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事故的发生,不仅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人身伤害,甚至给一些矿工的家庭造成了灾难性的打击,而且,产生了极坏的政治影响和社会影响。”说道这里,龙鸣看了看一侧的萧远山,发现对方今天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飞扬跋扈,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占据主导地位,而是给了自己绝对的尊重,此时的萧远山,就是老老实实的垂首站立在那里,此时的他,身体是冷的,心,更是冷的,他知道何丽娜迟迟没有给自己回信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龙鸣的勇气来自哪里,他甚至已经见到了自己那走向高墙的脚印。
“这一次事故,必须追究相关责任人,发生矿难的第一时间,责任人在什么地方?为何没能及时的采取营救措施?”见萧远山如此表现,龙鸣的气焰更盛了,或者说,这才是一个市委书记应该所表现出来的,以往的龙鸣实在是有点太懦弱,事事处处都要谦让与萧远山,没办法,谁让萧远山是何万江的人呢?
这一次,有何万江的亲口指示,龙鸣不用再有所顾忌,当下把以前多有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了,会场全都是他的回声跟手势,其他的人只是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些常委们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突然在这寒风中受罪,没有一个能受得了的,但是,看到龙鸣是真的生气了,这几个人也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一个个只能是把身上不多的衣服裹了又裹,心里期盼着龙鸣能早点结束他的喋喋不休,不知道是哪个领导的司机带头,把领导放置在车里面的羊绒大衣给悄悄的送了过来,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当萧远山的司机也拿着衣服过来的时候,众人眼前都是一亮,大家都是识货之人,一下就看出了司机手中这大衣的价值,单凭那亮丽的水貂毛就能看得出,这件衣服绝对不会下来五位数,这样镜头,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要知道,在官场上,你想说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的,肯定有几个站在你对立面上的,而萧远山的飞扬跋扈更是注定了有很多正伺机寻找他的短处,有这样合适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这年头,领导必须注意自己的衣饰,这里所说的注意当然不是说注意自己收拾的利索不利索,合不合身份,而是要注意,千万不能露富,在‘表哥’、‘房姐’如此盛行的时候,所有的官员必须谨言慎行,时刻注意低调低调再低调,绝对的不能像那些土豪一样胡乱打扮,要不然就得惹火上身,话说,这年头需要的是藏富而不是露富,尤其是那些经常站在公众场合的领导,更得学会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可萧远山偏偏忘记了这件事,话说,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众目睽睽之下,萧远山把司机送过来的那件水貂大衣穿在了身上,登时,身上的寒意消退了不少,这玩意儿,一分钱一分货啊,即便只是一个心理作用,这衣服穿上也暖和啊!
龙鸣不满的看一眼众人,但是想到这天气确实挺冷的,自己也不能妨碍人家穿衣服啊,没办法,也只能是忍了,当下含沙射影的继续说道“矿主是安全生产的会议强调,矿主是安全生产的第一责任人,现在出事了,首先要追究矿主的赔付责任,要按照新的赔付标准,足额赔付。另外,要深挖矿主的幕后“保护伞”,从严追究相关人员的连带责任。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行政责任。同时,加大超前防范力度,追究不作为责任。对重大隐患不整改,死灰复燃不关闭,虽然没有发生事故,也要追究相应责任人的行政责任。作为矿方……”
龙鸣在前面唾沫星子乱飞,其余的人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漠视一切,即便是不远处哭声震天,在他们看来跟他们丁点的关系也没有。
出事了,那就赔钱呗!
现在很多领导就是这样想的,觉得钱能够摆平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人命,只要是拿出足够钱,几条人命又能算的了什么?
感觉到说的差不多了,龙鸣这才收住,虽然刚刚热血沸腾,但是这身体上依然是寒冷的,都怪自己太自信,以为不会有在户外的时候,车上也没能备一个羊毛风衣,要不然这会儿司机也能给自己送一件来了,但是想想,龙鸣又开始埋怨起自己的司机秘书了,做领导的想不到,作为下属你就不能凡事想的周全一些吗?
