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永明脸色一变,立刻否认,“这怎么可能?”
“那大伯父可知道石泉?”
这石泉毕竟是在前院做事的,晏永明不可能不认得。
晏永明难堪的点了点头,“知道。”
“那就对了,这人是钱嬷嬷的儿子。我这次过来除了要讨回我娘的嫁妆外,就是想跟钱嬷嬷打听一些事。可大伯母不答应,我只能求助于你了。”
晏永明猛地看向方氏,眼里满是怒意。
方氏微低着头,没敢说话。
在外人看来是方氏不把钱嬷嬷唤来才被晏永明这般责备的看着。
但方氏知道晏永明是听到她要把晏清纾娘亲嫁妆归还这事才恼的。
“怎么了?大伯父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晏清纾眸里闪过一丝深意。
晏永明轻咳了一声,“这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要问话,那将钱嬷嬷唤来便是。”
“来人,去将钱嬷嬷唤来。”
晏清纾笑了笑,便又坐了回去。
可方氏就有些不自在了,觉得晏永明这像在打她的脸。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双手紧紧扭着帕子,却没敢阻止。
不过片刻,钱嬷嬷便过来了。
恰好这时吴嬷嬷也带着大夫和两位小厮过来了。
他们将在一旁哀嚎的晏清思先抬了下去。
方氏有些不放心,就先让吴嬷嬷过去看顾着。
她得留下来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钱嬷嬷朝他们行了礼后,双手放在腹前,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
晏永明看向晏清纾,“纾儿有什么直接问便是。”
晏清纾也不客气,上下打量了一番钱嬷嬷。
“不知钱嬷嬷可知石泉最近在办什么事?”
芸儿和石泉这案子被封锁了。
想来钱嬷嬷还不知道这事。
不过祈言翊中毒一事传出,恐怕这案子也就瞒不下去了。
钱嬷嬷目露疑惑,“老奴只知道他前几天外出办事,至今未回。”
“不知嬷嬷可知石泉是替谁办的事?”
晏清纾视线在三人之间扫了一圈,发现从他们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钱嬷嬷摇头,“老奴不知。”
见她应答自如,晏清纾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
她想起了还有一个差点被忽略的人,“不知大伯父可否再让一人过来问话?”
晏永明心中不情愿,但脸上依然和蔼的问道:“纾儿还想向谁问话?”
“侯府后门的门房。”
晏永明脸色一僵,还是让人把人喊了过来。
那门房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唤刘全,正是之前那个掌柜刘福的侄子。
刘全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何忽然将自己唤来。
当看到刘全的时候,晏清纾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晏永明,“这便是侯府后门的门房吗?”
晏永明肯定的点头,“对,就是他。”
那可就奇怪了,这个人跟她当时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既然不是那人,晏清纾便随意的问了几句便将人放走了。
她心中带着疑惑,只好将目标锁定在钱嬷嬷身上。
或者从钱嬷嬷这里能试探到些什么。
“石泉因涉及谋害朝廷命官以及家眷,被捉拿至大理寺。”
闻言,钱嬷嬷脸色大变,“怎会如此?石泉向来老实憨厚,不曾做过坏事,为什么要捉他?”
若不是晏清纾亲眼见过石泉,怕是也要被钱嬷嬷给糊弄了。
什么老实憨厚,那石泉一看便是个精明之人。
否则也做不出纵火杀人这事。
“你儿为人如何,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当场被捉。”
钱嬷嬷满脸着急,“不会的,奴婢的儿子不会干这种事的。”
就连晏永明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石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晏清纾看了他们一眼,“当场被捉还有什么可误会的?巧就巧在这芸儿和石泉都是出自永宁侯府?你们说这事奇不奇怪?”
芸儿虽然当初是随着她一起出嫁的,但归根到底还是从永宁侯府这边出去的。
而石泉更是如今永宁侯府的家仆,这两人一起合谋要害人,那永宁侯府还脱得了关系?
晏永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方氏更是直接拍案而起,“胡说八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与我们何干?”
晏清纾被她逗笑了,“这有没有关系,还得大理寺来判断才是。”
似是想起了什么,晏清纾又提了一句,“不知钱嬷嬷可曾听过苏氏调香谱?”
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人脸上神色各异。
晏永明满脸疑惑,钱嬷嬷茫然无措。
方氏却是脸色大变,随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晏清纾心中起疑,看来方氏是知道苏氏调香谱的。
就是不知放火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
“老奴不曾听过。”钱嬷嬷如实回答。
晏清纾点到即止,没再多问。
她站起身朝晏永明福了福身,“侄女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大伯父大伯母近日可要注重身体啊。”
这话听着是没什么,可落在两人耳里就像是诅咒他们一般。
方氏正想破口大骂,晏永明冷眼一瞪,她瞬间便将骂声吞回了肚子里。
“那我让人领你出去。”
晏永明不敢再说客套话,生怕晏清纾顺着这话又来个回马枪。
晏清纾微微颔首,转身便离开了。
待人都退下之后,晏永明的脸色忽地便沉了下来。
他冷冷看向方氏,“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归还嫁妆的?”
他们侯府的根基早已败落,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最后一代的侯爵。
到下一代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而且他在朝廷之上也只领了个闲职,每月就只有那么点的俸禄,根本供不起这偌大的侯府。
若不是有苏氏的那些嫁妆维持,他们哪有这般风光。
方氏很是不服气,“那我还能如何?她手里有嫁妆单子,而且还去官府过了明路。到得那时,我们侯府的面子不要了吗?”
“什么?她手上有嫁妆单子?”
晏永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晏清纾手里竟然还有那嫁妆单子。
方氏用力一拍案桌,愤恨道:“不然我为何答应归还?若是这事传出去,我们在洛京还怎么待下去了?”
晏永明沉着脸没再说话。
想起晏清纾刚才说的事,方氏疑惑的问道:“祈言翊是出了什么事吗?”
晏永明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淡淡道:“今日朝上传出大理寺少卿祈言翊中毒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