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一楼和二楼都是奢侈品大牌。
虽然陆惟生和她说“喜欢的话可以进去看一看”,但手机里只剩下一千来块钱的苍芙并不打算进行这种高消费。
所以兜兜转转,苍芙又拉着陆惟生来到之前给他买项链的两元店。
说是两元店,其实这条项链要三十九块九。
老板甚至还认得苍芙,打完招呼定睛一看,发现项链在陆惟生脖子上戴着,立刻捂着嘴轻咳两声,打趣道:“你的小女朋友眼光不错的。”
苍芙完全不在意这种误会,站在一堆饰品前快乐试戴。
倒是陆惟生一个人倚着柜台思考。
如果一直被误会的话,以后是否要降低单独带苍芙外出的频率。
思考到一半,余光瞥见苍芙拿着一串手机链过来。
“生哥,我就要这个做生日礼物。”
手机链上缀了许多繁复的吊坠,爱心、十字架、骷髅和星星,苍芙很喜欢,捏在手里把玩。
“小姑娘眼光不错,这条卖得很好。”
“结账。”
陆惟生转身看着老板。
“二十九块九。”
陆惟生拿手机的手一顿,忽然想起陆惟宁过生日时收到的天价生日礼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确定只要这个做生日礼物?”
“确定啊。”
苍芙已经扯断了标签,正在把手机链往手机上挂。
老板愣了愣,下意识以为陆惟生嫌贵不想买,叉着腰嚷开了,“不是,我说这位小哥,三十块钱的东西不舍得给女朋友买吗?你脖子上那条项链可是要三十九块九……”
陆惟生“滴”一下扫了付款码,拖着苍芙出了店门。
“完了,生哥你的风评被害。”
苍芙笑到不行,掏出手机把这个故事分享给虞衡,期待虞衡和自己一起发出爆笑。
收到消息的虞衡不觉得好笑。
只觉得亲自带人上街买生日礼物的陆惟生陌生到可怕。
买完礼物,两人回酒店取了行李,准备出发去机场。
临走前,陆惟生忽然对苍芙道:“我去趟卫生间,你等我一下。”
“好。”
陆惟生拖着行李箱去了卫生间。
回来时,换回了行动背心和皮夹克,加上脖子上挂着苍芙送的金属项链,气质立刻变得不好惹起来。
“穿背心不冷吗?”
话是这么说,但可以看陆惟生胸前起伏的汹涌,苍芙还是很开心的。
“我不是很怕冷。”
陆惟生从她手里取过行李,塞到后备箱里,看她还站在一边吹风,皱眉道:“上车。”
“哦。”
苍芙坐进副驾驶,脱了外套搭在腿上。
陆惟生发动车子,往机场开去。
*
回程飞机上,一切如常。
苍芙跟着陆惟生坐,虞衡自己坐在另一边,中间有挡板隔离。
经过四个小时的平稳飞行,苍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陆惟生从她手里取走平板收进背包,又拆了一条柜子里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短短的几十秒,他错过了考珀发来的重要消息。
紧接着,虞衡刷得把挡板拉下来,表情异常得严肃。
“生哥,出事了,你快看消息。”
陆惟生按亮手机,屏幕上一如既往堆满了各种东西,其中,考珀的数个未接来电和N条信息显得十分扎眼。
他点开来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变得和虞衡一样。
新松市虽然由黄铜洲际联盟管辖,但多年来,各洲每半年召开一次会议,达成了一系列备忘录,决定让各洲有实力的企业慢慢入驻新松市,在最终的会议蓝图中,新松市将被改造成整经济最繁盛的大陆核心之城。
但各洲称得上有实力的企业成千上万,而新松市最多能容纳五十个大型家族企业的进驻。
因此竞争异常激烈。
即便如此,早在四年前,这座核心之城的打造还是按计划悄然开始。
最先开始建造的是来自西洲的尤多拉家族和来自南洲的厉家。
建造过程中确实出了不少岔子,但好在有惊无险落成了。
尤多拉家族很快就迁了一支团队过来办公。
南洲则信奉一些东西。
厉家开祠堂请了祖宗的亡灵,得知今年上半年不是个好时候,要到天气转凉才是好时候。
昨晚,厉家长孙厉九晏带着厉家一小撮核心员工和一批新招的员工降落新松,花一天时间在刚落成的大楼里安置好所有用品,准备赶一个月后的吉时敲钟开业。
为了这一刻,厉九晏甚至早早联系了新闻媒体。
届时,受邀的各洲权贵都会赶来赴宴。
黄铜洲际联盟也极其看重此事,在设宴一事上给厉家行了很多方便。
谁知忙了一整天,厉总通知所有人下班的时候,忽然从前厅闯进一支雇佣兵队伍。
厉家也不是吃素的,二十余名经验丰富的保镖与雇佣兵在一楼大厅交火。
然而雇佣兵有备而来,保镖队伍损失惨重。
厉九晏立刻带着所有人退到较高的楼层,靠大楼强大的安保系统进行暂时的防守。
这次跟着厉九晏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表妹孙莞尔。
孙莞尔吓得脸色惨白,缩在皮质办公椅里,听着表哥给考珀打电话。
“对,超过三十人。”
“在二十七楼,安保系统已经全面启动。”
“……”
男子一身考究的手工定制西装,除了白天帮忙搬运家具时蹭到一点灰,堪称一丝不苟。
清俊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慌乱之意,反倒是透着点躁意。
他对吉时什么的根本不在意。
烦的是族里那帮老头子,万一误了时辰,会对他在这边展开商业版图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厉九晏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孙莞尔。
“闭嘴。”
“可是表哥,我害怕。”
孙莞尔心里有一杆秤,厉九晏在一端,另一端是楼试图冲上来的雇佣兵,她反复衡量,觉得两边都可怕得要死。
嘴一扁,又要哭。
厉九晏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钟缃缃让你过来盯着我的,要是不想被我扔出去喂子弹,就给我安静一点。”
吓,厉九晏怎么知道的。
孙莞尔惊得哽了一下,下意识闭上嘴。
就冲自家表哥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蛋,少不了在外面欠风流债,作为厉九晏的未婚妻,钟缃缃听说他要来新松扛下重担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
疾言厉色地控诉厉九晏身边那些莺莺燕燕。
还说新松地界上全是穷得叮当响的漂亮小姑娘,要是看到厉九晏,还不得把他生扑了,诸如此类。
孙莞尔虽然听着烦,但钟缃缃毕竟帮她摆平了一桩麻烦事,欠的人情还是得还,只好答应了。
“那表哥,等你从新松回去了,就会和缃缃姐结婚吗?”
“呵。”
厉九晏没找到打火机,心情不是很美妙。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去?”
“我听大长老说,这次来新松是对你的考验,如果通过了,就让你回去掌家。”
厉九晏呸掉嘴里的烟,走过去拍了拍孙莞尔白净的脸蛋。
“我说,安静。”
“好、好的。”孙莞尔立刻噤声。
自家表哥除了莺莺燕燕多,还是个癫的。
人生在世,少惹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