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民女只知晏将军是在战场上被自己人捅了一刀而亡。”
文锦帝闭了闭眼睛，虽说宫里这些肮脏的事很多，但晏永和却是在保卫国家的时候被自己人捅刀，这简直是讽刺至极。
心中的那股怒意愈来愈盛，猛地一拍龙椅的靠手，怒道：“来人！去将永宁侯夫妻二人给朕带过来！”
一旁的洪公公连忙让人去传话。
许是早就得到消息，晏永明和方氏就候在宫外，被传召之后很快便被带了过来。
一见到晏永明，文锦帝便厉声道：“永宁侯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
晏永明和方氏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赶紧跪下伏地，“陛下！冤枉啊！”
“冤枉？你倒是说说怎么冤枉你了？”
两人是被国师的人通知在宫外候着的，但具体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年晏永和夫妻的死算到了他们的头上。
余光一扫，看到跪在一旁的孙氏，两人心中一惊，为什么孙氏还活着？
在他们看来孙氏身上中了蛊，是不可能说出不该说的话。
很快便想到敲登闻鼓的人就是孙氏了。
“你们有何可冤枉的？永宁侯从小就嫉妒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能干，而方氏更是一直嫉恨晏二夫人。别人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方氏跟晏二夫人实则是隔了一房的表姐妹。”
本来对方氏怎么害死晏二夫人不感兴趣的文锦帝听孙氏这么一说，他看了过去，“这又是怎么回事？”
孙氏道：“方氏的母亲与晏二夫人的母亲是堂姐妹，所以她们两人实则是有血缘关系的。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江南调香世家苏家？”
文锦帝眸光一动，兴趣更盛了，“自是听过，只是早年间苏家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
“晏二夫人本是苏家继承人，苏家的调香技能一向是传女不传男，所以当了继承人便只能招婿。但为了嫁给晏将军，晏二夫人放弃了继承人之位。”
“当初方氏的母亲与晏二夫人的母亲同时争夺过继承人之位，但方氏的母亲落败，从那时起便一直嫉恨着晏二夫人的母亲。方氏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听得多了便成了一种执念，事事要胜过晏二夫人。”
文锦帝皱眉，“所以方氏就因为这个才杀了苏氏？”
孙氏看向方氏，不语。
方氏早在孙氏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哆嗦不止，心中的阴暗面本早被她藏了起来，如今被血淋淋的揭开，她是又恼又羞。
文锦帝冷笑一声，“方氏你可还有话说？”
对方的证据和诉状他都看了，永宁侯夫妻的确该死。
方氏拼命的磕头，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陛下冤枉啊！冤枉啊！臣妇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文锦帝不答，视线又转向永宁侯。
此时永宁侯已经满头冷汗，他伏在地上微微颤抖，心里想着这次是真的完了。
在出来之前他就让人去找国师求救了，不知是否顺利。
他手里还握着国师的把柄，若是国师不来救他，那他就只能豁出去了。
“你说说你是怎么害死晏爱卿的。”
文锦帝的视线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射向晏永明。
晏永明目光闪烁，正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殿外传来一道天籁般的声音，“陛下，国师求见。”
文锦帝早已打过招呼，国师求见要第一时间禀报。
文锦帝皱眉，奇怪国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国师怎的过来了？”
与国师说话的时候，文锦帝就随意多了。
国师先给文锦帝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道：“陛下，明福大师已经研制出养生丸，臣特意过来与您说一声。”
文锦帝眼睛一亮，“当真？”
国师笑着点头，“臣已经亲自见过，养生丸光是闻着便让人觉得神清气爽，陛下可要亲自前往看看？”
文锦帝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就往外走，就连永宁侯等人都顾不上了。
国师有些为难的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三人，“陛下这……”
文锦帝此时哪还顾得上这些，挥了挥手，“此事暂且搁下，待朕处理完养生丸这事再说。这三人都先回去让人看守着吧。”
孙氏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已经胜券在握了，可没想到国师竟然会出来拦了一道。
三人走出殿外便被带着离开皇宫。
这一路上晏永明和方氏都死死盯着孙氏，若不是有其他人在，恐怕都要上前给她拆骨扒皮了。
孙氏害怕极了，紧紧贴着给她带路的宫人。
一到宫外，方氏便像是疯婆子一样扑向孙氏。
孙氏被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去。
一道身影挡在了孙氏的前面，方氏直接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
抬头一看，竟是晏清纾身边的华蓉。
不远处，晏清纾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冷眼看着方氏，如今撕破了脸，她也懒得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怎么？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吗？就不怕你前脚刚动手，后脚就被人坐实了你们之前做过的那些事？”
若不是有孙氏在，晏清纾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方氏赤红了双眼等着晏清纾，“你跟你娘一样，都是祸害！你娘害了我，你如今还想来害我儿！我告诉你，休想！”
晏清纾自然知道方氏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她之前因嫁妆一事告到官府，让晏清思亲事不顺利嘛。
可这都是她们自找的，又怨得了谁？
不再理会如疯婆子一般的方氏，她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晏永明。
“大伯父真是打得一手好牌，恐怕我父亲直到死都不知道竟是自己的亲兄弟让人这么做的。”
晏清纾想起当初得到父亲死讯时，她和母亲是如何的绝望。
当初得知父亲是在战场上死的，却不知父亲竟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致命伤，这才丢掉性命的。
而捅刀之人还是自己人，不是敌方，这才是最讽刺的。
如今那个人已经代替她父亲驻守边境，想想还真是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