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今天状况频出,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强撑着笑容说道:
“四妹妹,你先别生气,我立刻让厨房再做一碗,很快就好。”
可事情还远未结束,就在大家被这两件事搅得心烦意乱时,宋姨娘突然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大少夫人,我这肚子突然疼得厉害,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众人七嘴八舌,指责声、抱怨声此起彼伏。
余氏坐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地开口:
“阿瑶啊,我知道你是想把家宴办好,可这毕竟是你第一次操持这么大的场面,出点差错也正常。不过,侯府的大小事务容不得半点马虎,往后啊,还是得多向长辈们请教请教。”
阿瑶听出了余氏话里的嘲讽,心中又气又急,眼眶泛红。她暗暗咬了咬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局面,绝不能让余氏看了笑话。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有条不紊地安排下人处理各种问题,一边安抚众人的情绪,一边思索应对之策。
“大嫂,这是怎么回事呀?”
张梓翎和谢瑶就飘在一边。看到面前的乱象,张梓翎有些不明白的问谢瑶。
谢瑶无奈的苦笑一声,不知如何回答。阿瑶想什么办法都没用。刘氏的汤羹里为什么会有马蹄碎?鲍鱼羹为什么会少了一碗?宋姨娘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这一切都和厨房有关。厨房那群人,从上到下都是余氏的人。如今的阿瑶根本翻不了盘。这一切都是余氏的阴谋罢了。
还不等阿瑶想出办法,张安就突然拍桌,暴怒出声:
“够了,都别吵了。”
一群人瞬间安静,个个脸色精彩,准备看大戏。
阿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公公,我……”
“够了。”张安再次大吼了一声。
“好好一场宴会被你办成这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散了吧。”
此话一出,阿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被公公如此评价,她以后在婆家还如何做人。
看着阿瑶瞬间落泪,绝望不已的模样,张梓禁终于也忍不了了。他迅速站了起来,眼神如狼一般与张安对视着。
“今日的宴会为何会办成这样,父亲不该最是清楚吗?还是说,你身边的女人在筹划这一切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若是如此,那我这个做儿子的还真是可怜您,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这就是您昌平侯爷啊!”
“噗嗤”,当年的谢瑶满心绝望,除了觉得身边的男人高大伟岸外,她也想不到什么。可再看一次,谢瑶忍不住笑了。张梓禁还真是成长了。想当年他可是会直接和人拼命的,可现在也把阴阳怪气学了个十足十。
“你……逆子,你在胡说什么?”
张安大吼,震的桌上的杯盘碗盏都颤了颤。
余氏捂住胸口,一脸委屈。
“禁哥儿,你在说什么呢?我做了什么?就让你如此骂我?”
说完,抬手捂住脸,用帕子抹着眼角的泪水。
“你做了什么你清楚。”张梓禁冷冷对道。
“大哥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张梓禁目光泛冷,生气的模样,除了张安,谁都有些触他。但张梓风却并不害怕。他抬头直视张梓禁,语气温温和和的说。
张梓禁不理他,只是看着张安。
“父亲既不想好好过年,那就索性都别过了。”
说完,随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然后拉起呆愣的阿瑶就走。
桌子被掀翻,坐在周围的人惊叫一片。
“啊!张梓禁你干什么?我新做的裙子呜呜。”张甜失控的喊道。
“张梓禁,你这个灾星。你是不是有病?”张梓繁也气急败坏的骂道。
“张梓禁,你这个逆子。拦住他,别让他走。”
张安一声令下,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冲了过来。
张梓禁看也不看,一手把阿瑶护在怀里,一手推开了挡路的人。
他毕竟是家中的主子,身边还有个刚娶进来两个月的新妇,下人们到底不敢动他,竟然就这么让他带着阿瑶头也不回,大摇大摆的走了。
“啊!还可以这样的吗?”
张梓翎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愕、赞叹的看着张梓禁两人的背影。
谢瑶拉住他,眼神复杂。难怪她会喜欢上张梓禁,。张梓禁有的时候真的很帅。
“我们走吧翎哥儿。”
“可是娘。”
张梓翎没动,目光忧虑的看向角落里的雪姨娘。她容色苍白,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在混乱的宴会厅里,她的周身仍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仿佛与这个混乱的世道格格不融。
谢瑶沉默的停下脚步,和张梓翎留在了宴会厅。
众人仍然在叫骂着,过了好半天张安才勉强冷静下来。大喝了一声,镇住了所有人。他让下人收拾了残局,自己一句多余的话没说,转身气呼呼的走了。一场好好的除夕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
阿瑶一走出宴会厅,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张梓禁拉着她的手,转头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两句安慰的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如今气得不轻,浑身都散发着冷意。阿瑶有些怕,可低头看了看被张梓禁拉住的手,她又有些心安。
两人走在前面,红杏、碧桃,林遥、林远跟在后面。
“少夫人,您慢些。”碧桃一边追一边喊。
此时的阿瑶满脸是泪,哪里肯停下?听了这话,不由跑得更快了。要不是张梓禁稳稳的拉住她,她非得摔跤不可。
刚回到绿柳居,阿瑶就甩开张梓禁的手,冲回了自己的卧房。
李嬷嬷留在绿柳居,她什么都不知道,刚想迎接主子们的回归,就看见阿瑶从她面前跑了过去。要不是她躲的快,非得被阿瑶撞倒不可。
看见张梓禁,李嬷嬷像是看到了救星。
“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张梓禁没空理她,只摆了摆手,冲到了卧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