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若是没有炽歌皇子的这一到来,百里辛和百里无垢的册封应该已经提到了日程上,没过几日册封了身份,百里辛为太子,百里无垢为善亲王,赐善亲王府。
两人的身份册封之后没多久,圣元皇帝便马上就要颁布圣旨,把徐颖许配给了百里无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百里无垢仅仅离开皇宫几日,便突生一场大病,没过几天精神大减,也不知病因。
百里无垢躺在床上,想着在宫中时每晚都可闻到的诱人清香,心中突然心焦难耐,浑身难受。
“来人!来人!”百里无垢躺在床上,全身乏力,“快来人!”
跟着百里无垢一同出宫的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善亲王府的还有他在宫中的心腹和宫女们,贴身宫女听到百里无垢的声音,急忙跑进来问道:“王爷,奴婢来了,您有何吩咐?”
“父王赏赐的白云清香呢?快给我拿出来点上。”
宫女看着冉冉冒着青烟的鼎炉,疑惑道,“启禀王爷,奴婢还是点的白云清香啊,未曾换过。”
百里无垢双目赤红,“怎么可能!这根本不是那个味道,不是!”
百里无垢一向温和儒雅,何时露出这种吃人妖魔的模样来?宫女吓得齐刷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王爷,王爷赎罪,可这的确是白云清香,自从王爷说喜欢闻此香后奴婢每晚都为王爷点上,从不曾换过。”
百里无垢深吸两口气,只觉得气血翻涌,他呼吸一滞,眼白一翻便晕了过去。
宫女已然吓得手脚发软,跌跌撞撞跑出房门大喊道:“来人啊,快去请太医!王爷他晕过去了!”
宫女从未见百里无垢这等阵仗,已然时刻分寸。善亲王府这一晚弄得动静很大,百里无垢身体虚弱、无缘无故昏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传遍了整座皇宫乃至雪城。
百里无垢听了外面对于自己添油加醋的描述,心中郁愤难填。
什么叫未得到太子之位而郁结在心急火攻心昏倒?
什么叫命不久矣?
什么叫病秧子?
若不是有人在旁从中作梗、散布谣言,关于他昏倒的事为何不胫而走?!
自从百里无垢生病之后,太医每天前来诊治,可百里无垢却毫无起色。他修长紧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消受下去,双眼凹陷,双眸暗沉,脸色蜡黄,乍一看果然是病秧子的模样。
前来探望的访客络绎不绝,走时纷纷摇头请叹息。
好好的一个俊逸青年,怎么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因为百里无垢出了这种事情,圣元皇帝便将他的婚事暂且放在了一边,广纳天下医者,只为求得一名神医。
而在这期间,却有人抢先一步向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徐颖求了亲,亲事谈妥,不过月余便成了亲。
百里辛听说此事后倪着夏侯淳轻笑道:“这徐家动作可真快,这么急着嫁女儿,是得到什么风声吗?”
“说不定是一对年轻人情投意合,恰逢赶上而已。”夏侯淳抿了口酒,叹道,“好酒!”
“自然,我百里辛的配方酿制出来的美酒,能不香吗?夏侯将军可还喜欢?”
“人间极品!”
“哈哈,算你识货。”百里辛也为自己倒了一小盅酒,轻抿一口道,“我这一个月来时常去探望皇兄,他的身体越发不济了,不仅如此,因为病情皇兄性情大变,时常摔砸物品惩戒下人,我看了着实心疼。夏侯将军可认识什么神医救我皇兄?”
“臣是莽夫,皮糙肉厚,而且气运不错,自打入伍没受过什么致命伤,通常都是由军医救治,所以也不认识什么神医。”
“哈!那夏侯将军可要好好想想这神医在哪,否则……”百里辛霍地站起身一脚踢在夏侯淳腿上,企图将他踹倒在地。
夏侯淳稍稍晃动了一下身子,岿然不动。
“……”百里辛又用了踹了一脚,夏侯淳目不斜视,依旧岿然不动。
百里辛收回脚,一脸懵逼面无表情道,“喂,跪下!”
“啪叽”一声,夏侯淳利落双膝跪地!
百里辛:“……”麻痹这个混蛋是声控的吗?!
干咳一声,百里辛提了提裤腿将脚踩在夏侯淳的肩膀上,弯腰俯身贴近夏侯淳的脸正视着他,“否则谋害善亲王这个罪名,可是会诛九族的大罪!”
夏侯淳直勾勾看着百里辛,一脸的无辜和正直,“臣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呵,你与礼部尚书乃是忘年之交,礼部尚书之女徐颖这些年待字闺中,怎么就现在急着成亲了?”