做下属,就得有做下属的样子,就得有做下属的觉悟,必须得让领导高兴和满意,因为领导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尤其是领导身边的下属,像秘书司机之类的,必须做到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你能让领导满意,领导就能让你爽,一串串的幸运光环也会跟着落到你的头上,升官发财获得重用,绝对只是朝夕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能让领导满意,那你不爽的日子就来了,你不但要整天面对一张哭丧的脸,稍稍不注意更会骂一个体无完肤,再严重点,直接砸了你的饭碗都有可能。
尤其是那司机秘书之类的,别看平日里风光无限,其实背后里很心酸,得时刻提防着自己会不会被领导给抹了脖子封杀了前途,就拿眼前的这件事来说,明明是龙鸣自己觉得没有必要准备厚一点的衣服,因为现在的他基本上没有太多的事情要管,基本处于养老的位置,类似的户外活动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所以,龙鸣牙根就没有考虑这在车上准备外套的事情,而司机秘书现在也疲沓了,平日里松散惯了,一旦遇到事那就是惊慌失措,尤其是眼下,秘书司机的身上全都是薄外套,即便是想脱下来给龙鸣送一件去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鸣着一件西装立在寒风中。
唉,天朝的会议就是多,出了事情不说怎么去现场盯着解决,反倒是开会,开会能把人救出来吗?真是不可理解。
跟这边的会议不同,那边的武警官兵还是地方的一些武装人员砖家什么的正在施救,有龙鸣不可抗拒的命令,这些人明知道即便是救上来也是死尸一个,依然在想尽一切办法组织营救工作,此次事故是塌方所致,而且已经过去接近一天的时间,即便是下面的人生命力再强,估计这会儿也是白搭了,因为救援小组手里的仪器设备上已经搜不到有生命特征的**了。
此时的张文浩正像战地记者一样换上了行头,只不过人家能够正大光明的采访,而张文浩却只能乔装打扮混进去搞点真实的资料。
穿上冲锋衣,戴上大墨镜,骑上刚刚从车后备箱里弄出来的山地车,张文浩向出事地点疾驰而去,距离出事地点十几公里的时候,路边开始见到警务人员,越来越靠近出事地点的时候,检查的力度开始打起来。
“哎哎,那边不能走了,换其他地方吧!”好几次张文浩想要冲进去都没能如愿,这伙人看的死死地,怕是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进不去就查不到真实的情况,张文浩饶了好几个圈子,终于找到一处很僻静,但是相当难走的泥泞路,平日里,这条路根本就没有人的,或许说,这根本就不能算作一条路。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外紧内松,外面查得紧,进去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管了,施救现场,张文浩进不去,只能在外围溜达,不经意间,突然一阵此起彼伏的哭声传进了他的‘狗耳朵里’,仗着自己超凡的听力,张文浩摸到了一处简易的板房后面,贴进了,那哭声更清楚了,而且声音很杂,有老人的,有妇女的,还有不少孩子。
这里面怎么囚禁着这么多人?
张文浩看了看板房周围,这里的地方很偏僻,看看环境,像是矿上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躲在一处煤场后面,张文浩刚准备露头,马上有听出几声怒喝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几名壮汉。
还有人看着,这更古怪了,仔细想了想,张文浩像是明白了什么,也主要是电影电视看多了,他马上想到,这里面被关押的人应该是那些出事矿工的家里人,估计是矿上害怕他们上访告状之类的,所以才把他们全都关押在这里。
这下还真是找对地方了,那边的事情自己摸不清楚,从这边搞点情报也行啊!
但是,周围转悠的那几个人让张文浩很是郁闷,如果是一两个还好说,但是这四五个,张文浩没有什么把握啊,一旦暴露了就麻烦了,想要再找这样的机会是绝对不可能了。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妈的,中午伙房的人做的什么饭,还得老子一个劲的拉肚子,不行了,我得再去拉。”
“靠他妈妈的,我也是,估计是这帮小子炒菜没洗干净。”另一个人马上也叫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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