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缭绕下,地图在接触叶青青拇指的一刹那,瞬间变成了一只幼年期的鳐鱼。
这只鳐鱼的身体扁平,呈现出标准的菱形。胸鳍宽大,像是一对翅膀。
而叶青青双手在鳐鱼身上比划着,像是在找寻什么位置。
“青青姐,你这是干什么?”叶洛洛看到鳐鱼挣扎的样子,有些不忍。
但自己的姐姐又很任性,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充分利用这张地图。”
叶青青在笑,这一刻她的情绪如同翻转的硬币,从那个会撒娇的姐姐瞬间变成了一个白切黑的屠夫。
她的眼神冷静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
紧接着,她从自己那枚精致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把翡翠短刀,刀身在水族馆幽蓝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手腕一翻,动作干净利落地削去了鳐鱼身体上的四处肉片,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鲜血在空中喷涌,如同一场微型的红色烟花。
叶洛洛不忍直视,闭上了眼睛,而叶青青却在这一刻中断了自己的“生如夏花”能力。
受伤的鳐鱼在最后的生命中抽搐了一下,随即重新变回了那张平平无奇的地图。
这张地图和先前相比表面上看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片蓝白交织的海洋世界。
然而,原先那四处明显的黑色方块、长方体以及所有文字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四团鲜艳的红点,像是被滴落的血液标记了一般,在地图上格外醒目。
“生如夏花可以赋予无生命的物体以动物身体,但在身体受到伤害时,它的伤口会精细地反映在原物身上。”
叶青青的笑容有些邪魅:“也就是说,我把鳐鱼身上的四个部位削去,相对应的,地图的四个标记点也会被完美消除。”
“可是青青姐,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
叶洛洛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副模样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崽。
叶青青将刀尖轻轻抵在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洛洛,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的解密副本?不,这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在我们的对立面,可是站着李渚沙那个多智近妖的变态。”
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所以我们不但要解密真相,更要让他们深陷迷宫,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叶洛洛不安地捏着小手。
叶青青妩媚一笑,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转着翡翠短刀,刀刃在光线下折射出幽绿的光芒:
“很简单的战术啊!八小时后,地图析出真正的黑色方块,我们拿到关键道具。然后,这张被‘阉割’过的地图就成了完美的交易筹码,可以用来和李渚沙那帮人交换更有价值的线索物。”
她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计谋得逞的快意:“我们只给他们一点甜头,却绝不会把真正的宝藏拱手相让。这张被阉割过的地图,完美削去四个线索点,这样就能对他们产生误导,在错误的方向上徒劳无功~”
“姐姐,你的心好脏……”叶洛洛小声嘟囔,眼神里满是无奈。
“略略略~”叶青青满不在乎地吐了吐香舌。
......
“这就是中控室了。”
郝书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双眼紧闭,以杜绝无用信息干扰的李渚沙带到了猎户水族馆的中控室。
这里就是马东煤在笔记本中提到的,能源实现转换的中转站。
员工宿舍楼搜索完毕后,没有其他多余信息,于是郝书瑶便提议来这里看看。
“我先进去吧,我感觉这里是个重要的线索点,可能还会有不良影响。老大你都已经这样了,再受到点影响我可保不了你了......”
李渚沙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一句推辞的话。
事实上,就算郝书瑶不开口,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做出同样的决定——
让别人在他前面先去冒险。
这不是什么高尚的谦让,而是他一贯谨慎的行事风格。
在他看来,只有自己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全,团队的生还几率才能稳步提升。
即使现在脑容量缩水到可怜的八个信息点,这种本能的计算依然存在。
毕竟在他眼中,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善”与“恶”,只有纯粹的利益权衡,这一切都是场利弊游戏。
李渚沙有个下意识的习惯,那就是将敌人、队友、情感、甚至自己,统统视作交易桌上的筹码,不断调整、优化,以求最大化生存和胜利的概率。
他会用看似随意的玩笑话来掩饰这种算计,让人在笑声中不知不觉接受他的安排。
就像在a线与四阶核龟的那场终局对峙中,他选择慷慨赴死的理由从来不是所谓的英雄主义,他只是冷静地计算过,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有可能结束那场胜算渺茫的战斗。
李渚沙觉得这不是英雄主义,而是道德功利主义下的结果主义。
这让他在关键时刻能够迅速做出决策,同时不会被传统道德观所束缚。
即使让李渚沙面对那经典的铁轨难题,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指向那条人数最少的铁轨。
哪怕绑在上面的是他自己,他依然会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在他眼中,牺牲从来都是一道权衡题,一场残酷却必要的交易。
可以接受的牺牲必须是最优化的,必须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收益。
郝书瑶望着他,长久的相处让她比谁都清楚李渚沙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李渚沙嬉皮笑脸的外壳,看到那副看似不正经的脸庞下,是一套冷酷又精密的计算机制在飞速运转,刷刷作响地计算着每一个选择背后的得失比。
李渚沙并没有浪费他宝贵的八个信息点为自己辩解,因为在这位沙兵帮老大的世界里,无论是拿自己去交易还是拿别人去交易,本质上都是一场买卖——
而李渚沙,永远只选择最划算的那一笔!
“展板的大头照还记得吧?”李渚沙问道。
郝书瑶轻轻点头,掏出一面颇具男性化的黑色镜子发动朱颜辞镜,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马东煤的模样。
在中控室虹膜检测的闸口前她通过了检测,顺利开启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