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塔顶层的青铜门轰然倒塌,林羽的断剑悬在玄清子咽喉三寸处。老掌门银发披散,道袍下露出的锁魂阵纹正与塔内血雾共鸣,他盯着林羽无名指的红点:“你终于还是来了。”
华敏的呼吸在身后骤然急促——玄清子腰间的玄鸟玉坠,竟与父亲遗物里的登机牌图案完全重合。苏晴的执法记录仪拍到,塔壁上的血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拼成“玄清门第十八代掌门玄清子,以血祭天”。
“师父,为何?”林羽的剑尖颤抖,金焰却在玄清子眉心三寸处停滞。老掌门突然笑出声,伸手摘下面具——青铜面具下,竟是华敏父亲的面容!
“华天楚?!”华敏踉跄后退,被苏晴扶住。林羽瞳孔骤缩,玄清子的声音却从青铜面具里传来:“你父亲不过是我炼制的傀儡,真正的玄清子,在这里。”面具下的面皮裂开,露出底下枯槁的骷髅,空洞的眼眶里浮现金纹咒文。
“当年我为突破化神境,将生魂注入锁魂塔,借红尘劫数炼化万人怨气。”骷髅的下颌开合,声音如锈铁摩擦,“十八劫主的血,能让我突破最后桎梏。”它指尖划过林羽掌心,罗盘突然爆发出强光,盘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正是所有劫主的命格。
“周小柔是空劫,苏月是医劫,而你……”骷髅的手指悬在“华敏”二字上方,“是我特意留给你的情劫。”华敏突然捂住心口,锁骨下的玄鸟印记开始发烫,与林羽的红点产生共振。
“玄清门的血脉印记,其实是锁魂塔的引魂幡。”骷髅转身指向塔外,云海中浮现出无数青铜棺材,“历代掌门用亲族血脉镇压塔身,直到我发现——用红尘劫数催化的生魂,能让塔内锁着的玄清门历代冤魂为我所用。”
林羽的断剑突然嗡鸣,剑刃上浮现出玄清子年轻时的面容。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模样,在终南山瀑布下,老人将断剑递给他:“此剑名为‘问心’,若有一日你觉得为师错了,便用它斩开迷雾。”
“师父……”林羽的声音哽咽,骷髅却嗤笑:“他早就在炼塔时灰飞烟灭,现在的我,是集玄清门千年气运的器灵。”它突然抓住华敏手腕,玄鸟印记爆发出血光,“你的情劫,就是用华敏的命,唤醒塔内十八万生魂!”
苏晴的警棍砸向骷髅,却被血雾弹开。林羽的罗盘突然碎裂,指针刺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流入锁魂塔。塔内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所有棺盖同时弹开,黑雾裹挟着冤魂涌向玄清子。
“你以为用罗盘压制劫数?”骷髅张开双臂,黑雾凝成锁链捆住林羽,“它本就是我给你的引魂器!”华敏突然挣脱束缚,扑向骷髅,却被血雾卷到半空:“放开他!”
林羽的瞳孔倒映着华敏的身影,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红尘劫数,最难过的是情关。”他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断剑上,金焰暴涨成十丈剑罡:“玄清门弟子林羽,今日替天行道!”
剑罡斩碎锁链的瞬间,林羽看见玄清子的残影在黑雾中浮现。老人抬手接住剑罡,声音如洪钟:“用你的血,破我的局。”他将剑罡注入林羽丹田,玄鸟印记突然发出刺目金光,震碎了骷髅的咒文。
“师父?!”林羽难以置信。玄清子的残影摇头:“我早就在炼塔时将元神封入断剑,这具骷髅不过是我用玄清门气运炼化的傀儡。”他指尖点向林羽眉心,“当年我算出你是玄清门最后的希望,才布下这红尘十八劫。”
锁魂塔突然剧烈摇晃,骷髅发出尖锐的啸声:“你竟用自己的元神镇压我!”玄清子的残影消散前,将半块玉坠塞进林羽掌心:“去找青铜面具人,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血雾突然倒卷,所有冤魂扑向骷髅,将其拖入塔底深渊。林羽接住坠落的华敏,两人的玄鸟印记重合,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苏晴在塔外看见,锁魂塔正在崩塌,塔身的玄鸟纹逐一熄灭,最后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三日后,江城机场。
林羽戴着青铜面具站在安检口,华敏抱着他的手臂:“真要去找那个神秘人?”苏晴将执法记录仪递给他:“所有劫主的档案都被篡改,只有这张照片是真的。”照片里,青铜面具人与玄清子举杯共饮,背景是锁魂塔初建时的模样。
飞机腾空的瞬间,林羽摸着口袋里的玉坠,突然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玄清门”三字。他望向窗外云海,那里有座若隐若现的山峰,峰顶立着块无字碑,碑前摆着碗未冷的素面——正是他下山前师父亲手煮的那碗。
“羽儿,”华敏指着舷窗惊呼,“云里有座塔!”倒悬的锁魂塔虚影在机翼旁浮现,塔尖断剑正对着驾驶舱。林羽的断剑突然出鞘,金焰组成的北斗七星穿透云海,将塔影击得粉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