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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娜的匕首尖抵着萧云珩的喉结,两人呼吸交错间,帐外突然传来“咕咕”的夜枭叫声。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父王派来听墙角的暗卫在打暗号。

“驸马好生心急~”她突然娇笑着翻身压住萧云珩,顺手用匕首划破指尖,鲜血“啪嗒”滴在雪白的元帕上。

这招还是奶娘教的,说新娘子都要这么糊弄验身的嬷嬷。

萧云珩的喉结在她刀尖下滚动:“公主的匕首要是再偏半分...”话没说完就被她捂住嘴。

阿依娜用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写字,痒得他想笑——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她紧张时睫毛会像蝴蝶翅膀似的乱颤。

“父王给你多少人?”

“三千老弱病残”萧云珩撇撇嘴,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旧伤,“不过够用了”。

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嬷嬷捧着元帕满意离开的声音。

阿依娜立刻像被火烫到似的弹开,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你、你刚才干嘛突然扯衣服!”

“做戏做全套啊。“萧云珩慢条斯理系着衣带,突然压低声音:“你父王在我酒里下了同命蛊,现在咱们真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阿依娜脸色唰地白了。她早该想到的,父王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

天刚蒙蒙亮,萧云珩站在校场上,看着眼前这支“精锐”差点笑出声——最年轻的那个士兵胡子都花白了,兵器上的锈迹比铠甲上的皱纹还多。

“将军别见怪。”副将塔克啃着羊腿嘟囔,“好马都让大王子带走去打柔然人了。”油渍顺着他花白胡子往下滴,在铠甲上积了小小一滩。

萧云珩掂了掂生锈的铁剑,突然劈向塔克手里的羊腿。“唰”的一声,羊腿整整齐齐分成两半,剑尖堪堪停在老将军指缝间。

“好剑法!”塔克瞪圆了眼,“不过打仗可不是...”话没说完,就见萧云珩解下腰间玉佩往人群里一抛:“谁能接住我三招,这和田玉就归谁!”

等第十八名壮汉龇牙咧嘴败下阵来,萧云珩脚边已经堆满赌注。他捡起把镶宝石的匕首抛给塔克:“今晚烤全羊,我请客!”

篝火晚宴上,萧云珩亲自给老兵们分肉。当发现他记得每个人忌口时,这些老兵油子眼神都变了。

“将军怎么知道我不吃茴香?”断指的巴图尔惊讶道。

萧云珩指了指他腰间的药囊:“川芎配陈皮,是治胃寒的方子。”说着掏出个青瓷小瓶,“试试这个,我家夫人特制的胃药。”

巴图尔服药后“嗝”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惹得众人哄笑。

萧云珩趁机讲起阿依娜小时候偷喝马奶酒,结果醉倒在羊圈里的糗事。

火光映着老兵们笑出眼泪的脸,谁都没注意将军悄悄把生锈的兵器都换成了新的。

第七天正午,沙暴来得毫无征兆。萧云珩刚展开阿依娜给的舆图,狂风就卷着砂砾劈头盖脸砸来。

“找背风坡!”塔克刚喊完就被掀下马背。萧云珩扯下披风裹住头脸,突然听见砂砾中传来微弱的呼救——是押运粮草的新兵蛋子!

“救粮还是救人?”巴图尔死死拽住他缙绳。

萧云珩已经拔出长剑割断绳索:“你带人往东北岩洞撤!”说完头也不回冲进沙暴里。

当塔克在岩洞清点人数时,手都在抖——将军和十二个新兵都没回来。

“在那儿!”突然有人指着洞外尖叫。

漫天黄沙里,萧云珩像头受伤的狼王,腰间拴着用腰带连成的“人链”,最后那个小兵背上还死死扛着半袋青稞。

老兵们冲出去接应时才发现,将军铠甲缝隙里全是渗血的砂砾。

“够...够煮顿粥...”萧云珩咳着血沫子笑道,手里还攥着那幅被血浸透的舆图。

那天夜里,巴图尔偷偷把祖传的护心镜塞进将军行囊。

塔克带着三千老兵跪在帐外,弯刀插进沙地的声音震得月亮都抖了抖——这是西域武士最重的誓言。

萧云珩摩挲着舆图上某处峡谷,嘴角微微上扬。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亲兵连滚带爬冲进来:“将军!公主来信——阿勒王子遇袭失踪了!”

萧云珩手里的茶杯“咔”地裂开一道缝。与此同时,远在王城的阿依娜突然心口剧痛,打翻了正在煎的药罐——是同命蛊发作了。

帐内烛火剧烈摇晃,阿依娜捂着心口跪倒在地。

药罐碎裂的声响惊动了门外守卫,她咬牙抓起案上银剪,狠狠刺入左臂。

“公主!”侍女惊呼着冲进来,只见鲜血顺着她雪白的手臂蜿蜒而下,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花。

“没事...”阿依娜强撑着扯出笑容,“不小心打翻了药罐。”她太清楚父王的眼线无处不在,同命蛊发作的事绝不能让人发现。

侍女手忙脚乱地包扎伤口时,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阿依娜瞳孔骤缩——是父王的信鹰!她假装整理衣袖,迅速将染血的帕子塞进袖中。

“去告诉父王,我明日要亲自带兵搜寻王兄。”她声音轻柔,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信鹰脚环上的金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专用于战报的标记。

与此同时,大漠营帐里的萧云珩正盯着掌心发黑的蛊纹。

同命蛊不会无缘无故发作,除非...阿依娜那边出了变故。他猛地掀开帐帘,夜风卷着沙砾扑面而来。

“塔克!”萧云珩的声音像淬了冰,“传令下去,寅时拔营。”

老兵们交换着眼神——将军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传说中饮血啖肉的修罗。

巴图尔默默擦亮弯刀,他认得这种眼神:二十年前,老国主屠尽叛军时,眼里也烧着同样的火。

远处沙丘上,一匹孤狼对月长嚎。萧云珩解下腰间玉佩,轻轻摩挲上面刻着的“昭”字。玉佩背面,一道新鲜的裂痕横贯而过。

“报——!”一名兵士冲进大帐,“东南三十里发现王子踪迹,但...”

萧云珩剑眉一挑:“说。”

“阿勒王子正往死亡谷突围!”

帐内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萧云珩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