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潇哀开始人格共鸣了。
他脑海里的力比多值形变成了一个绿衣女子。
那绿衣女子的身边有蝴蝶环绕,就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翩翩精灵。
绿衣女子说她是调停者。
向手持黑墨镰刀的袁潇哀,她沉静问道: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自由的人。”
“何种自由?”
“做正确事情的自由。”
“何谓正确?”
“渎于责任不算自由,恪尽职守才算自由;始乱终弃不算自由,克制欲望才算自由;肆意杀生不算自由,苛于本心才算自由。”
“所谓戴着镣铐的自由?”
“所谓——自由的奴隶。”
“如若你追逐的这个自由受到了限制?”
“那便打破所有限制,打破所有束缚。”
“如若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好,那我便给你自由——调停世界的自由!”
......
“陈郁,快阻止袁潇哀,别逼我求你!”
李漓清对着陈郁歇斯底里地吼道。
而望着正在共鸣调停者的袁潇哀,陈郁面露挣扎之色。
“你明知道成为调停者意味着什么,方谨老师就是因你而死,你就这么忍心,看着袁潇哀步你后尘吗?!”
听到李漓清的这句话,陈郁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似是又看到了那个循规蹈矩的女人竟为了他的心劫,甘愿去承受调停者的反噬......
“对不起,调停者是被诅咒的。我们……本就不该存在!”
陈郁深吸一口气,缓缓掏出一张黄色卡牌。
这张牌上有一个手持圣杯的白衣天使,从一只圣杯向另一只圣杯倒水。这个动作象征着精神与物质的融合,以及能量的流动和转化。
陈郁双目紧闭,面容肃穆,默默地轻抚卡牌牌面。
就在这一瞬间,一束耀眼的白色光芒从节制牌中射出,纯净而无瑕,仿佛在连接世俗与天堂。
待到刺目白光散去,陈郁的手心隐隐浮现出一个白色圣杯。
【神器序列99:塔罗牌——节制之杯】
与此同时,陈郁右手的拇指与小指处,绿光大放。
【INFp:调停者——一阶未牧境:静海禁流】
【INFp:调停者——五阶驯伏境:理想主义】
一道柔和的绿芒如同血液一般从陈郁的小指开始涌动,缓缓流经身体的每一个经脉,每一块骨骼。
绿芒散发着静默的光,隐隐有镇守之意。
而源自陈郁右手拇指的静海禁流却在他的经脉骨骼处不停地乱窜,不停地撕裂,如同一只啃食着自己尾巴的绿色毒蛇,不断侵蚀自身。
陈郁紧咬牙关,眉头紧蹙,竭尽全力让自己的静海禁流填满整个圣杯。
呼——————
待到节制圣杯终于填充完成后,他长长舒出一口气。
眼睁睁看着圣杯中的绿色能量正通过圣杯中的特殊法阵化作浓浓白雾,感受着弥漫其间的禁忌气息。即使是身为驯伏境的他,也产生了一丝后怕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李漓清接过了圣杯。
面向陈郁,他斩钉截铁:
“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但这件事总有人要去做。对小爱哥造成的伤害,由我自己亲自承担!”
李漓清捧着圣杯,面露叹惋之色。
他像朝圣一般走向袁潇哀,喃喃自语。
“小爱哥,你要明白,叛逆是小孩子才做的事。这个世界把那么多人压得喘不过来气,可是又有谁真的能反抗呢?所以啊——与其徒增痛苦,不如从未有过。”
瘫在孤儿院角落的林沉香已经回过神来。
她虽然已经失明,但还是能感受到袁潇哀的共鸣波动和李漓清手上的禁忌气息。
想起自己曾在演武场读到的李漓清心理活动,她明白了一切,不顾一切地怒斥道:
“李漓清,你问过小爱的意见吗?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李漓清停下了,眼底里的暴戾之气一闪而逝。
“林沉香你要记住,是我把你从那个怪物模样变了回来,是我救了你!你如果再去蛊惑袁潇哀,我随时收回你这条命!”
林沉香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一年前的那个时候……居然是你?!”
