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先生既然把《桃花源记》的背景图印在自己的名片上,显然是对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很是钟爱了?”
苏白本想倒杯茶的,但是却发现自己其余地方都设计和准备好了,但是偏偏漏掉了招待客人的茶叶,因为苏白自己本就没有喝茶的习惯。
很干脆的,苏白拿出了两瓶橙汁,其中一瓶递给了解禀。
“别介意,第一天入驻这里,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好。”
“没关系,我等会儿让秘书下来给苏先生送一罐好茶来。”
苏白笑笑,没搭理这个茬儿,解禀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否则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直接到自家公司楼下的侦探事务所里来,应该是被别人委托或者是想要查一些和自身不是很密切相关的事情,他和你自己套近乎,也只不过是商人的一种社交习惯而已。
解禀把橙汁拿在了手里,继续道:“《桃花源记》我自然是很清楚的,全文也都记在脑子里,鄙人毕竟是商海里的人,平日里自然难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类的,所以这种日子过久了,就越发地向往《桃花源记》里的那种美好世界了,也算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吧,当然,也是我矫情了。
苏先生说把《桃花源记》的背景印在名片上是件不吉利的事情,鄙人愿闻其详。”
苏白喝了一口橙汁,“其实很简单,换一种思维角度去解读就可以了,《桃花源记》看似是描写了一个很美好虚构的世界,但是从一些细节上,稍微加上个人恶趣味地主观推测,就能完全变成另外一种意思了。”
“嗯,我对苏先生的恶趣味很感兴趣。”
“首先,渔人是捕鱼为生,他是渔民,在古代,很多时候一个产业,往往是世代相承的,很可能,渔人的父亲也是渔夫,所以,渔人应该对他所在的附近水域很是熟悉才是,毕竟,他是在河里捕鱼,而不是在海里捕鱼,如果在海里,自然不可知性很多很多,但是在河道里,一个当地的渔夫,迷路的可能性应该微乎其微吧。”
“继续。”
“渔人到达源头以后,看见了山洞入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这一幕,换一个角度去想一下,可以转换一个场景,渔人到底进的是山洞,还是一个墓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里形容的,不就是古代墓道设计的常规建设思路么?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多么整齐,这么有秩序,我们知道,古代的城市,确实规划得很细致,每个地方每条线都一丝不苟,但这些都是大城市。
比如老北京地图以及老西安地图上,都是条条线线到处都是规矩,都很严整,不能超出了规矩。
但是,渔人去的不是当时的大城市,也不是什么军事重镇,他去的是一个桃花源,而桃花源,其实就是一个小小村落,据我所知,古人的村落,似乎没那么多讲究吧,村子里的房舍也基本都是错综杂居的形式围绕着祠堂修建起来。”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这些陶渊明记载下来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到底是指的是什么?”
苏白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橙汁,“中国古代,有一件事,比任何事情都大,那就是坟墓,坟墓的规矩很多,古人也重视得不能再重视,坟墓的修建,往往是有着比活人居住更为严苛的规矩。
如果说,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拿来形容一个自由自在的小山村似乎有点太过于不现实了,那么,如果是拿来形容一座座整整齐齐修葺起来的坟墓,是不是就很贴合了呢?哪怕条件再不好的人家也不敢在修坟上含糊吧。”
解禀点了点头,“苏先生,我现在对您的想法越来越感兴趣了,请您继续,还有么?”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阡这个字,在古代有时候是被拿来形容墓道的意思,这就更能作证之前我的推测,同时,竹子和桑葚最茂盛的时期是五月和七月,而桃花,则是三月,这里,本就有一个巨大的时间谬论在这里。
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这句话就和桃花源记有很大的歧义和矛盾,当然,也有人间四月芳菲金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句,但这是和海拔气候有关系,而渔人可不能撑着渔船去爬山,这不现实。
所以,渔人进入桃花源的真正打开方式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他看见了满是桃花盛开的地方,然后看见一个墓道,他弯腰走了进去,墓道先窄后宽,随后豁然开朗,看见墓道深处那一座座被整整齐齐修葺起来的坟墓。”
“那如果按照苏先生您的解释的话,黄发垂髫怡然自得以及男女衣着悉如外人,这该如何解释呢?”解禀问道,“这里,可是有人的。”
苏白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凑得很解禀很近很近,然后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么,什么东西和人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是人呢?”
