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女问题这方面,除了在田恬身上,高原自认为从没犯过糊涂。仔细一想想,他这么个溜奸溜怪的人,怎么就一跟头栽田恬这个好吃懒做的刁蛮大小姐身上了。缘份这东西,还真是挺神奇的,能让两个本没有任何共同点的人,相互吸引。
在兵团两年,学校一年半,俩人可以说是日日相对,现在一分开就是大半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宿舍,宁愿窝在单位里住的一大原因,回家没人,那还叫什么家啊。来x县后,一直埋首工作,现在一想起田恬,思念就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以前有田恬,虽然不像人家娶媳妇那样屋子有人收拾,回家就能吃热饭。但你做饭的时候,她会像个小馋虫一样围着你转,好听的不要钱一样使劲忽悠你,就为了能偷吃一嘴。你收拾屋子的时候,她嘴上说劳动,其实就是跟着帮倒忙,为的就是能让你帮她把衣服一起给洗了。吃饭的时候,她虽然总是吃肉不吃菜,但却会先把好吃的一个劲儿的往你碗里夹。
唉,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咋样了,他不在跟前,也没人给她改善伙食,那个馋猫准瘦了。
老话有句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就到,就是说人不禁念叨。高原在这边想着田恬,那边田恬就拿着地址,找到了单位分给他的那个宿舍。
当初俩人通信,田恬就要了一把他宿舍的钥匙,说是哪天兴许要查岗,其实是早打算要给他个惊喜了,查岗是其次。高原这人是挺‘损’的,也挺‘奸’,但也有数不清的优点。勤劳、干净、聪明。。。。
还有一点是最让她喜欢的,也让她挺纠结的,那就是一点也不‘色’。不管之前俩人出于什么意愿,总归是捅破那层膜了,就算田恬恼他,这一年多也早就消气了,换哪个男生不是哄好了后就想再讨些甜头。
但是高原,顶多就是摸摸头,拉拉手,抱一抱,亲一亲。如果不是确定他百分之一百喜欢自己,俩人之间又已经发生过什么了,每回腻歪完他反应也挺激烈,田恬绝对会认为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
所以说在女人这方面,田恬完全不担心,她家男人柳下惠转世,风光霁月心无邪念。
田恬: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讽刺呢。。。。
只是打开房门后,就见满是萧索,半点人气儿都没有,一看就是常年没人居住的屋子。那高原不回寝室住,住的又是哪里呢?!
不是真像他信里说的那样,吃住在单位了吧?!这实在的傻孩纸,面儿上糊弄糊弄就得了呗,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这么傻实在。
她看了看落了一层灰的屋子,挽起袖子嘟囔道:“本来想过来浪漫一把,哪知道是千里迢迢的跑干活儿,我这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说伺候过谁呢,现在给高原收拾屋子做饭这么心甘情愿,绝壁是真爱啊!”
屋子里的摆设比较简单,就是长时间不住人,屋里潮点落点灰。不一会儿她就收拾出来了。
住在这个宿舍周围的邻居,基本都是在县委上班的或者是家属,大家都知道高县长吃住在单位,突然间他屋子里传出动静,都挺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之前田恬拎着箱子下车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步入了这片儿人的侦查视线了,只是她拿出钥匙又一点不心虚的打开门,这才没人冲上来把她扭送派出所。
可她这边儿一进屋,那边儿就大伙儿就都议论开了,都纷纷猜测这人到底跟高县长什么关系。
“妹妹吧!”这是不明内情的人说的。
“县长是孤儿,上哪来的妹妹!情妹妹还差不多!”这个一看就是内部人员。
也有那个好信的人,不辞辛苦的跑到县委,去给屋主人通风报信。
不好啦,你家进来个陌生女人!!