李漓清并没有和她过多纠缠,此时谁也阻挡不了他自己。
半生奔波后,他终于来到袁潇哀面前。
眼前的这人正盘膝而坐,眉头紧锁,蜷缩的姿态就像是一只化蛹的毛毛虫,正忍受着深入灵魂的巨大痛苦。
李漓清以手为笔,牵引着圣杯中的白色团雾将眼下之人尽数包裹。
那白雾如同狰狞的恶鬼,挥舞着凌厉爪牙撕开虫蛹,深入袁潇哀身体。
它们似乎要将袁潇哀的力比多值划开一道缺口来阻止共鸣,又像是要将他的精神世界牢牢占据。
随着白雾的扩散,袁潇哀的脸色愈发苍白,神色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
那些细如发丝的缠绕,仿佛在刻意撕裂他的神智,就像深海中的漩涡,疯狂地将他拉向无法逃脱的深渊。
望着袁潇哀身遭的绿色光晕渐渐褪去,李漓清终于放下心来。
他缓缓坐在了袁潇哀的对面,仔细端详着这张痛苦而又倔强的脸。
即使看了千万次,每一次看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就像是老天爷虽给千万人只画了一张脸,却独给这一人画了千万张脸。
并不是说他阳奉阴违,虚伪善变。
而是说他心有戚戚,能领千万人之痛。
李漓清叫袁潇哀“小爱”,是想告诉他——
无须用大爱笼罩所谓世人,只用小爱倾心于眼前之人便已足矣。
他明白,虽说袁潇哀有用大爱度化千万人的心肠,可千万人施他之痛,又有谁能助他释怀?
“我能!”
李漓清喃喃自语。
“我也能!”
林沉香的声音从李漓清的心底里传来。
李漓清:“???”
【受到林沉香的影响,李漓清塔纳托斯值+1000】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注入袁潇哀身体里的节制白雾突然逆流倒转,如同违反地心引力的瀑布,迅速排出袁潇哀体外。
嗤——————
嗤——————
嗤——————
那不甘的白雾嘶哑着利爪想重新进入,却在触碰袁潇哀皮肤的瞬间遇到神秘黑流,就在相接触的一刹那——节制白雾转瞬之间烟消云散!
“怎么回事?陈郁,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李漓清灵台失守,方寸大乱。
而此时的陈郁也惊了,他看到此番状况的袁潇哀也一时难名其就。
望着那骤然消失的节制白雾,和不动明王般的袁潇哀。
望着那突然失灵的神器法则,和免疫一切的调停者。
心念通达的瞬间,他明白了——
“想不到,真想不到!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条路,而你却偏偏选择了最苦最难的那条路!”
陈郁失神长笑,如同暴发的山洪,抑制不住的情感狂涌而出。
在他重新看向袁潇哀的眼眸里,已彻底被无边的钦佩所占据。
“陈郁,你给我解释解释!!!”
李漓清抓住了陈郁的领口,怒发冲冠,火冒三丈,全然没有以往那儒雅男神的模样。
面容扭曲的刹那,眉宇间的愤怒让他看上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然而,陈郁却并未因此而慌乱。他仅仅是平静地看着李漓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INFp之所以称为调停者,是因为我们能调停自己与外界的关系。”
“有人在共鸣时选择调停植物,那么他就能一定程度免疫植物攻击;有人在共鸣时选择调停核兽,那么他就能一定程度免疫动物攻击。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像我一样,选择和群星者调停,这样才能限制你们的能力。”
“但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调停者选择调停的对象越强大,本体受到的反噬就越严重,身体在发动能力时就会越痛苦。而他袁潇哀......”
陈郁望着破茧而出的袁潇哀,像是在看着神明。
不,那是连神明都能撕裂的疯魔野兽!
“他选择调停的——是世界!!!”
轰!!!!!!!!
一道无声惊雷骤然间在李漓清的大脑炸响。
“调停世界?小爱哥到底怎么想的,他受到什么反噬?!”
“反噬?那都不能称之为反噬了,那叫天谴!”
陈郁垂下眼眸,似是想到了某个悲惨的画面,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只要他还活着,就会持续不断地受到世界赋予他的痛苦。无论是睡眠、行走、甚至可以说是呼吸,在普通人眼中任何稀松平常的日常,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中。而所有的这一切——就是他袁潇哀调停世界的代价!”
“啊?小爱他......”
林沉香怎么也没想到袁潇哀竟做到了如此程度。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脱离痛苦?”
李漓清的语气哀婉,似在恳求。就像一只温柔似水的蔚蓝真龙,向着剥去他逆鳞的长蛇,绝望低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那件书写规则的神器,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至高神器!”
陈郁朗朗叹道:
“【神器序列002——中古:推背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