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号院的校园里,暴力事件似乎早已是家常便饭。
这天,高二五班的教室里,林天刚经历完一场风波。
他对着全班同学露出友好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冲突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随后,他伸手将曹德标的东西一股脑推到对方桌上,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便低调地趴在桌上,准备补个回笼觉。
云霓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林天。
此刻的林天,与刚才那个笑容可掬的阳光男孩判若两人,陌生感扑面而来。
她满脸担忧地看向曹德标,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双腿也微微颤抖。
“赶紧去包扎吧。我晕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完便匆匆离开教室,背影中透着些许慌乱。
曹德标捂着脑袋,脸上满是痛苦与不甘。
他一招手,两个小弟立刻围了上来。
他恶狠狠地指着林天,大声叫嚣道:“你小子给我等着。我大哥可是混‘逆天’的!”
话刚说完,他眼睛一翻,瘫倒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你们俩,赶紧带老子去包扎,老子也晕血……”
那滑稽又狼狈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趴在桌子上的林天,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听到曹德标的威胁,他只是嘴角微微一撇,在心里不屑地想着:混逆天?爱混哪混哪。此刻的他,早已沉浸在梦乡之中,与梦中的楚霏儿甜蜜约会去了。
叶璃看着无动于衷的林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出面处理。
她皱着眉头,厌恶地挥挥手,对马蛋头的两个小弟说道:“你们两个,赶紧把曹德标送到医疗室去。活该,谁让他惹我哥。”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不耐烦,随后便转身离开,只留下那两个小弟手忙脚乱地扶起曹德标,往医疗室走去 。
就在这看似平常却又透着慵懒的课堂氛围里,一个戴着酒瓶底厚眼镜的中老年男子,抱着书本缓缓走进教室。
他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视着台下学生,那眼神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克拉斯鼻根……”
男子用带着浓重口音且不太标准的英语开口说道。
那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像是一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却没激起太大波澜。
那个胖胖的女生像是条件反射般立刻站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回应:“私单的阿婆。”
然而,整个班级五十多人,响应者寥寥,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同学站起来,有气无力地喊着:“鼓捣,猫腻踢车。”
喊声此起彼伏,随后便伴随着“鼓捣猫腻……”
“现在开始点名,到了的同学请喊到。”
被同学们在心里调侃为“瓶底老男人”的老师,无奈地拿出点名册,照例开始了点名流程。
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女生,不耐烦地嘟囔起来。
“整天都是这套点名,一点新意都没有,真没劲透了。”
其中一个女生皱着眉头抱怨道。
“是啊是啊,翻来覆去就是点名,老古董一个。”
另一个女生也附和着,两人一边说着,话题却逐渐跑偏,变得有些不堪入耳。
十几分钟的时间,在瓶底老男人絮絮叨叨的点名声中慢慢流逝。
他终于点完名字,并在旷课同学的人名上画上圆圈,心里盘算着考试时如何让这些旷课的学生统统不及格。
这时,胖女生又一次站起来,伸手指向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林天:“踢车,我们班刚来了一位新同学。喏,就是那个。”
睡梦中的林天,仿佛置身于与楚霏儿的美梦之中,浑然不知自己已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模样,完全沉浸在甜蜜的梦境里。
酒瓶盖看着这个呼呼大睡的新生,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发。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意,身体微微颤抖,努力平复着呼吸,用颤抖的手指着林天,大声喊道:“龙逸天,龙逸天……”
由于叫得太过急切,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缺氧带来的不适。
林天被这喊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吧唧吧唧嘴,缓缓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向酒瓶盖。
酒瓶盖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自己的威严终于起了作用。
可还没等他开口进一步指责,林天只是慢悠悠地晃了晃脖子,然后又毫不犹豫地趴了下去,继续沉浸在梦乡中,呼呼大睡。
“龙逸天!”
酒瓶盖彻底被激怒了,他头上所剩不多的毛发根根竖起,活像一只即将发狂的公鸡。
“龙逸天!”
这一声喊叫,如同惊雷般在教室里炸开。
林天被这声惊雷般的喊声彻底吵醒,他烦躁地揉了揉耳朵,满脸不悦地骂道:“谁他妈的打扰老子睡觉?”
说完,“啪” 的一声,用力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让酒瓶盖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酒瓶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脸微微一红,恼羞成怒地走到林天面前,拿起手中的粉笔,狠狠地砸向林天的头。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全班同学都惊呆了,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喂,你说,龙逸天能像揍曹德标那样揍老古董吗?”
一个女生满脸好奇地问着同桌。
她的同桌是个瘦瘦的男生,亦是“八卦门”的忠实成员,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恩,我觉得会。
他看起来真的很有暴力倾向。在咱们班,除了云少外,谁敢跟曹德标叫板?哎,你说如果今天云少在这,会怎样?”
女生一听到云少的名字,眼中立刻闪烁起崇拜的光芒:“哇哦,云少又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都想他了。”
说完,还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像只鹌鹑。
林天被粉笔砸中后,瞬间清醒过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啪”地用力拍在桌子上,身子如离弦之箭般迅速站起,一把揪住酒瓶盖的脖子。
此时,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未消散的睡意和一丝愤怒。
他晃了晃脑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再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刚才在讲台上说着奇怪英语的“踢车”吗?
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后,林天心中虽有些恼怒,但睡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再次上下打量着酒瓶盖,只见此人约莫五十来岁,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仿佛写满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沧桑历史。
那副夸张得如同酒瓶底的近视眼镜,稳稳地架在鼻子上,活脱脱一个刻板守旧的教书先生形象。
“啊…… 您,你好啊老师。看看,衣服都有些脏了。”
林天脑子飞速运转,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愤怒转为谄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酒瓶盖的衣服领子。
不过,“您” 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别扭,他马上换成了 “你”。
酒瓶盖被林天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打了个哆嗦,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肯定要挨揍了,没想到林天不仅没有动手,态度还变得如此客气。
“额,木事木事。上课你要好好听课。”
酒瓶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结结巴巴地说道。
说完,他急忙挣开林天的手,快步走回讲台,仿佛那里才是他安全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