解禀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字:“鬼。”
“是的,鬼,渔人进入墓道,看见整整齐齐地坟墓后,还看见了一群……鬼!”苏白抽出了两根烟,递给了解禀一根,解禀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苏白也就自己给自己点燃了:“男女衣着,悉如外人。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首先,秦朝时期人们的衣着装束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秦朝是公元前206年灭亡,而东晋大体存在时间我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在公元三百到四百年之间,意思就是这其中,相差了五六百年的时间,古代的衣着款式风格不可能像如今这样时时变化,但五六百年的时间,也足够发生好几次翻天覆地的衣着变化了,但是桃花源里的人居然男女衣着悉如外人,这不是很奇怪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一是祭品,外面有人一直在给他们烧纸钱或者是纸做的衣服,二可能就是鬼的一种能力了,让你看到你觉得应该看到的样子。
而且,五六百年的时间,桃花源的人不和外面交流,他们就一直在那里近亲结婚,五六百年的人类近亲结婚会是什么后果,我想解先生你应该很清楚,所以,这一段描写,从逻辑上来讲,其实就是陶渊明在告诉看这篇文章的人,桃花源里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人,当然,口音的区别也是一个大疑点,古代可没有普通话。”
“渔人可能是被迷惑了,也有可能是被胁迫了,文章中写过,桃花源里的人设酒杀鸡做食请渔人吃饭,设酒杀鸡做食,这段形容很有意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另一种画面,那是一种习俗,一种现在中国不少农村都还保留的习俗,那就是做白事,摆祭品。
可能,渔人那些天,就是不停地在吃祭品,甚至可能是在吃肉蛆和虫子也说不定。
这里就能够解释桃花源里的人告诉对渔人说不足为外人道也之后,渔人一离开就去报告太守了,很多语文老师说渔人贪图赏赐,但是发现一个小村子多征收一点赋税,赏赐很多么?利益很大么?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渔人一离开桃花源就开始处处志之,做标记,然后直奔太守府?”
解禀接着苏白的话继续开口道:“因为渔人可能是意识到,他遇到了一个**,有可能是离开后才意识过来,也有可能是在里面时就已经发现,所以他慌忙去报告太守去了。”
“还有,桃树,有辟邪镇压阴邪的作用,很多道士驱魔卫道用的法器就是桃木剑,被桃树包裹着的村子,用意,也是很明显了,再者,陶渊明独爱菊,他如果真想纯粹写一个臆想之中的美好世界,为什么不写成菊花村?古代可没有把菊花比作人身体某个器官的习惯,所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那样,按照你的思路来说的话,文章最后有一段: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意思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因为那是一座**,所以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苏白摇了摇头,其实,往更深层次地去想,我认为刘子骥,是真的找到了桃花源,而太守的人,则是没有找到。”
“为什么?”解禀问道。
“如果桃花源真的是一个**,而渔人的进入其实是一次可一不可再的机缘巧合的话,那么,正常的话,是哪种人才能去那个到处都是鬼的**?”
解禀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他本意是有点想擦汗的意思,却还是控制住了,“刘子骥死了,变成鬼了,所以,他成功进入了桃花源。”
“就是这样。”
“其实,你的解释很牵强附会。”解禀说道,“但我还是决定去换一个款式的名片了。”
苏白耸了耸肩,“我也这么觉得,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你知道的,开侦探事务所,你不懂故弄玄虚一下的话,唬不住客户掏钱下单。”
解禀在桌上放下了一个u盘,“这是我想拜托苏先生帮我调查的事情,里面有资料,如果苏先生看完后愿意接手的话,我可以先预付百分之三十的订金,电话联系。”
说完,解禀就走了。
苏白拿捏着那一个u盘,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从富大少变成打工仔的第一天,业务就找上门来了。
“还真的得谢谢陶渊明写的那一篇鬼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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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睡觉去了,下一章大概在下午傍晚时候开始更新,写了整个晚上了要补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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