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星河眉头皱成了毛毛虫,听着就很疼,有些艰难的、重重的点了下头,“没问题,我行!那个七厘散,师姐您有么?”
“长轩师兄应该有,你先去处理伤口,让莹莹和婉儿去大荒找他,我去给师尊熬一碗去热的药汤。”
“好!”凤星河三步迈进厨房,从角落里掏出来一个酒坛子,这是几个好酒的师兄偷偷藏的私货。
拎起酒坛,凤星河转身就跑,“师姐,去热的药汤可得快着点!”
等他回到山顶的竹屋,林清梦又出了不少的汗,鬓角已经湿透了,连脖子上都是津津汗水,想必被子下面的衣服也是潮湿的。
凤星河捏着手巾犹豫了一下,轻轻一甩又搭了回去。
还是先处理伤口吧,等处理好、包扎好,喝过汤药,再帮师尊好好擦擦身子换件干爽的衣服好了。
火烧匕首的时候,他的手还是很稳的。等真的跪到床前,捧起林清梦的手掌之后,他的手就开始哆嗦,“师尊,您要是疼了就出声,弟子尽量轻一些。”
凤星河把一条手帕叠好垫到林清梦的手下面,一手按着他的手腕,一手举着匕首缓缓刺破已经鼓起来的脓泡。
掐着伤口用力的向外挤,黄白的脓液伴着血水,一股股的流了出来。待挤的差不多了,再用烈酒浸湿手帕,轻轻的把脓血擦干净。
接下来就是要剔掉一些溃烂的腐肉了。
凤星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低头看了看林清梦。人虽然还在昏睡中,但是眉头微微的蹙着,头上的汗珠都滚了下来,显然不止是因为发热,也是因为疼痛。
他看着心疼,也很紧张,额头上的汗一点儿也不比林清梦的少,叹了叹气,重新给匕首喷了酒,放在火上烧到通红。
“师尊,你忍着些。”
凤星河重新回到床边,单膝跪地,把林清梦的手掌拉出床沿搭到自己曲起的膝盖上。憋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剔掉掌心的腐肉,血出的多了不好分辨,就用烈酒冲一下再接着弄。
鲜血混着烈酒流了一地。
“啊……”
林清梦轻轻的呻吟一声,凤星河的手差一点儿就抖了。
“就好了,就好了,师尊,您再忍忍。”
凤星河咽了口唾沫,握着匕首的手臂抬起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另一只手安抚一般轻轻拍了拍林清梦的胳膊,接着死死的按住不让他动弹,“真的马上就好了。”
凤星河用力攥着匕首,暗暗给自己打劲儿,千万不能手抖,最后一点点了。
“唔……”
林清梦又哼唧了几声,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可算好了!”
凤星河一把将匕首甩到一旁,抬起林清梦的手腕捧着手掌一寸寸的检查了一遍,都处理干净了。
“师尊,您忍着些。”
一狠心闭着眼睛缓慢的倒了半坛子烈酒淋到那只手上,他能感觉到林清梦在轻轻的颤抖。
都弄好之后,凤星河全身脱力了一样,向后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不停的喘气。他的身上除了沾到了些血水和脓液之外,几乎都被酒给泡透了。
“未央。”
长轩推门进来,扬了下手中的药瓶和白色的绷带。
他和方琳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在窗口看着,倒不是想偷看,主要是怕一出声再让小师弟分心手抖就糟了。
方琳的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儿的药汤,“你去换身衣服吧,喂药和包扎我们来就好了。”
凤星河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扭着头去看他们二人,转回来又喘了好久才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师兄、师姐站在门外有多久了,我应该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凤星河一个鲤鱼打挺,猛的蹦了起来冲回自己的房间。手脚极为麻利的给自己扒光,擦干净,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他突然想到,要是自己的动作慢了,那两位保不齐就要帮师尊擦身子换衣服了,那可不行,绝对不行!
凤星河又火急火燎的冲了回去,“我好了,我来服侍师尊吧。”
他扫了一眼屋内,林清梦的手掌已经包扎好了,方师姐坐在床边喂药,师兄正蹲着收拾地上的脏污。
长轩抬头瞅了瞅他,笑道:“师尊应该没什么事儿了,你也去歇歇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
“不不不!”
凤星河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师尊是为了帮我拿神木,手掌才受伤的,我要是不照顾他会寝食难安的。”
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合理?嗯,很合理。
说完走到长轩身边,拉着他起来,一把抢走他手中的抹布,“我来,我来,都让我来,这样我才能安心,你们都去休息吧。”
长轩有些好笑,这个小师弟责任感还挺重。他看了眼林清梦,心想应该没什么大事了,抬手指着桌子上的药瓶,“那行吧,你每天要给师尊换药,切莫忘记了。”
“等下要帮师尊换件衣服,换床被褥,之后的汤药我们会送上来的。”
凤星河一边擦地,一边点头,“好,我都记住了。”
方琳喂完最后一勺药汤,起身端着托盘走到长轩身边,“那就辛苦未央了,累了就说,千万不要一个人撑着。可别师尊没好,你再病倒了。”
凤星河接着点头,“我知道的,谢谢师姐。”照顾师尊怎么会累,要是看着别人照顾那才是真的心累。
等到小院儿里没了旁人,凤星河御火将铜盆里的水加热了一些,投了手巾拧干,坐到床边扶着林清梦坐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擦拭身子。
林清梦换了衣服干干爽爽的躺在床榻上,凤星河又是满头大汗,里衣已经半湿了。
凤星河坐在床沿上,直勾勾的盯着林清梦,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对师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最初指定是见色起意,就是单纯的因为师尊太好看了,我愿意看,也想看,甚至想睡。
后来莫名其妙的中毒,双修了两日,那个时候……我应该是有一种想要染指神明的卑劣心思。
再后来,我想要霸占师尊,这种心思在帝俊梓树那里达到了顶峰。不对,不是顶峰,这种心思一直在疯涨,延续到了现在,延续到了此时此刻。
我大约是真的疯了,而且无药可救,死就死吧。
凤星河痴痴的看着林清梦,里衣黏答答的贴在身上有些难受,他也不想回去换,“师尊,师尊……”
没得到回应,他又轻轻的推了两下,摸了摸林清梦的脸颊,低头吻了一下嘴唇,抬手把床幔放了下来。
林清梦躺在床上,凤星河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中间隔着帷幔。
凤星河看了眼窗外,把头探进了白色的双层纱帘里,一手盖在林清梦受伤的手上,手指抚摸着细滑的手腕。
……
凤星河脸有些红,气息有些乱,盯着林清梦看了许久,直到最后才闭上了眼睛。
“师尊……”
“清梦……”
“呼……”
等到躁动的灵魂彻底平静下来,他才站起来走了出去,帝心木还在院子里扔着呢。
凤星河先收拾了两个人的行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把帝心木立着靠在扶桑树上。
进屋端了铜盆出来,他准备去天池泡一泡,自己算是从芯子脏到了皮囊,应该是洗不干净了吧?
凤星河已经不再去想哪一天被师尊发现该怎么办了。
“嘶!疼死了。”
林清梦简直要憋死了,他早就醒了,在凤星河动第一刀的时候他就疼醒了,真真是咬碎了牙齿才没出声。
天知道那个傻小子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他有多想笑。也就是因为手掌被左一刀右一刀,又泡在酒里实在是疼,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不然这笑肯定是憋不住的。
小香瓜这是熟的透透的了,等热症好利索了,差不多就可以吃了。想到方才那几声压抑的喘息,他心里有些激动,保不准小香瓜会把自己洗刷干净,直接喂到嘴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