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的父母不嫌弃她此时的样子。
田馨月一见到她这样,赶紧冲了过来,扒着床边问:“向雪?怎么回事?不过是去做个检查,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魏无彩的手下,一个年轻人,戴着口罩,佯装成医生,对田馨月说:“江小姐检查完了,一切正常,不必担心。偿”
说完,带着女护士就大步走了,一点儿也不耽搁撄。
“向雪?”田馨月担忧的叫道。
“妈,妈!我要转院!”江向雪紧紧地抓着田馨月的胳膊,大声叫道。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突然要转院?”田馨月扶着江向雪的后背,想要扶着她坐起来。
却一下子碰到了她刚刚被电击的地方。
“疼!”江向雪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一样,猛的一跳,差点儿就要跳下病床。
“怎么疼?哪里伤着了?刚才没检查出来吗?”田馨月说着,就往门口走,要喊一声过来。
“别喊,别叫医生!”江向雪哭着说道,“他们根本不是医生,也根本不是带我去检查的,他们是带我去动私刑的,逼着我把顾念的下落说出来。”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可是在楚天医院,还有没有王法了!”田馨月声音尖锐,拔高而起,就要冲出去找楚昭阳讨个说法。
突然顿住,说:“不对啊,我刚才看楚昭阳跟着一起出去了。”、
“他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还说什么就算杀了我他们都不怕!”江向雪哭着说道,“妈,你不知道,我当时好怕啊!他们拿一个东西电我,电的我好疼,却又看不出伤口。”
“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万里,我们去告他们!”田馨月气坏了。
自己的闺女,娇生惯养的,今天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欺负了。
“怎么告?”江向雪把病号服的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刚才被电过的肩头,“你能看出什么伤来吗?根本检查不出来。那儿连监控摄像都关了,就算要告,也没有证据。全院上下都是他们自己人,谁能作证?他们把我带到一间实验室里面,就只有那些假扮的医生护士,和楚昭阳在。他们都是串通好了的,我们能告谁?”
“难道,就只吃了这个闷亏吗?”田馨月不甘的说道,“这都什么事儿。本来楚家提出对跟咱们家联姻有兴趣,我还当是多大的好事儿呢。结果好处没捞着,向雪却一次又一次的吃亏受委屈,这一次甚至差点儿把命丢了。该死的楚家!”
“万里,你倒是说句话啊!都这样了,你还要捧着楚家吗?”田馨月怒道。
江万里一脸的寒霜,他还是放弃不下楚家的这块大蛋糕。
但楚昭阳这么不把江向雪看在眼里,也就是不把他江家看在眼里。
这口气,他又怎么也咽不下。
但,他又看不得楚家跟别家联姻,让别家壮大,再把江诚死死地压住,让江诚的地位一降再降。
“先转院再说。照向雪的说法,这里呆着也不安全。”江万里沉声道。
田馨月跟江万里生活了几十年,对他太了解了。
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江万里还是不想放弃,脸色立即就难看了起来。
江向雪也知道江万里的心思,在田馨月开口之前,就说:“我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楚昭阳跟顾念。”
“向雪,你别意气用事。”田馨月说道。
“我没有,但我就是不想看他们好。凭什么让他们这么对我?”江向雪冷笑,“楚昭阳不是在乎顾念,心疼顾念吗?为了顾念,竟然找了闻家的人来折磨我。”
“闻家!”田馨月惊道。
就连江万里都失了态,惊呼道:“他竟然还把闻家的人给找来了!”
“他越是这么在乎,我就越不能让他跟顾念在一起,我就要让他们后悔一辈子。而我,就隔在他们中间,膈应死他们!”江向雪咬牙切齿的说道。
“顾念,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说完,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抬头,是江万里走到了她的旁边:“放心,爸支持你。”
***
顾念皱着眉,脑袋又胀又疼,想要睁眼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嘴巴内热的像着了火,嘴巴特别渴,很想喝点儿冰冰的水。
喉咙痛的她甚至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顾念艰难的睁开眼,入眼便是白色中沾着些灰色,不怎么干净的天花板。
她闻到了一股医院中消毒水的味道,眨了眨眼,脑袋胀胀的,因此就连看东西好像都不是那么清楚,感觉昏昏沉沉的。
她试着想要起身,结果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转头,发现她所在的是一个大病房,病房内一共摆着六张病床,就是很老旧的铁架子病床。
病床不怎么舒服,硬硬的,有些硌人。床头和床尾的铁架子都生了锈,原本刷着的绿漆掉了许多,露出黑咖色的铁锈,斑驳一片。
病房内的病床都住满了人,顾念动了动手,发现手背有点儿疼。
低头一看,是手背上还扎着吊针。
因为刚才动了一下,有点儿出血。
“你醒了?你家属呢?”一名护士进来的时候,发现顾念醒了,便冷冷的问道。
顾念奇怪,她哪里来的家属?
