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乌鲁木齐,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柏油马路仿佛都要被晒化。军区医院的白色大楼矗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肃穆,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与夏日的燥热交织在一起。陈默已经在病房里守了孩子一夜,眼睛布满血丝,身体却依旧保持着紧绷的状态,目光死死地盯着玻璃罩子里的孩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牛萍还在 203 病房里沉睡着,麻药的效力还未完全褪去,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个脆弱的瓷娃娃。陈默时不时地看向牛萍的病房方向,心中满是担忧,又舍不得离开孩子半步。
“吱呀 ——”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陈默浑身一震,转头望去,只见母亲、妹妹陈瑶和姐姐陈悦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眼角的皱纹里藏满了岁月的痕迹,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关切;陈瑶扎着马尾辫,青春活力的脸上也挂着担忧,手里紧紧攥着给孩子买的小衣服;陈悦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却也难掩对亲人的牵挂。
“默儿,孩子咋样了?” 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脚步急切地走到玻璃罩子前,双手扶着玻璃,眼睛里满是心疼。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流露出对孙子的无限怜爱,那目光仿佛要透过玻璃罩子,将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里面的小生命。
陈默站起身,声音沙哑地说道:“妈,医生说孩子羊水呛了,有脑瘫风险,得打脑活素,黄疸也高,在照蓝光。” 说着,他的喉咙哽咽了一下,“我选了进口的脑活素,就是贵点……”
母亲转过头,伸手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只要孩子能好,花多少钱都值。你别太操心,自己也得注意身体。” 她的手掌粗糙却温暖,传递着无尽的爱意与力量。陈默看着母亲布满老茧的手,心中一阵酸楚,这么多年,母亲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如今又要为孙子担忧。
陈瑶凑到玻璃罩子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又心疼地看着里面的小侄子,“哇,小侄子好小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叹,眼眶却渐渐红了,“他在里面会不会害怕呀?” 说着,她伸手轻轻在玻璃罩子上画了一个笑脸,仿佛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给孩子带来一点安慰。
陈悦则走到陈默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他,眉头紧锁,“哥,你都熬成啥样了。听妈的,去休息会儿,这里有我们呢。”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伸手接过陈默手中的热水瓶,“我去打点热水,你喝点热水,吃点东西。”
陈默摇了摇头,“我不困,也吃不下。”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孩子,“你们来看看牛萍吧,她还在隔壁病房没醒。”
母亲叹了口气,“我们来的时候看过了,医生说没啥大碍,就是太虚弱了。这生孩子,真是遭罪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牛萍的心疼。说着,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桶,“我熬了点鸡汤,等萍萍醒了,给她补补。”
陈默看着母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家人的到来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家人在身边,再大的困难他都能扛过去。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孩子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不过还得继续观察。” 听到护士的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母亲双手合十,默默在心中祈祷,希望孙子能平安无事;陈瑶和陈悦也都紧紧盯着护士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陈默跟着护士来到走廊,询问孩子的具体情况。回来时,他看到母亲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针线,仔细地缝补着陈瑶给孩子买的小衣服。“这衣服领口有点大,我改改,别冻着孩子。” 母亲头也不抬地说道,眼神专注,手中的针线在布料间穿梭。陈默看着母亲认真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动,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一针一线地为他们兄妹几个缝制衣服。
陈瑶则站在玻璃罩子旁,轻声地给孩子讲故事,“小宝贝,你要快点好起来哦。等你长大了,姑姑带你去红山公园玩,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她的声音温柔而动听,仿佛希望能通过这轻柔的话语,驱散孩子身上的病痛。
陈悦从外面打了热水回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都喝点水,天太热了。”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些面包和火腿肠,“陈默,你多少吃点,别把身体熬垮了。” 陈默接过面包,咬了一口,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他知道,这是家人的关心,他不能辜负。
在家人的陪伴下,陈默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放松。他看着身边忙碌的家人,心中充满了感激。这一刻,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似乎都不再那么刺鼻,反而多了一丝家的温暖。
而此时,牛霞他们也回到了理发店。店里的理发椅整齐地排列着,镜子擦得锃亮,洗发水和护发素的味道混合着吹风机的声音,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忙碌。但牛霞的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医院里的姐姐和小外甥,她一边给客人理发,一边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仿佛希望能在那里看到家人带来的好消息。牛国君默默地给理发工具消毒,眼神中也透露出担忧,他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姐姐和孩子都能平安。
时间在悄然流逝,阳光渐渐西斜。病房里,家人的陪伴还在继续,他们用爱和关怀,守护着这个新生命,也守护着这个温暖的家。而在医院之外,生活也在继续,每个人都在为了家人,努力地拼搏着、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