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几种病症？”
医生推了推眼镜：“首先是脑损伤，这一块儿我们已经控制好了，其次是发现秦小沫有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缺铁性贫血！另外她的肺上面也有些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诊疗……多重疾病的共同作用，可以说，秦小沫现在状态很不好！”
听着长期营养不良六个字。
秦焕的心，如刀绞一样！
而此时站在一边的赵嫣然看着秦焕忽然陷入沉默。
神色微微一动。
不觉摇了摇头。
看来，秦焕这边，是拿不出这个钱来的！
“秦焕先生？！你在听么？”
此时的秦焕眼神空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医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可他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浆糊——长期营养不良，缺铁性贫血，肺部问题……
他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我他妈怎么这么没用！”
赵嫣然站在一旁，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却被秦焕猛地甩开。
“别碰我！”
他声音沙哑，带着股说不出的戾气。
“赵嫣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废物，连自己妹妹都护不住？”
赵嫣然被他吼得一愣，纱布下的额头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语气却硬了起来：“秦焕，你冷静点！我没那意思，你妹妹现在这样，谁都不想看到。可你在这儿发疯，能解决问题吗？”
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你放心，你要是身上没钱，我可以多少垫一些！如果实在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说完，赵嫣然一只手摸着秦焕的后背安抚着，然后转头看向医生。
“医生，您看，秦小沫的病，治疗的话，大概要花多少钱？我们好做个准备！”
医生抬了抬眼镜框，打量了秦焕一眼。
开口道：“这也看治疗方案，最经济的方案和进口医药的方案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话，赵嫣然回头看看秦焕，然后提醒道：“我们这边都是渔民家庭，您看看给个经济方案吧！”
然而这边赵嫣然的话刚说完。
坐在床上的秦焕忽然抬起头看向医生：“医生，我要做好的方案，经济方案，你就别考虑了！”
医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秦焕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秦先生，最佳方案的确能提高治疗效果，但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初步估计，光是前期住院和药物治疗，至少得准备两万块。如果后续需要手术或者进口特效药，费用可能会翻倍。”
医生的话刚说完。
一边的赵嫣然一双眸子看向秦焕：“秦焕，你怎么又来了？你不知道你家里的经济条件么？”
秦焕猛地站起身：“我当然知道我家什么条件！但这是我妹妹的命，不是讨价还价的货物！”
他转身就往外走，赵嫣然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借钱！”秦焕甩开她的手，“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小沫治好！不，不是治好，是给他最好的治疗！”
赵嫣然追了两步：“你能借到这么多钱吗？村里人都知道你家情况，谁敢借给你？”
秦焕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我自有办法。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在这儿照看小沫，别跟着我！”
医生在后面喊道：“秦先生，住院费和药费得先交一部分…”
秦焕点了点头，直接从兜里掏出了身上仅有的八百块塞给了赵嫣然。
“嫣然，在这里等我，我借到钱马上回来！”
秦焕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
医院外的街道上，秦焕朝着小河村的方向赶去。
此刻他脑子里全是妹妹苍白的脸和医生那冷冰冰的数字——两万块。
现在的两万块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村里那些老渔民，手里攥着几个钱，谁会借给一个连爹妈都没有的穷光蛋？
不过，秦焕不是什么都没有！
至少有一点，那批最近弄到的海货，还在二狗子那里暂存着，还没时间去销售。
秦焕一路狂奔，他不敢停，甚至不敢多想。
一个半小时之后。
天色渐暗，小河村的轮廓在远处隐约可见。
秦焕不由加快脚步，然而刚进村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二狗子那张欠揍的笑脸映入眼帘。
“哟，这不是秦焕嘛！我正在找你，家里没找到，准备出村，可巧就看见你了！”
二狗子大喇喇地靠在一面石头墙上。
秦焕停下脚步，眼神瞬间冷得吓人。
他懒得跟二狗子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快点，走，去你家，上次的海货，我要取回来，我得用它去换钱。”
“取海货？”
二狗子听了，故作惊讶地说，“秦焕，你托我放的那些货，我已经卖了啊，这还正准备找你结账呢。”
秦焕眉头瞬间紧锁：“卖了？那钱呢？快给我。”
二狗子挑了挑眉，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秦焕：“喏，两千块，拿去吧，结清了。”
“什么？两千？”
秦焕盯着二狗子递过来的那叠钞票，咬牙问道：“二狗子，那批货，咱们上次清点过，至少值一万块！你卖了个什么价？！两千？”
秦焕一把抓住二狗子的衣领，把他狠狠地摁在墙上：“你他妈耍我？那批海货至少值一万五！你给我两千就想打发我？”
二狗子被撞得闷哼一声，却仍是一脸无赖相：“哎哟，秦焕，你这是干啥？我可是帮你卖货的，你还想打人不成？再说了，这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海货价格跌得厉害，能卖两千就不错了。”
“放屁！”秦焕眼睛都红了，“上次我那批货只有鲍鱼和大黄鱼，我都卖了两千！你当我傻？”
二狗子被摁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奸猾：“秦焕，别这么激动啊，做人做事得讲证据，你说值一万五，你拿证据出来啊？再说了，卖货可是需要渠道的，我这费尽心思才把你的货卖出去，你不给我提成就算了，还上来打人？”
“要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就不带你这批货回家的！当时可是你自己跳入海里，可没交代别让我给你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