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厂长也不看了，而是赶紧装进口袋。
“别惦记，是我的，不给你。”
他捂了捂口袋，想退后，但又停下。
他是要小心老爷子。
可他对念念，是真心喜爱。
“少来！我不羡慕你。”
老爷子收紧了抱着念念的胳膊。
嘴上说不羡慕，但是他灼灼的目光就没有挪移过。
仿佛要将赵厂长的口袋戳个洞。
“老赵，你得到的只是念念的一小把的银子。”
“而我，拥有念念这么个乖巧软糯的外孙女。”
“单是这一点，便抵过你所有。”
老爷子这么想着，倒是好受了些。
终归，还是他更胜一筹。
赵厂长的表情僵了僵。
这口袋里的银子，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他稀罕了。
果然，太熟了，也不好。
老爷子知道刀子往哪里扎，他会最疼。
“没、没关系，念念认我。”
“在她的心里，是有我这个爷爷的。”
赵厂长用鼻子哼了哼，强行挽尊。
“相比你，念念更在乎我。”
老爷子不愿意甘拜下风。
“不会的，不可能！”
赵厂长连连否认。
没有亲自听到念念的答案，他就不信。
在念念成长的路上，楚家人忙忙碌碌，时而有脱不开身的情况。
当时，赵厂长主动请缨。
念念需要他，依赖他。
他陪伴念念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晚。
后来，楚氏安定下来，楚淮远有了更多时间。
而老爷子，从重大项目中抽离。
是以，照顾念念的重担从他手上转移了出去。
并且，每每逢年过节，即便他无法前往楚家，却仍然不忘给念念备上她渴望的毛绒玩具、黄金、钻石珠宝、百万零花钱……
“那念念，你在我们之中选一个。”
老爷子让念念选。
赵厂长也同意：“就是，念念你来选。”他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是，他期待有反转。
念念晃了晃小脚脚，仍旧淡定。
“念念都选。”
她左看看，右看看。
虽然觉得外公和赵爷爷都有些幼稚，但没有办法，她不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三岁小屁孩。
“念念四岁，长大啦。”
“而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选择。”
嘻嘻，她都选。
“念念在乎外公，也在乎赵爷爷。”
念念眼眸弯弯，一手小算盘打得可响可响啦。
偏偏，见她开心，老爷子和赵厂长还不能戳穿。
他们坐下来一番寒暄，气氛热络。
念念举着小爪爪，暴露真实的目的：“我要买拖拉机、钻井机！”
赵厂长应声道：“这好办，厂里有很多。”
“所以，念念想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他嗓音温和，听着就让人舒适。
念念看向外公，软软的眼神透露出询问。
“一个村子，需要一套钻井机。”
没必要多了。
否则，后续防护工作也是一项艰难且麻烦的工程。
要是不够，可以再买。
念念听外公的：“念念给钱，就要一套。”
她拿出黑卡，想要塞给赵厂长。
可赵厂长哪里能要。
“赵爷爷有钱，念念不需要给钱。”
他摆摆手，示意念念把黑卡收好。
尊贵的黑卡，在太阳底下散发出流光溢彩，它是财富的象征，也是身份的标志。
没有厚重的人脉和资源，根本拿不到。
在整个南城，持有黑卡的人一巴掌都数得过来。
可见黑卡的稀缺和珍贵。
然而，四岁的小奶娃，生的漂亮精致，却随随便便就能甩出一张黑卡。
旁人要是见了，铁定眼红。
但赵厂长，却是脸色不变。
“给的，给的。”
“赵爷爷大度，但念念也不能差事。”
念念含着金汤匙出生，对金钱没有多大的概念。
在她的印象中，越多越好。
“老赵，念念给的，你就拿着吧。”
老爷子劝说道。
赵厂长望着念念巴巴的神情，他只好收下：“念念哟，你可真是懂事。”
念念一脸傲娇：“那可不！”
登时，赵厂长笑了。
老爷子点了点念念的小鼻子，唇角浅浅勾着。
不多时，拖拉机和钻井机都送到了楚家庄园。
另外，她还买了一些其他东西。
念念回到房间。
她小跑到瓷碗面前，“顾伯伯，顾伯母，睿川哥哥，明学哥哥。念念有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想要先听哪一个呀？”
天色暗沉，北疆陷入平静。
念念软绵绵的小奶音一响起，温氏率先听到，她放下手头的活计，让待在房间里的顾清舟、顾睿川和顾明学都出来。
“坏消息，我想先听坏消息。”
顾明学表态。
等到听完坏消息，再用好消息压压惊。
“念念说吧。”
顾睿川还算从容。
“我买了好多好多装水的，但在运输过程中，压坏了一个水瓢、两个烧杯、三个玻璃水壶、四个塑料水桶……”
念念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容器。
反正，只要能想到的，她都安排上了。
“希望我买了这么多，能够供养得了一整个村子，但其中略有瑕疵，还是不够完美欸。”
北疆的百姓数以万计，需要的水量可想而知。
所以，装水的容器必不可少。
“我们哪敢再提要求？”
本就是馈赠，能够完完全全拥有，即便仅是一瞬，都已是感恩戴德。
顾清舟声音温和，尽显激动。
“念念，你所给的，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无论是昂贵的，还是便宜的，单是她流露出来的微末善意，便值得珍视。
“能用就好。”
顾睿川低声附和。
“啊，忙活到现在，我的小肚肚都瘪了。”
知道他们不介意，念念松了口气，越发觉得饿了。
可明明，她刚吃完饭不久。
顾睿川满腹愧疚：“念念要顾好自己，不必一直牵挂我们。”
“我们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全都仰赖于你，但你，却不需要牺牲自己。”
“别为了我们，降低你生活的质量。”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顾清舟换位思考：“饿肚子不好，可我们已经习惯，而念念，你别学我们……那些物品坏了就坏了，你千万别感到为难。”
温氏眼眶红了一圈。
生活的年代缺衣少食，饿殍遍野。
她不是不怕，也不是不慌。
然而，这不是她不计代价向念念索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