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憔悴了。”
燕回鸿看着前方站着的陈茹说道。
陈茹确实憔悴了许多,倒不是说她容颜变得苍老,而是眼眸之中本来属于她的那一抹精光现在已经看不见了,站在她背后看她的背影,似乎也没以前那么锋锐,反而变得有些蹉跎。
“你的关切,让我很不适应。”陈茹的目光泛着寒霜,扫了一眼身后的燕回鸿。
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是之前火车气息最后出现的地方,只是这一次火车似乎没能安全地开回来,很可能是在半途中出了什么问题。
“能打开那个通道么?”燕回鸿试探性地问道,毕竟当今听众圈子里,陈茹应该是阵法造诣最高的一个人,她如果没办法,其他人估计也没辙了。
“如果我能打开这个通道,那我为什么不自己逃出去?”陈茹回应道。
是啊,如果拥有打开一个世界的能力,陈茹为什么不自己离开?
“也对。”燕回鸿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有点玻璃心,仿佛那件事之后,所有听众都在嘲讽她。
只是,按理说这个女人的心境不至于这么动荡才对,以她原本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哪怕是“指鹿为马”的事,她也会根据自己的喜好继续地做下去,毕竟她可是荔枝之后第二个杀向西方的东方听众。
难道是那次被富贵直接“冲”到了?
燕回鸿在心里琢磨着,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可能性很大,陈茹临时反水,选择站在了苏余杭那边还点拨的人情,那时候,她其实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而且,那时候她也确信苏白他们所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希望。
不光是她,燕回鸿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是连选择站在苏白那边的胖子和尚以及佛爷他们,心里也没觉得有多少胜算。
但老富贵于二十年前的安排在那一刻显现,陈茹,则是首当其冲。
如果是因为老富贵而坏了心境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只是燕回鸿转念一想,若是这个战斗力爆表甚至纯粹实力上可以直追荔枝的女人因此而境界不前甚至跌落,那么对以后去那个世界面对那帮煞星时,反而会更不利。
敌人和朋友的关系,转换得实在太突然,也因此,思考事情的角度或者叫屁、、股也得时刻地更替和交换。
“我只能试着去感应一点。”陈茹深吸一口气,“那列火车,可能真的是出了一些问题。”
“我一直很好奇一点,那就是广播是在这个世界的,那为什么当广播将听众送到那个世界之后,却依旧能够对身处于那个世界的听众进行操控?”
燕回鸿还没去那个世界,所以并不清楚其中的因由,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如果广播没有制裁那边大佬的资格,那帮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大佬可不会傻乎乎地为了广播的“荣耀”去前仆后继地当炮灰跟土着拼命。
“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穿梭世界,我们的生命层次不够。”陈茹给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答案,“所以,广播的火车说是运送一代又一代的大佬去那里,但实际上,世界与世界的隔膜,哪怕是对于我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也是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
所以我认为,广播应该是在跨界运输听众时做了什么手脚,比如,每一个去那个世界的听众,都因此被牵绊了什么,甚至很可能是将某个类似于本命牌的东西落入了广播的掌控之中,也就是说,广播掌握着每个听众生死的开关,这个开关,甚至比广播在这个世界灭杀一名大佬更加的简单。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能等到我们到时候坐火车去那里时才能知道了。这个世界很大,但一个大世界跟另一个大世界却类似于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沙。
至于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隔膜和跨越,哪怕是现在的我,都窥探不出丝毫,广播之所以能够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跨越,应该是它的生命层次或者叫存在层次已经超越了这种限制。”
“那么,问题来了。”燕回鸿耸耸肩,“秦始皇,是怎样把他的五百人给送到那个世界去的?”
“这个,估计要问亚历山大了。当初亚历山大是在他的帝国还有一战之力前主动陨落的,据说是他教会了广播‘玩’,才有这之后广播意识主动寻求无趣的终结以及苏余杭上位的机会。
但什么样的人,才能玩到一起?”
