的?”

宁祐的笑容淡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我是被空间裂缝卷到这个世界的,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回去的方法,然后便找到了这里。只不过我在进入蛟溪秘境之前竟然看到了你,不过那时惊鸿一瞥,人群又一直在往入口中冲,我便没有机会找你。谁知道在这个传承殿前又看到你,但是那时你就已经不记得我了。”

祁靖摩挲了一下宁祐的脸颊,有些心疼,“我会尽快想起来的。”

“我相信你”,宁祐目光灼灼。

“不过说来,那个城主交给你的任务有危险吗?”,宁祐问道。

“按照他们交给我的消息所言,应当是危险不大”,祁靖说道,面上带了一丝讽刺,“而且我对于他们来说无斥于一条忠心的狗,他们应当不会欺瞒于我。”

宁祐握住祁靖的手,安慰道,“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既然已经能感受到那些控制手段,必然不会再受影响。而且,我们必然能找到方法解除了你识海中的控制。”

“大不了杀了控制你的人”,宁祐的神色有些冷,“要是还不行,那就连和他有关的人也一起杀了,若是那般,恐怕牢固的控制也是无用。”

宁祐本是一个有些心软的人,但是现在涉及的祁靖的安危,他却也顾及不了许多了。

祁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自己胸中的怒意,“我一定会把这控制解除,争取早日将记忆恢复。”

两人又行了一段路,中途遇上了数个机关法阵,二人俱是一一躲过,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主殿当中,刚进去没多久,他们便听到了求救声。

宁祐神色一怔,“那是查尔斯的声音!”

两人行动迅速的找到了查尔斯所在之处,发现他竟然被困在了一个迷阵之中,正在里面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撞来撞去,声音已经有些无力,显然是被困了不少的时间。

这个迷阵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仅仅是如同迷宫一般将人困在其中让其不得路而出罢了。查尔斯的运气还算是比较好,宁祐光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两三个带有嵌有杀阵的幻阵了,这若是让查尔斯撞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宁祐掐了一个法诀,一道精纯的火焰直冲那阵眼而去,轰的一声响,阵法便破了。

查尔斯本还在无望的四处乱晃,只希望能够运气好晃出去,却不想听到了一声巨响,而眼前这些怎么看都是一样的景色忽然消退的一干二净。而他现在身处的地方竟然就是他三天前到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三天之中他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宁祐看着查尔斯那颓然的姿态颇有些咋舌,查尔斯那一头亮丽的金发现在都感觉有些干枯了。

查尔斯一听到宁祐的声音顿时犹如见到了亲人,朝宁祐就扑了上去,热泪满眶,“宁!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我都被困在这里整整三天了!”

在查尔斯要碰到宁祐的时候就被祁靖一脚踹了出去,漠然道,“站那儿说话。”

查尔斯又是饿又是乏,现在又被祁靖踹了一脚,更是委屈不已,但是鉴于祁靖那身凛冽的气势,查尔斯也不敢上前,只得站在原地,“宁,你看到丹凤了吗?我和她失散了。”

宁祐摇头,“我进来的时候被传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她。”

查尔斯有些担心,“丹凤要是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我得快点找到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查尔斯话还没说完,白丹凤的怒叱声便传了进来。

“猥琐小人,就凭你还想袭击我?!”

查尔斯看到了白丹凤的身影,立马就跑了过去,看到地上的人影,联系白丹凤之前所说的话,顿时明白这家伙想要谋害白丹凤,立时怒了。他打不过祁靖,难道还打不过一个这个人吗?

一瓶刺针液便倒了下去。

刺针液,顾名思义,沾染上的人仿佛被万针刺骨,持续整整三天。

“你倒的是?”,听到那人惨嚎,白丹凤有所猜测。

“刺针液。”

白丹凤无情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让他感受一下好了,我就不脏了自己的手了。”

“你怎么这副模样,如此颓废?”,白丹凤给查尔斯整理了一下他那颇有些乱七八糟的头毛。

查尔斯一听,之前的委屈立马就上来了,抱住白丹凤就哭诉起来,“我进来之后就发现你们都不见了,就自己摸了一条路往前走,谁知道净是碰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差点把命都给丢了。三天前的时候我好不容易赶到这里,觉得这里的建筑不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重要的地方,然后就想在这里等你们。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整整三天我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眼前的景色都是一模一样的,要不是我心理素质过硬,恐怕现在都疯了。”

“好了好了”,白丹凤轻拍了一下查尔斯的脑袋,权作安慰,“现在没事了,之后咱们一起走,不会把你自己撂下的。”

查尔斯连连点头,“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同你一样,进来的时候便是旁无一人,路上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危险,最多碰上了几只实力低微的妖兽。不过在快到这里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个不长眼的,估计是看到了我的空间戒指眼馋,然后便想杀人越货。这人实力不差,若不是我时刻警惕,恐怕要受一些伤才行。”

查尔斯听罢又去冲着那个人补上了几脚,直将那人踢得连连求饶。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祁靖的那几个属下也找了过来,对着祁靖行了个礼,半跪在地。

“可有异常之事发生?”

“回禀主上,并无。”

“既如此,那便随我一起去寻找传承处。”

“是,主上!”

白丹凤戳了戳宁祐,“你跟他发生了点什么?怎么看起来你们两个之间的进展不慢,感情十分好。”

宁祐一脸满足,“我跟他讲了讲我们之前的事情。”

白丹凤奇道,“他相信?”

“那当然,他既是我的道侣,自是与我心心相印,哪有不信我的道理”,宁祐昂着下巴,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白丹凤被宁祐这个反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分别几日,这宁祐变化竟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