陌生女人?!都不用高原细想,他就知道这个人可能是谁了。上一刻还在想她呢,马上就有人说人在家里,他怎么可能不高兴。那人话音刚落,高原已经抓起钥匙飞奔而出了。
家里离单位的路程不远,可是跑着过去,还是让他累的气喘嘘嘘。跑到家时,他停在门口平复气息,像是有感应一般,田恬此刻打开了房门。
两个相爱的人许久不见,再见的那一刻,真的有一眼万年的感觉。反正俩人是特别酸气的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深情的相互注视着。
直到有邻居和高原打招呼:“高县长!你回家拉!!”
高原这才缓过神来,见好些人都一脸八卦囧囧有神的盯着他俩,田恬也挺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头发。高原好脾气的把这些一看就是想看热闹的人打发走,关上大门后,一把将田恬抱在了怀里。
瘦了!
搂着他的腰身,田恬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心底轻松又愉悦叹息了一声。就好像终日漂泊的小船终于靠岸般,安心,宁静。。。
“想你了!”田恬把脸压在他心口窝的位置,喃喃的说道。
嗯!
高原的心,也如干涸的沙漠,流入了一股泊泊青泉般的美好。
俩人就这么抱着,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便觉得幸福了。
得有好一会儿,田恬肚子突然叫了两声,她之前在车上就没吃什么,到地方又开始劳动,得有大半天没吃饭了。八成也有看见高原的缘故,之前在兵团养成的习惯,好一段时间都是没饭吃了才找他,所以看到他就下意识的觉得饿一样。
高原低下头看看她,宠溺的刮了一下她不高的小鼻梁,但语气却比较严肃的说:“我不在你又不好好吃饭了是吧!经历过灾荒的人了还会挑食,你也算是独一份了。我们分开的时候怎么嘱咐你的,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高原开启了碎碎念模式,田恬默默的把搂着他腰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当初这个宿舍是要给县长住,所以东西置办的挺齐全的,锅碗瓢盆都有,但是没粮食。高原就出去了一下,回来后拿了一把挂面还有青菜和鸡蛋。
南方和北方不同,北方生火做饭都是大灶的大气豪放,南方就是小煤炉,东西都比较精细。
高原坐在小板凳上,在小炉子上煮面,田恬也坐在板凳,趴在他的腿上。看着眼前的热气蒸腾,闻着熟悉的香气,靠着心爱的人,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田恬:“别煮那么老,该不劲道了。”
高原:“不行,太硬了伤胃口。”
田恬:“你就会说我,你忙的连家都不回,怎么糟害自己的!现在枕着你的腿都硌挺慌!”
高原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多解释,男人么,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面好了!起来吃吧。”
一听说有得吃了,田甜别的就啥也想不起来了,跳起来去把碗筷捧了过来。
她也不怕烫,‘吸溜吸溜’吃的特别的香甜,是她最想吃的那个味道!她喜欢吃,并不是说这个面有多好吃,而是煮面的这个人,和吃面时的这份心情。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高原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一脸满足的看着她。
“就要趁热吃才过瘾嘛!你不吃么?”
虽然是在问高原吃不吃,可是她一边已经夹起面条,放到他嘴边了。
被她这样巧笑靓兮的盯着你看,别说是口面条了,□□他也照吃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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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的?”看她吃的差不多了,高原问道。
田恬放下碗筷一抹嘴儿,挺了挺小胸脯,说道:“我出公差啊!
小同志!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是在编干部了,厅级的,虽然是副职吧,但妥妥的比你官大一级啊!哈哈。”
至于高兴成这样么,在这个家里,她啥时候不是老祖宗啊!还用得着纠结那么一级两级的么。
但高原还是非常配合的给了她一个‘你是最棒哒’的表情,田恬就更得意了,如果她长了尾巴的话,这会儿估计就要翘上天了。
“你出差能待几天啊?”高原问她。
“咱们市里要建全自动办公,但当地没有什么高科技人才,就申请上面支援了。我是被派来援建哒,什么时候工程完毕,什么时候回去。正好今天那片抢修电路,说是得两三天才能通电,我就来看你啦!高兴么!”