想说话,张张嘴,喉咙痛的厉害,像是被粘起来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顾念用口型念了句:“什么?”
她艰难的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指了指嘴,摇摇头,表示自己现在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儿,还是个哑巴?”护士脸色更难看了,皱着眉就说,“把你送来的那个人呢?她去哪儿了?”
顾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跳进水库,潜进水底躲避光头男。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奋力游到岸上去,透支了自己最后一点儿体力,而后昏了过去。
所以,她是被人救到医院来的?
顾念估摸着这医院的环境,应该是她被绑架的那地方附近的县级医院。
旁边病床一个正在啃苹果的胖胖的中年妇女,一边嚼着苹果,一边说:“那个小姑娘早跑了,估计就是怕要负担医药费,住院费,就赶紧先跑掉了。”
“这小姑娘哟,真不负责任。救了人又把人扔在这里,让人家怎么办?”
“你有钱吗?”护士冷冷的问,怀疑的看着顾念。
顾念摇摇头,她身上手机,钱,都不在。
顾念试着想要抬起手,给她比划一个打电话的姿势,只要打电话报个警就好。
结果护士不等她把手举起来,就伸手把她手背上的吊针拔掉了。
动作特别大,拉扯着顾念一痛,手背一下子出了好多的血。
“没钱就不能在这儿占床位了。”护士说道。
顾念是今天早晨被一个看起来面相老实柔弱的小姑娘给送来医院的。
那小姑娘说是下去交钱,结果药也开了,吊针也给她挂上了。
等来等去,那小姑娘却一直没回来。
她们都意识到不对劲儿,便来找顾念了。
正好,顾念也醒了。
顾念手背一痛,就拿手捂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没办法,就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别在这儿装可怜,我们还有病人等着入住呢。”护士不客气地说道,“现在床位这么紧张,不是拿来给你白住的。”
顾念摇头:“听……听我……说……”
顾念艰难的出声,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被刀片划过异样,沙哑干涩。
她的嗓子疼得,像是有刀在割她的喉咙。
“快把她拉走!病人等着床位呢。”护士招呼保安过来,说道。
这时候,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小男孩儿站在门口。
见状,不高兴的质问:“怎么回事?还没把人赶走啊!我们等着住院呢!真是的,要单人病房都没有,非要排在这种大病房,这点儿钱我们还出不起啊!”
“实在是抱歉,单人病房都已经住满了,您在这儿先将就一晚,明天单人病房就有人办出院,立刻就把您儿子转进去。”另一个护士赶紧说道,特别有礼貌,跟对待顾念的态度截然相反。
“真是的,都怪你,非要来这儿吃什么农家宴,把儿子的胃给吃坏了吧!落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连医院都这么破烂。”女人又对身旁的丈夫责怪,“要不是儿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我才不带他来这里呢!瞧这些设施,真够脏的,还要跟人抢床位住。”
“你消消气,咱也不等这儿的单人病房,明天儿子舒服点儿,咱马上回市区,直接住楚天医院去。”男人安抚道。
“哼!”女人低头对怀里面色蜡黄的小男孩儿说,“东东,委屈你了,在这儿讲究一晚啊!我们东东啊,从出生就没住过这么破烂的地儿。你看看那床单,一会儿让医院换掉,消消毒啊。”
小护士在一旁听着,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忍着。
听说,这夫妻俩在B市开着大公司呢。
病房内,保安直接把顾念拽下了床。
顾念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身上发着高热,脑袋昏昏沉沉,又胀的难受。
双腿撑不住,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哎哟,行不行啊!赶紧把她拖走!”女人嫌恶的看着顾念,“没钱还住什么院,赶紧走,别占我儿子的床位。”
顾念感觉有人拽着她的衣服,要把她提溜起来,衣领勒着她的脖子,呼吸困难。
“别……拽,打……打电……话……”顾念艰难的说道。
但是场面闹哄哄的,顾念声音又小,没人听得进她的话。
“赶紧把她拉走,我儿子都累了!”女人颐指气使的说道。
保安拽着顾念的衣领,就把她往病房外拖。
顾念双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膝盖发软,一直踉跄着,就真的是在被保安拖着走。
两只手费力的抓着自己的领子,免得脖子被勒的太难受。
保安正拽着她,突然一只脚踹过来,重重的落在腹部。
保安直接被踹的往后飞,后背撞到了床柱上,疼得他惨叫一声。
这飞来的一腿实在是太突然,保安都没弄清楚是从哪儿来的。
楚昭阳赶紧把顾念抱进怀里,见她根本撑不住站立,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刚才还在走廊拐角的时候,就听见这边的吵嚷声,就连那女人跟她丈夫的对话,他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