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的回忆是真实的,他为了寻找爱人而旅行。而巴巴托斯和温迪的回忆也是真实的,他们身处于不同世界线,经历过不同的事情,在漫长的时间中渐渐越走越远。
温迪对巴巴托斯有嫉妒,羡慕,可唯独没有恨。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们两个人必须消失一个——温迪觉得,他大概率会选择主动退出。因为那个真正没有完全记忆的人,是他自己,鸠占鹊巢的人也是他自己。
——
“还是……你忙完了?于是终于想起在屋顶孤零零的我了?”
面对温迪的询问,他摇摇头。
“我还没有忙完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这里起风了。夜里凉,我来为你送一件衣裳。”
这话说的怪好听,站在他面前的风神本身就是千风的一缕。怎么可能会觉得被风吹而感到凉呢?巴巴托斯撇了撇嘴巴,但还是乖巧的伸出手:
“好吧,衣服呢?”
“衣服……”
摩拉克斯犹豫了一会,其实他没带衣服。只是在夜晚突然思念他的念想多了些,所以他才会故意跑过来,但是衣服只是借口……
顿了顿,他将身上披着的长袍脱下,缓慢的搭在了巴巴托斯的肩膀上。对方的眼睛里似乎盛着月亮:
“摩拉克斯,你人好好!不过我也不嫌弃你的!”
记忆回笼,发现温迪已经看了自己好久了。钟离尴尬的找补:
“我又胡思乱想了。”
“没什么,我们出发吧。仪式,也快开始了。”
目光在“荧”和钟离两个人之间打转,他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起身,留给钟离一个有些落寞的背影。
钟离:……
——蒙德城。
蒙德城的这次庆典跟上次仓促举办的仪式格外不同。其实连大部分蒙德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神明在这种又举办了新的庆典。据说是用来欢迎愚人众的?
可愚人众在提瓦特的名声一向臭名昭着……大家都有些难以理解,可却总下意识的认为——或许巴巴托斯大人这样做,有巴巴托斯大人自己的道理呢?
所以人们又很着急的举办庆典,准备好庆典要用的酒品和花束。并且这一次,巴巴托斯大人不仅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好像还要准备一件大礼。
蒙德人很激动,自然也很期待这次庆典能圆满成功。
“啊,蒙德城的人可真多啊。站在您的宫殿上俯视一切,就犹如我在至冬宫看到下面排成长条的军队……”
作为蒙德人,罗莎琳在年轻时也像是那些貌美年轻的少女般,争先恐后的抢着要为风神大人献唱。她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蒙德城内的一切,感觉时间好像过得很快……
很快,起码来到至冬,起码加入至冬的愚人众……也有数个年头了。
回过头来,她看到了风神那双阴鸷而割裂的目光,如同深渊般黑沉沉的凝视着她。罗莎琳并未动弹,她就这样挑着眉盯着对方,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怎么,是突然想到了要紧的事?还是……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会来吗。”
风神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她,眸子中带着点不依不饶的意味。看样子他对此已经等待良久。罗莎琳笑了笑:
“当然,毕竟——没有一位神明能够摒弃自己的臣民。”
“在拿到神之心后,我会离开。不会对你和那位真风神之间的决斗而形成障碍~但,就此,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女皇大人应该也不希望我会借此与天空岛上的一切产生联系——”
“……”
安静的坐在那里,风神静静的看着她。明明眼神还是像刚才一样,可却突然从他身后升起一股威压,罗莎琳轻啧了一声,缓慢地移开了眼睛。
但她很快又听到了来自合作伙伴的答复:
“希望吧。”
从鼻腔之中哼出笑,掩盖在谄媚下的是无尽的厌恶。她闭上了眼睛,忍不住自嘲:
还真是——高高在上的巴巴托斯大人呢。
旅行者一行人来到会场,看到这里准备的很豪华,甚至已经跟原来的蒙德城大变样了。温迪默默的垂下眸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蒙德城……”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似乎是为了欢迎贵客而设下了宴席……看来是耗费了巨大的手笔。莫非是从其他国度请来的帮手?”
“荧”眨了眨眼睛,好奇的歪着头的同时——将内心的推理说出。
“我看不然。”
“更像是精心设置的圈套,就等待着我们跳进去呢。”
“旅行者这句话说的有道理,温迪,你不是还在乐团之中担当为风神献唱的人么?照这样看,你或许是能够接近风神的最佳人选?”
钟离微微侧了侧头,看样子似乎是在征询温迪的意见。温迪却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格外的怪,他笑了几声:
“想安排我……刺杀风神?”
“应该不是风神才对……我可是实实在在的真,风,神。”
后面三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一点他独有的声线。只是钟离觉得,对方似乎是意有所指,又似乎刻意的强调……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内心忍不住感慨。
原来在他都无法察觉到的时候,巴巴托斯已经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哈……其实这样也好,他变得,越发像是先前的模样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兵分两路吧。温迪去乐团,我还有钟离先生……我们趁机混迹在人群之中。至于妹妹……咳,就按照原定的计划,你躲在暗处,如果在场出现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那么也可以应付的来。”
现在俨然不是继续聊天的时候,空三言两语就打断了温迪和钟离之间的对话。钟离点了点头,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而温迪则有些不爽,莫名的不爽。
他的性子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内心的某个疙瘩终于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