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4月19日,深圳罗湖口岸暴雨如注。
谢一扬指尖的雪茄在潮湿空气中明灭不定,身后“深海保税区“的霓虹灯牌被雨水晕染成血色光晕。他盯着海关电子屏上滚动的船舶信息——“x-370“号货轮正停泊在3号码头,而屏幕上本该显示载货清单的位置,此刻跳动着澳门赌场筹码的实时交易数据。
“谢总,周书记的人把码头围了。“张铁柱从雨幕中钻出,作战服上沾着机油和某种荧光粉末,“防汛车底盘夹层里的筹码少了两枚,就是刻着三峡移民身份证编号的那对。“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踹开身旁的防汛物资箱,露出底层用铅封包裹的设计图纸。图纸上“浦东国际金融中心“的烫金标题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泛黄的亚运会金条熔铸记录——58吨黄金的纯度检测栏里,赫然标注着与武钢除尘器滤芯相同的铀238残留量。
保税区仓库深处传来钢板撕裂的巨响。二十名穿防汛制服的特警破门而入,为首的举起辐射检测仪,仪器指针在接近谢一扬时疯狂震颤。“谢一扬!你涉嫌用防汛车队走私核废料——“
话音戛然而止。谢一扬掀开身旁的集装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汉派服装“出口的包装盒。他随手扯开一件西装内衬,夹层里不是预想的硅料废渣,而是泛着冷光的金融城微缩模型。模型底座刻着两行小字:1991年南巡组考察坐标,浦东陆家嘴2号地块实际辐射值超标47倍。
“这叫空中楼阁。“谢一扬踩碎模型,钢制骨架断裂处迸出荧绿火花,“用540亿移民款在辐射地上盖的金融魔术。“他忽然拽过特警队长的制服袖口,纽扣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与澳门赌场筹码相同的编号——正是三峡移民档案里被标记“已故“的名单序号。
暴雨中传来直升机轰鸣。周明远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手中钢笔划过雨幕时,谢一扬胸口的微型硬盘突然弹出全息投影——1993年央行金库的监控画面里,亚运会纪念金条被熔铸成铅罐的瞬间,有只手将三枚筹码焊进了罐体夹层。
“你早知道铅罐里不只有黄金。“谢一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缝间漏出的却是武钢除尘器里的荧光粉末,“就像你知道,浦东那些摩天大楼的地基里......“他突然暴起踹翻集装箱,数以万计的“汉派服装“包装盒倾泻而出,每个标签背面都印着三峡泄洪闸钢材检测报告的伪造批号。
直升机探照灯扫过码头,照亮了停泊在阴影处的“x-370“货轮。甲板上堆积如山的防汛沙袋正在渗漏,硅砂与硼砂混合物流淌成河,在雨水中勾勒出精确的浦东规划图——每栋标注“已竣工“的大厦位置,都对应着沉船打捞报告中记录的铅罐坐标。
“拿防汛车运核废料?“谢一扬从怀中掏出一沓照片甩在积水中,那是珠海西区填海场的航拍图,“比不上周书记用移民款买铅罐,把整个浦东变成切尔诺贝利!“照片被雨水浸透后,显影出更触目惊心的画面:穿着“汉派服装“的工人正将铅罐浇筑进金融中心地基,而工作服内衬里露出的,分明是武钢虚报产量的质检单。
张铁柱突然持枪抵住财务总监老陈的后脑。“扬哥,这老狗刚给央行发了加密文件——“他扯开老陈的西装,内衬暗袋里缝着的竟是半张烧焦的账本残页,记录着每吨“防汛硅料“对应的移民户数虚报金额。
探照灯下,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残页边缘那枚“三峡工程专用章“的印泥成分,与周明远钢笔尖滴落的墨迹光谱完全一致。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印章边框的细微裂纹,竟与澳门赌场那台被砸坏的“龙筹“终端机屏幕裂痕严丝合缝。
“你以为铅罐里只有黄金和筹码?“周明远的声音通过直升机扩音器传来,混着暴雨声显得格外扭曲,“去看看防汛指挥部地下三层的保险库......“他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与武钢偷排的废液光谱相同。
谢一扬猛地拽断胸前硬盘,全息投影在雨幕中炸开成浦东卫星图。原本该是陆家嘴2号地块的位置,此刻显示着实时辐射监测数据——数值峰值恰好对应三枚失踪筹码的编号。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卫星图边缘的深圳湾保税区,正缓缓浮现出用荧光剂勾画的**“深海“**二字,笔迹与沉船中打捞出的光刻机说明书如出一辙。
“这才是真正的空中楼阁。“谢一扬踩碎硬盘,碎片割破手掌流出的血滴在积水中,竟瞬间将硅砂染成荧绿色,“用540亿移民款在核废料上盖金融城,再拿防汛工程当棺材板——周书记,您这口棺材还差最后三颗钉子。“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远处长江抗洪纪念馆的奠基石突然爆裂,露出里面焊死的铅罐——罐体上亚运会金条的纯度标记正在剥落,而罐底三枚筹码的编号,恰好是央行冻结外汇的公文编号最后三位。
暴雨中,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直升机上的周明远。对方钢笔尖滴落的墨迹在雨水中扩散,渐渐晕染成“汉派服装“标签上的关税代码——那正是深圳海关缉私科在“x-370“货轮上发现的,与三峡移民虚报人数完全一致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