“朋友。”燕回鸿回答道。
“只可惜,亚历山大和祖龙都陨落两千多年了,当初亚历山大和广播意识到底是如何接触,乃至于如何成为朋友的,已经成了永远的秘密。”
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了阵阵能量波动,火车的虚影在上方时隐时现,却一直没能完全凝实,从这个角度上去看,仿佛火车的长度被拉得无限长,一端在这个世界,另一端则是在那个世界。
“能回来么?”燕回鸿自言自语着,“估计就算回来了,也剩不了几个人了吧。”
“还在拉锯着。”陈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尽力去感知着,只可惜,虽然看似近在眼前,但实际上到底隔了多少距离,甚至这之间的间隔能否用寻常意义的距离去衡量都是一个未知数。
远方天际,有一名身穿着白纱裙的少女款款走来,她的穿着很优雅,甚至身上还洋溢着一种天真烂漫的气息,而且,她还是一名混血儿。
女孩儿没有去和陈茹以及燕回鸿打招呼,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也是落在上方时隐时现的火车虚影上。
她看起来很甜美,但是那种高冷,却像是浸润在骨子里一样。
陈茹没理她,或许,处于低谷期的女人不愿意去面对一个正处于上升期的女人吧。
燕回鸿则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儿,西方圈子也是卧虎藏龙,以前自己可真没听说过她,但她现在却是现如今整个西方唯一的证道者,据说是个修女,但看起来修得不是那么彻底。
东边,则有一道蓝光飞至,自蓝光中走出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男子的态度比刚刚前来这里的年轻修女要好多了,他依次对陈茹和燕回鸿微笑致意。
这个男子叫许云飞,他证道其实和燕回鸿一样,带着一些戏剧性,或者叫运气,比如燕回鸿是靠富贵点拨得悟从而证道的,而许云飞则是前段时间因为诸多先秦遗迹显化为达公子扶苏造势,使得他得到了一个来自于先秦时期方士的传承,据说那名方士很可能是徐福那四人之中的一个。
总之现在,整个世界五个大佬之中的四个大佬已经聚集在了这里,他们也是在等待,因为即使是他们也不清楚,那列火车到底能不能成功回来。
在场四人也没谁去询问为什么剩下的那一位没有来,或许,在以前,他们对梁老板不是那么看重,但自从那次梁老板那次爆发气势之后,没有人敢再对梁老板有任何的轻视。
一个人,怂,很正常;
一个人很强很强,几乎是已经是现如今最强的一个了,却依旧怂,那就很可怕了。
当然了,若是在场的四名大佬得知梁老板现在是在家里照着菜谱学做菜的话就不知道是何感想了。
………………
与那边的紧张氛围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大理洱海边,则显得很是轻松。
篝火卡拉OK已经结束,游客也已经散去,苏白、希尔斯、胖子三人斜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看着繁星。
“据说,这片星辰大海,是假的,是广播故意设置出来的一个无止尽的假命题。”希尔斯忽然笑道。
“或许吧。”苏白喝了一口酒。
“大白,要不咱干脆去大理市区再找些乐子吧?”显然,胖子又有些寂寞了。
“人家和尚都快证道了,你才低阶,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么?”苏白伸手指了指这个胖子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哈,和尚要证道估计还早吧,胖爷我已经领悟道法奥义,再等着吸收那些本源,咱也能进阶了,再说了,道家也讲究一个阴阳调和。”
就在这时,本来靠在苏白腿上的小家伙忽然侧过身,伸手似乎想要去抓希尔斯的腿。
希尔斯早就发现这个可爱的小不点一直盯着自己的腿了,当下他把腿一缩,
小家伙微微嘟嘴,有些不满意。
“来,baby,这个给你玩。”
希尔斯顺手将那块从胖子那里拿来的玉如意丢给了小家伙,就当暂时借给小孩的玩具。
小家伙手里捧着还在发光的玉如意,微微张开嘴,把一端放在自己嘴里咬了一下。
“不卫生。”苏白伸手想要将小家伙的嘴和玉如意分开,但当苏白的手触碰到玉如意时,却感觉玉如意好像有些发烫,似乎是被小家伙咬了一下的缘故,而与此同时,玉如意里储存的本源仿佛发了疯似得全都开始顺着苏白的手掌向苏白的体内疯狂涌去。
苏白站起身,想要将玉如意甩开,这毕竟是胖子跟希尔斯的东西,但这玉如意却像是长在了他掌心一样根本弄不开。
一侧的希尔斯微微张嘴,有些讶然,
而那边的胖子就差哭了,
卧槽,
怎么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