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陈冬看着新闻里的快讯就愁眉不展。
说实在的没有心思想些其他的,就只是单纯的烦躁而已。
江佑告诉他,驰跃几天要被人收购了。而且,是以最低的价格抄走所有。
陈冬不甘心,他投资的这个智能项目的检测还没有完成。
可是,叶至接二连三的打乱了他的计划。这让他苦恼不已......
“天天贩卖焦虑,不就是死了几个不中用的人吗?干嘛弄得人心惶惶的。”他朝着烟灰缸堆成一堆的烟蒂间吐了口唾沫。
不屑的抱怨着心里的烦躁,一旁的女人和孩子都被他吓得不敢出声。
“所有人都死了,恐怕也不能扭转自己的心血要付之一溃的结局了。”陈冬懊恼不已。
他打通了江佑的电话,“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三天?”
电话那头的江佑犹豫了一会儿,声音有点不悦:“行,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不过,你得加快速度了,否则再多一刻钟我恐怕也给你匀不出来了。”
“好。”
挂上电话的陈冬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测试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零号【愚者】算进去,可是这个零号的变动也太大了。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非要拿自己的外甥做这个实验呢?
他思忖着,在想对策。
如此一来,所有的计划就又要再次打破了。
关键是叶至这次的表现必须跟上次有所不同。
他加快了游戏进度......
叶至看着电视里的电视里的播报,心里忐忑的不行。
杜老师的家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叶至来到了,杜老师住着的那栋楼下,他问了个临出单元遛弯的大爷“您好,大伯,您知道有个退休的老师住在这里吗?她姓杜。”
“哦,你说她啊,在这栋楼的顶楼,靠右手就是她家了。”大爷笑着说道。
“哦好谢谢您。”叶至点点头,他匆忙地就往杜老师家的顶楼跑去。
叮咚——
门上的门铃已经很旧了。叶至感到奇怪,这个单元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人居住一样。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在地上,看的他有点唏嘘不已。
也许是很多年以前他来这里过一次的缘故,记忆里这里的楼道里很明亮,地上并没有灰尘,而且楼道里摆放了很多好看的花架,上面有很多茂盛的绿萝。
而如今,这里看起来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咔嚓——
门开了。
一个大叔探出头来。
“你找谁啊?小伙子。”
叶至愣了愣,这个男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是十年前他来过这里一次,可那时候他记得杜老师的老公并不是长着这副样子的。
于是叶至开口问:“大叔,这里是杜老师的家吗?”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叶至狐疑,“我能见见杜老师吗?我是她很久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
男人皱眉看着叶至,“很久以前的学生?好吧,那你进来吧!”
说着,就给叶至递了一双拖鞋,把门压了一个缝隙后,男人转身离开了。
叶至换好拖鞋,他把门缝拉大了一点,然后进入室内。
房间里厚重的深红色的窗帘将屋子里的光线挡的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故意躲避阳光一般。
叶至皱了皱眉头,看着桌子上散乱的杯子里的茶水已经长毛,却好像没人打扫。叶至就觉得有些奇怪。
记忆里,杜老师这个人是个很精干的女人,她不但要强而且脾气不好之外,就是她对于自己的办公室的桌面永远是整整齐齐且干干净净的。
男人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卧室门前,对叶至挥挥手喊道:“杜老师在这里面。你有什么事,就自己跟她说去吧。”
叶至走到了房间门口,他朝着卧室里看去。
只见,那个卧室里有一张巨大的床。
床是双人的,看起来跟整个卧室的大小很不协调。
而卧室的四周除了地中间放着的这张不应景的大床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衣柜,没有梳妆台,甚至连窗帘也没有。
这个房间就只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床。
而床上有一床厚重的被子。
被子此刻是隆起的,看起来里面像是躺了一个人。
“杜老师?你还好吗?”叶至小声朝里面喊了几声。
男人开口,“她听不见的,你得过去靠近一点儿才行。”
叶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到了卧室里,男人递给叶至一个板凳。
板凳坐下来的时候刚好能与这个床铺平齐。
于是叶至靠近了那个床铺定睛一看,他发现杜老师正埋头掩面进整个隆起的被子中。只是露出半个脑袋背对着他,而且看起来她好像已经睡着了。
叶至用手轻轻地将掖着的被角往下拽了拽,他发现杜老师的头发好像很久没有清洗过了一样。
枯黄的头发里全是银白的发丝,而整个头看起来失去了鲜活的光泽。就好像是一个枯槁的尸体一般。
叶至屏住了呼吸,他干脆鼓起勇气问了句:“杜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夏行的同桌,那个高三二班的叶至。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人。”
突然,被子动了一下。
杜老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详的声音,她哆嗦地将被子猛地拉到了自己的头部。然后发出奇怪的抽噎声:“你,是你......都死了......都是因为你。”
她哆嗦着恶狠狠地翻过身,怨毒的眼睛红通通的,盯着叶至看着。看的叶至心里直发毛。
“你在说什么啊?谁都死了?你这是怎么了?”
叶至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不轻。他“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着杜老师。
杜老师的脸上都被毁容了,看起来就像是被浓硫酸泼过一样。
她的嘴巴看起来也皱巴巴的缩在了一起,只有一对突出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他看,而她的鼻子也没有了,只有两个凹进去的鼻孔在颤动着。
“他们都死了,整个班的同学全部都死了。都是因为你......”杜老师激动地从被子里猛地伸出一双手。
手上的白骨都依稀可见,加上她此刻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她激烈的嘶吼着,伸手就去勾叶至的衣服。
“对不起啊,让你见笑了。”男人听到了动静,慌忙的从客厅跑了过来。
“大叔,杜老师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说那些话呢?”叶至面色惨白。他嘴巴有点颤抖的问。
男人犹豫了一下,“她早都疯了。可以说是疯了有很多年了。我是她的弟弟,她老公在那次事故后,就找不见了。婚也没离,就是连夜逃走了。我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才过来照顾她,搬来跟她一起住的。”男人唏嘘不已。
叶至皱眉,“事故?什么事故?”
男人停顿了一下,缓了缓神说:“就是那场火灾。说是她带的学生放的那把火,烧死了所有人。她也是受害者,但也是唯一的幸存者。”
叶至猛地愣了一下,他突然问道:“那你说的那场火灾,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男人想了想说,“十年前,也就是2009年的时候。她带着那一届的学生马上就要毕业了。”
“不是,你是说,2009年发生了一场火灾吗?也就是说那一届的学生全部都葬身火海了?”
男人点点头,他说“无人幸免。所有的学生全都被那场大火都给烧死了。”
叶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