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张大力符,崎岖的山路在杨浩然脚下仿若平坦通途,硌脚的碎石直接被踩碎,溅起的石屑纷飞,却丝毫影响不了他的步伐。水桶里的灵泉水波澜起伏,却始终没有溅出一滴,好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稳稳锁住。
太阳才刚刚出来,浇地要用的水已被杨浩然准备完毕,趁着符箓的功效还在,他又急忙往兽峰赶去。
往日都是差不多午时才到兽峰,今日来的太早,到了地方,他傻眼了,往日堆积着灵肥的角落,此刻干干净净,只剩几块干结的硬块。
兽峰领肥处相熟的师兄打趣道:“杨浩然,灵兽们都还没拉呢,你就来等着了,难道新鲜的屎你们丹峰也有人抢?”
杨浩然爽朗一笑:“借了张大力符的光,赶着把活儿干完,还有别的事要忙嘞!”
“呀,那你可能等不到了这波新鲜的了,你那功效估计撑不到这波灵肥,灵兽们还没喂呢,灵肥更是无从谈起。”师兄遗憾道。
杨浩然瞪大了眼,焦急道:“这可不成啊!我还指望着就这张符箓的功效挑完肥呢,师兄,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
那师兄也是个灰袍弟子,挠挠头,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倒还真有个地儿,不过嘛……有点棘手。灵犀堂你知道吧?”
杨浩然闻言一愣,他之前就在上清派玉佩里看过各峰的资料,知道兽峰和丹峰不一样,兽峰以堂口来管理,将整片山域划分成四个堂,灵禽堂、灵御堂、灵宠堂、灵犀堂,灵禽堂是专门饲养灵鸡、灵兔等小型灵兽,灵御堂则是饲养用于骑乘的灵兽,如灵鹿、灵马、灵鹰等,灵宠堂则是兽峰的前辈师兄们各自驯服的灵兽,但是灵犀堂则是一个例外,那里全是高级灵兽,也是宗门的底牌之一。
“灵犀堂里的灵兽凶猛,但那里产出的灵肥品质上乘,肥力是普通灵兽粪便的数倍,可就是因为灵兽太凶,鲜有人敢去清理,粪便都堆在那儿了。去不去,你自个儿掂量。”师兄提醒道。
杨浩然眉头紧皱:“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空手回药园,我去看看!”说罢,问了方位,扛起扁担,朝灵犀堂方向走去。
药园的师兄弟们日常领肥的地方是兽峰入口处的灵御堂,灵犀堂在兽峰的群山深处,要穿过灵禽堂和灵宠堂的地盘。杨浩然还是第一次踏入兽峰内部,顺着师兄指的路,快步前行。
路过灵禽堂的地盘,一阵喧闹的“咕咕”“咯咯”声便传了出来。
杨浩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小青的声音:“这叫声,听着就肥美多汁。”
杨浩然加快了脚步,沿着山路上坡,回头一看,灵禽堂的后院依山而围了几块篱笆院落,里面散养着些小灵兽,作为宗门饲养小型灵兽的专属之地,里头的灵鸡毛色鲜亮,长得紧实壮硕,灵兔也是皮毛油润,活泼好动,时不时蹦跶两下。
小青道:“这里饲养的小灵兽想必是用来吃的,看着就鲜嫩可口,咱进去抓上一只呗。”
杨浩然摆摆头道:“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何况我现在还有事在身。”
继续赶路,不多时便行到了灵宠堂的地盘,灵宠堂比其他几个堂的位置要大得多,不同于灵御堂和灵禽堂一对多的喂养模式,这里几乎是一人一兽,因此院落也大,洞府也多,集中在山路西侧的山坳里,仿佛一个巨大的营地。
营地的大门是用削尖了的木材拼成的拒马桩围成的,此时门口正停着三辆造型古朴却坚实的兽车,拉车的灵兽不知去了何处,只有车身留在门口。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木筐,里头装的是刚从丹峰运来的灵草、灵果。
几位灰袍师兄正在卸货,将这些东西搬到营地里面去,两名黑袍的修士正在旁边监工。
灰袍弟子愁眉苦脸忙得满头大汗,但两个黑袍弟子的脸上却洋溢着笑意,时不时交谈几句。
“师姐,这次三院的收成可真不错,这么多灵草灵果,够咱们堂里的小家伙们吃上好一阵子了。”
“是啊,这金蛇果品相确实不错。”穿着黑袍的女修士从车上拿下一个果子,这果子形似梨子,表皮却如黄金般璀璨。女修士将果子往耳后一扔,一只小猴子突然从她背上跃起,伸手抓住了果子,然后坐在了女修士的肩头,将果子塞进嘴里,咬上一口,汁水四溢。
正吃得美呢,突然小猴子放下果子,警觉地直立起来,还吱吱地叫了几声。
女修士听了将腰上的长鞭解下,握在手里,从营地门口走上主路,只见不远处有个灰袍弟子,面生得很,挑着个扁担,正健步如飞地往这边跑来,定睛一看,那灰袍的领口绣着葫芦,并不是兽峰的弟子。
杨浩然也见着站在路旁的女修士了,面带笑意几步跑过去,还没来得打招呼,一道娇俏却透着几分凌厉的声音先响起:“站住!你个丹峰的弟子,火急火燎地跑到咱们灵宠堂地盘来做什么?”
杨浩然身形一滞,这位身着黑袍的师姐双手抱胸,柳眉微蹙,目光中满是审视,肩膀上还有一只小猴子,正是那日在山门前见过的师姐。他赶忙拱手行礼,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师姐莫怪,我叫杨浩然,确是丹峰的。今日并非有意冒犯,本是到灵御堂领灵肥,但是来早了,那边还没有,听灵御堂的师兄说,灵犀堂那里灵肥品质上乘且多,叫我去那里挑些,我这才误打误撞路过灵宠堂。”
师姐微微歪头,目光依旧狐疑,围着杨浩然踱步一圈,上下打量:“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丹峰和灵宠堂职责不同,平日里外门弟子往来甚少,你就这么巧,挑个担子就闯进咱们堂口了?谁知道是不是想顺走几只灵宠,或是打我们灵草饲料的主意?”
杨浩然连连摆手:“这可冤枉师弟了!我才进上清派不久,那日在山门和师姐见过的,丹峰的活儿我都干不完,哪还有闲工夫惦记灵宠、灵草。”
“哦,我们见过?”女修士像是并不记得,“那你说说,我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