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深意：“兄弟，这东西，你前面给我看的确实是‘一般货’，我还真没兴趣，但是你后面的那些货。咱也不绕弯子——这鲍鱼品相不错，你要卖，我们就谈！”
秦焕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竟然这么敏锐，一眼就看出了他故意遮掩的鲍鱼。
也是，能在高档酒店混的人，眼力劲确实不一般。
他轻笑一声，放下了伪装，将网兜完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海货。
当看到这样的野生鲍鱼还不止这一个的时候，赵明的表情瞬间变了。
“好家伙！”赵明惊叹道：“这鲍鱼至少有七两重吧？还有这大黄鱼，小伙子，你是真人不露像啊？”
“没错，都是今早赶海捡的，新鲜着呢。”
秦焕故作平静，遇到懂行的人就是不一样，连问价都不用多说，直接上手就要看货。
赵明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鲍鱼：“这个品相，确实少见……”
他突然压低声音，“小兄弟，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你开个价吧。”
“三千。”
秦焕直接报出一个远超市场价的数字。
这年头，谁不把价格往高了报啊！
赵明一听这话，有些不可思议。
他看向秦焕：“不是，小伙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报价？怎么这报价报的跟抢劫一样？”
秦焕绕开对方的话头，认真道：“家里破房子要重修，我缺钱，您看的过眼，多给点，以后合作！”
听到这“以后合作”四个字，赵明的眉头微微一皱。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以后合作？你手里这些东西，是想搞就能搞到的吗？”
“你缺钱修房子我能理解，但是年轻人做事，不能太浮夸啊！”
“那，那您说吧，就说我这堆海货值多少钱，您给出个价格！”
赵明沉默了几秒，深深地看了秦焕一眼，似乎在评估这个年轻人的真实能力。
他轻轻用手指敲打着网兜边缘。
“小兄弟，你这堆海货确实不错，尤其是这鲍鱼和大黄鱼。按照市场行情，我最多给你一千。”
秦焕听到这个价格，心里已经对这个赵明打了分数。
这，是个实在人。
按照之前秦焕的预计，这堆海货，估计价格也就在八百左右。
能给到一千，也说明赵明识货，在识货的基础上，也愿意多给点！
眼看着秦焕没有回答，反而像是在思考什么。
赵明开口道：“怎么？小伙子，你觉得这个价格还不够？”
秦焕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两千，少一分不卖。”
这钱，秦焕打算站着挣了！
这任务，秦焕也打算直接给收了！
毕竟现在气运值已经空了，多来点有备无患！
听到这话，赵明直接愣住了：“小兄弟，你这？我没听错吧！我叫一千，你喊两千？”
秦焕面不改色，目光坚定地盯着赵明：“没错，就是两千。其中一千是货值，另外五百是订金！还有五百块，交个朋友，我以后只给你供货！”
“订金？交个朋友？只给我供货？”
赵明越听越糊涂了。
虽然今天他只是顶班做采购，可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卖法！
不过，秦焕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
实际上，他也不完全确定赵明会不会答应自己的条件，但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得赌一把。
毕竟“临海大酒店”五个字，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现在是1993年，秦焕记忆里很清楚，十年过后！
临海大酒店就将进行改制，并且最终发展成为海城最顶尖的五星级酒店集团，市值过亿。
而现在搭上这条线，无疑是抓住了一根通往财富的金线。
“小兄弟，你这话说得倒是挺有意思。”
赵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秦焕，“有订金？那你能保证以后定期给我供货？而且品质都得跟今天一样好。”
秦焕不慌不忙地点头：“这是野货，我当然不能保证定期，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只要我秦焕能搞到的顶级好货，我都找你！”
赵明没有立即答应，他伸手掂了掂那只最大的鲍鱼。
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今天只是个临时带班的采购。
他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些货就跟眼前的少年扯上太大的关系。
但是这个少年看起来还挺诚恳，刚才这讲价的理由，实在是太实诚了。
“我家要建房，差钱！所以卖贵点！”
这理由自己带回厨房去，怕是别的同事听到了，都会觉得好笑。
想到这里，赵明又深深看了秦焕一眼。
“行！”赵明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就冲你这份诚意，我也得给你个机会。两千就两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数出二十张百元大钞，递给秦焕。
秦焕正要接过钱，赵明却又把手收了回去。
“不过，我得先说清楚。”赵明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这五百块订金，可不是白收的。要是你以后给我供的货，品质比不上今天的，或者背着我偷偷给别家供货，这钱可就打水漂了。”
“另外，货钱我给你算1500，但是500的订金我得跟你签协议！”
说完，赵明从兜里取出一个电话本，然后摸出一支钢笔，草签了一个协议。
秦焕看着赵明写下的协议，心里暗爽。
今天是真不错，原本预估800块的收入，直接给干到了两千！
自己一定要拿着这些钱，让妹妹小沫安心回家！
说话间，赵明已经写完了协议，然后快要递给秦焕的时候，忽然表情一动，看着秦焕身上略有些破烂的穿着。
低声道：“小伙子，你该不会是流浪汉吧？”
说实话，秦焕家庭条件本来就有限，再加上今天一路赶海！
还在月亮湾跟人干了一架，此刻这衣裳破破烂烂的，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不是流浪汉，就是家里穷了点。”秦焕解释道：“我家就在前面的小河湾，小河村你听说过么？”
“小河村？”赵明眉头一皱，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就是那个出了人命案的小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