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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纨绔世子觉醒 > 第215章 劳工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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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坊的浓烟像条灰黑色的巨龙,十里外都能看见。苏御等人快马加鞭赶回时,只见匠人们灰头土脸地在废墟里扒拉砖块,李铁锤抱着半截烧黑的蒸汽机残骸,蹲在满地碎木片里直掉眼泪。

“全完了...三个月攒的零件啊...”他粗糙的手掌抚过焦黑的齿轮,指缝间漏下细碎的炭末。

白雨晴一把揪住巡城御史的衣领:“说!到底谁干的?”

御史缩着脖子直往后躲:“火、火是从棉纺厂烧过来的,据说是女工操作不当......”

“放你娘的狗屁!”阿青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她左手臂上狰狞的烧伤疤在夕阳下泛着红,“棉纺厂昨儿就挂了检修牌,连个耗子都没留!”

苏御眯起眼,目光扫过还在冒烟的断墙。“系统,扫描火场痕迹。”他在心底默念。

【检测到三处火油泼洒痕迹,燃烧顺序呈扇形扩散,系人为纵火】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苏御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佩——那是他和系统连通的暗号。转头看向工部方向,朱漆大门在暮色中像道血口,隐隐透着股阴鸷。

临时搭起的竹棚里挤满了人,匠人们的汗味混着烧焦的布料味,熏得人眼眶发酸。李铁锤“咚”地把工具袋砸在木桌上,震得半碗凉水晃出波纹:“这活儿没法干了!上个月断水,前儿个偷图纸,如今直接烧厂子!”

“可不是咋的!”阿青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三寸长的疤,“我妹就是被他们故意派去修漏瓦斯的机子,如今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苏御敲了敲桌角:“所以,你们想怎么办?”

人群突然静下来。年轻的铜匠小顺攥着袖口,喉结滚动半天才开口:“王爷...咱们能不能自己办厂?不伺候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家了!”

“自己当老板!”有人跟着喊,“赚多赚少都是自个儿的,省得被克扣!”

谢道韫指尖划过腰间的《齐民要术》抄本,眼睛亮起来:“魏晋时便有‘匠社’互助之说,若能聚工匠之力......”

“这叫劳工合作社。”苏御嘴角扬起笑,“系统,调合作社运营资料。”话音未落,脑海里已涌进密密麻麻的文字,他迅速捡重点在纸上画了个框架图。

工部衙门里,王侍郎正翘着腿哼小曲,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突然衙役跌跌撞撞跑进来,鞋跟在青砖上磕出急促的声响:“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些匠人......”

“又闹工潮?”侍郎眼皮都没抬,“让城卫营去砸了摊子,抓几个领头的关几天——”

“不是啊!”衙役嗓子都劈了叉,“他们在朱雀大街支了招工棚,说要办什么‘工人自营’的纺纱厂!还、还说百姓都能入股当东家!”

“当啷”一声,翡翠扳指滚落在地。侍郎猛地站起来,茶盏被袖角带翻,滚烫的茶水泼在官服上都没知觉。窗外传来百姓的欢呼声,他扑到窗边望去,只见朱雀大街被围得水泄不通,匠人们举着写有“入股五钱,年底分红”的木牌,竟有不少妇人抱着首饰匣子在排队。

“反了反了......这是要挖朝廷的根基啊!”侍郎额角青筋直跳,指甲深深掐进窗框。

朱雀大街的招工点热闹得像过年。白雨晴带着女兵手持短棍维持秩序,阿青站在木凳上,手里挥舞着一张羊皮纸:“听好了!每人出五钱银子算一股,到年底按股分钱。做工的每月领月钱,要是受了伤、生了病,合作社管药钱!死了的话......”她声音突然梗住,“给家属发三年抚恤金!”

一个肥头大耳的布商挤到前排,大金戒指在阳光下晃眼:“我出五百两!但这厂子得让我当掌柜的!”

“不行。”李铁锤铁塔似的往他面前一站,腰带上的牛皮工具袋压得胯骨生疼,“掌柜的由大伙儿选,三年一换。”他扬起手里油布包着的《工盟条例》,“这是王爷帮着写的规矩,白纸黑字写得清楚!”

布商还要争执,却被身后的张大娘用拐棍戳了后腰:“挤啥挤!没看见俺们老百姓等这日子等多久了?”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几个孩童追着纸鸢跑过,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首个月发薪日,竹棚里像炸开了锅。阿青攥着装有碎银的布袋,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她想起妹妹临死前攥着她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机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姐,下辈子咱不当匠人了”。

白雨晴手忙脚乱地拍她后背,佩剑穗子扫到她脸上:“别哭了...那个...明天我教你耍火铳?保准比锤子好使。”

苏御看着这场景正欣慰,王修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官服前襟沾着泥点:“王爷!大事不好!工部联合户部下了公文,要征‘匠社特别税’,说是‘重农抑商’!”

“啥?”李铁锤的铜锤“咣当”砸在地上,“刚赚俩钱就要抢?这不是逼咱们喝西北风吗!”

谢道韫接过公文仔细翻看,指尖突然停在朱砂印章上:“不对...这户部的印,边缘该有云纹,可这个......”

苏御凑近一看,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印章右下角,有个极小的鼎形暗记,和他在青铜鼎残片上见过的纹路一模一样。

“系统!紧急扫描公文!”他心跳陡然加速。

【检测到青铜鼎能量波动...警告!检测到敌对势力渗透朝堂】

机械音里带着刺耳的警报声,苏御手按在腰间剑柄上,目光扫过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远处工部的飞檐翘角像张咧开的嘴,似乎在等着吞下这些刚刚燃起希望的匠人。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那是和暗卫约定的集结暗号。

“告诉大伙儿,税咱们交。”苏御突然开口,声音沉稳如铁,“但要按《工盟条例》来。王修,你明天去户部,就说合作社要以匠人联名的名义上交税银,还要请御史台全程监查。”

王修愣住了:“可...这不是认下这苛税了吗?”

“这不是苛税。”苏御指尖划过公文上的暗记,嘴角扬起冷笑,“这是引子。他们既然想玩,那咱们就陪他们玩大点——让全长安的百姓都看看,所谓的‘抑兼并’,到底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某些人的私囊。”

棚外突然刮起风,吹得灯笼左右摇晃。阿青抹干眼泪,把钱袋塞进怀里,摸出腰间新打的匕首:“听王爷的!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李铁锤弯腰捡起铜锤,锤头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俺们匠人,从来就没怕过谁。”

苏御看着眼前一张张带伤的脸,想起系统曾说过的“劳工觉醒”词条。他伸手按住李铁锤的肩膀,掌心能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紧绷:“不是拼,是让他们知道,咱们工人的血汗,不是想抢就能抢的。”

暮色渐浓,竹棚里的油灯次第亮起,把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正在舒展的铁画。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苏御摸出怀里的青铜残片,上面的纹路隐隐发烫——这一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