“高兴!你要是能不走,一直留下来陪我就好了!真想你了。”
要不怎么说守啥人学啥人呢,娇气包的口水吃多了,把我们钢铁一样的汉子都给腐蚀了。我们高原也是才二十出头的小鲜肉啊,他一示弱撒娇,也妥妥的萌死个人。
反正田恬是完全中招了,主动凑上去抱了抱,但还是牙尖嘴利的说道:“活该!当初我都说一起毕业了,是你非让我念的。想我也没用,挺着吧,还有一年。”
“不念你现在能是副厅么!你看看咱们一届毕业的这些学生,有几个比你强的,回原籍的都算是好地方了。你还记得杨琴么?上学之前就是干部,都是乡正职了,毕业后反而成科员了。”
说起杨琴,田恬别人不服就服她,这人真是时代的标兵,人民的楷模。舍己为人,舍小家顾大家,当代的活雷锋。她是真正一颗红心照日月,绝对不是什么绿茶婊或者白莲花,如果真要形容比喻一下的话。就像电视里演的十世好人,再世活佛那样,完全不会考虑一点个人的利益,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和人家那些有含金量的个人功勋相比,田恬立的这些功,说起来都觉得寒碜人。
“怪不得听别人说她要回去参加‘脱帽’考试,原来是工作不理想啊!不过你怎么知道她的事?你们认识么。”
说这话田恬并不是审问他,之前就说过,高原在女色这方面问题上,她是十二分放心的。就是好奇,因为俩人之前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交集。
高原说:“说来也巧了,她在临市下的乡镇上班,那天我过去办事,无意间遇到的。你不是一直挺欣赏她的么,谈过几回话后,我也觉得她挺不一般的,说话办事都非常的有能力。现在她是龙困浅滩了,早晚有一天她得一飞冲天,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我就和她多多交好呗,我们现在也算是君子之交了。”
“嗯,她是个正直的人!你和人家站一起,真的有什么可聊的么?”田恬一脸不相信,非常鄙视他的人格。
被老婆质疑自己的人格,这也是没谁了,高原囧囧有神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让她满嘴跑火车。
“对了,这个‘脱帽’考试你也得参加吧?”田恬问道。
“嗯,不过等下次吧,我现在哪有功夫啊。工程正是要紧的时候,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做不出一点成绩来,都不用等他找我脱帽的毛病,提前就得下岗了。”
“你底子不好,下次的话也是临时抱佛脚,况且这不是能躲的过去的事儿。万一这中间要安排你提干,你考试还没过去,到底是升你还是不升你啊。
我们导师和今年出题的一个老师关系特别好,他无意中露了个大概范围,我都给你总结出来了,你没事就看,估计应付考试应该没问题。”
田恬说的这些都在理,之前确实是太忙,才没心思去想看书的事。现在她都弄好了,还划出了范围,那还有什么可愁的了。正如她说的那样,不考总归是个事儿,指不定在哪就得因为这个被绊一跤。
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上任以来头一次,高原住在了家里。
田恬就特欠儿的打趣他说:“喂,我们的高县长,群众的父母官。不是起誓发愿的说,人民不富,就绝不回家么!今儿你住这儿了,不怕人民对你失望啊?这样有损官威啊县长大人!”
俩人睡的被褥,是高原现回单位取的,之前已经洗漱完了,铺好床后,他就直接躺下了。这一阵子睡单位,虽然也是有屋有床,但到底不是家,睡起觉来就感觉像是不解乏似的,感觉浑身哪都疼。
现在一躺在床上,觉得特别的舒坦,他把胳膊伸了出来,又拍了拍,示意田恬躺过来。
“说那屁话,人生地不熟的,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住么。他们失望不失望的,有你的安全重要么!别在那闲贫了,快过来让哥搂你睡一觉,你不来我还真不觉得,这阵子真把我累坏了。”
最甜蜜的情话是什么啊??不就是一个人的全世界你最重么!!
田恬甜蜜的抿嘴笑笑,这才拿腔作势的上了床,还说:“你多大的人了,睡觉还的用人哄,拿你可真没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