“人家闺女成不成亲是徐家的家事,臣又怎会知道?”
“可以啊,夏侯淳,挺鬼的你。我且问你,你夜夜晚上换上夜行衣跑到我皇兄房中都做了什么?你若是不说,我现在便让侍卫擒了你去,大刑伺候,看你说是不说。”
“殿下是怎么瞧见的?”夏侯淳皱眉问到。
“你看看我的手,”百里辛将左手五指伸到夏侯淳得眼前,“我便觉得这段时间每晚睡得都格外沉,有哪里不对,就在手心里偷偷藏了一枚银针。果然一到了深夜,你就偷偷跑到我房中点中我的睡穴出去。”
夏侯淳顺着百里辛的手看过去,便见到他的指端红肿,有一个个的针眼,眼神略一暗,夏侯淳叹道,“殿下这又是何苦?我去百里无垢寝宫无非是将他放在你这里的东西再还给他。”
“什么东西?”
“*草。当日他送殿下的红珊瑚枕中藏了*草,殿下若是枕了它,今日的百里无垢就换成殿下,所以不管善亲王有如何的可怜,都不值得殿下同情。若他当时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会落得今日下场?”
百里辛心中一惊,百里无垢在送给自己的枕头中放了*草?!
*草就如同毒品一般,不,它的毒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太医看了这么久都看不出百里无垢患了何病,因为*草这种东西,只有月国皇室才有!不要说雪国人没见过,就连月国人都鲜少见过,又何谈药性。
月国皇室……这么说来迦楼国已经和月国勾结了吗?
百里无垢毕竟善待了自己十年之久,所以对待百里无垢,百里辛总也下不去狠心。可他竟没想到,这个看似纯善的无垢皇兄,竟然已经阴险到总这等害人东西来消磨自己。
一次又一次!
百里辛冷笑一声,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
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充其量不就是f级位面的白莲花吗?
你越想得到的东西,我便越要让你眼睁睁,明明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深吸一口气,百里辛收回脚,继续看向夏侯淳,“夏侯将军,是我误会你了,快快请起。”
“谢殿下。”
“这么说来,百里无垢想要害我,那当日我从马上摔落,夏侯将军果真没有调查出真凶吗?夏侯将军明察秋毫,是否害怕我经受不住打击,才隐而不告?那次伤我的人,也是无垢皇兄吗?刺杀我的太监突然在大牢暴毙,也是出自我无垢皇兄之手吧?”
夏侯淳迟疑片刻,终是点点头,“启禀殿下,正如您所言。”
“好,我知道了。此事便告一段落吧,夏侯将军也莫要向他人提起了。虽然真凶已经找到,但他毕竟是护我多年的皇兄,夏侯将军就当那个凶手已经凭空消失了吧。我稍后便去禀告父王,送夏侯将军出宫,这么多日,多谢夏侯将军从旁保护,百里辛感激不尽。”
“殿下是要让我离开?”夏侯淳懵了一下,“如今百里无垢中了*草的毒,虽然现在没有查出来,可这说不定哪日便查出是何种□□。到时候百里无垢若是以为是殿下害他,狗急跳墙加害于你,你岂不是危险?”
“我说过,夏侯将军在我身边的目的是查出真凶,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在我这里的使命便结束了。夏侯将军现在要做的是去查一查,我皇兄是通过何种途径获得的*草。*草只有月国皇宫才有,若是没有月国皇室成员馈赠,皇兄又怎么会得到?”
夏侯淳听得哑口无言,他若是执意留在百里辛身边,便会被扣上个不为大局着想的罪名。但若是让他离开,怎么感觉像被下了套一样,这么不甘心呢?
当天下午,夏侯淳便被圣元皇帝叫到御书房中,圣元皇帝一通称赞,直把夏侯淳比作了天上的朱雀、水里的青龙、泥里的玄武、林里的白虎,这才送走了夏侯淳。
当晚,百里辛睡下,本来静谧的夜空中却有一道漆黑的鬼魅身影飘然钻进了百里辛的房中。
那身影走路悄无声息,来到了百里辛入睡的床边。
突然,百里辛低喝一声,“什么人?”
黑影身影一滞,百里辛腾地从床上坐起便要来擒黑衣人。
黑衣人眼疾手快,身体一个反转便来到了百里辛的身后,两手一抓便将百里辛反手控制在了身后。
闷笑一声,黑衣人单手握住百里辛的两只手腕,随手拿起百里辛的发带便将百里辛的两只手腕缠了起来。
之后黑衣人又将蒙住自己口鼻的面纱解下,伸到前面蒙住了百里辛的眼睛,这才沉声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