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俞定京慌张拽过木施上挂着的寝衣盖住身子,不自然说:“也不敲门。”
这次还真是姚沛宜忘了敲门。
“这屋子我住了十多年。”
姚沛宜尴尬一笑,“不记得你在屋子里,所以没想着要敲门。”
俞定京咳了两声,“你要不先…转过去,我穿个衣裳。”
“没事,你穿,我不看你。”
姚沛宜又咽了口唾沫,转了个方向,一瘸一拐往衣柜的方向走,“我准备沐浴,然后过来拿换洗的寝衣。”
俞定京瞥了眼小姑娘的脚踝,随即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姚沛宜挑好寝衣就准备走了,没想到俞定京比她快一步出门。
“你去哪儿?我就准备走了。”
“你先坐,等一会儿。”
俞定京扔下话就消失在屋内。
姚沛宜只好先坐在椅子上,没等上半盏茶的功夫,只见男人端着一个水盆进来。
“你这是……”
男人半跪在她跟前,将她裤腿往上拉。
“你的脚现在还在恢复,今日我问过苏木,他说可以泡脚,加速瘀血和肿胀的吸收,缓解疼痛。”
姚沛宜茫然地打量着他,“王爷,你现在怎么……”
“怎么了?”
他将她的裤腿扎起来,目光不可避免被那截莹白娇嫩的小腿吸引,克制住很快移开眼。
姚沛宜被人轻轻托住脚腕,放入热水中,酸痛好像真缓解了不少。
俞定京将苏木给的药油打开,倒入水盆中,轻揉她的脚踝。
“诶!”
姚沛宜脚底被他掌心粗茧划到,痒得往后缩。
俞定京连忙捉住。
扑腾起的水花溅在他的衣襟和脸颊。
姚沛宜笑容一僵,连忙用衣袖给他擦脸,“你手上的茧子弄得我好痒。”
“别乱动。”
俞定京倒没在意,继续低头给她按揉脚踝。
盆中水波荡漾,雪白足尖踩在他掌心,手感很软,指甲齐整,脚趾头圆粉,他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你这样,挺像我爹的。”
姚沛宜话音落下,男人动作一僵。
“我小时候,爹爹每日给我和我娘洗脚。”
俞定京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在给闺女洗脚的感觉。
“王爷。”
姚沛宜看着对方,“今日我娘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
男人低着头,漆黑睫翼顺着垂下来,盖住了眼底情绪,莫名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她说,你怎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姚沛宜悄无声息打量他,“我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俞定京帮她按摩完,托着她脚暂时在他大腿上搁置,忘了拿擦脚布来,便用他的衣摆给她仔细擦拭。
粗粝指腹蹭过她的脚背,闹得她不自然抖了抖。
“我还以为,上回我跟你说完之后,你要休了我呢。”
姚沛宜小心翼翼试探:“王爷,你不介意吗?”
“……”
俞定京抬起脸来,漆黑瞳仁对上小姑娘清亮澄澈的眸子。
姚沛宜是为了利用他,才嫁给他。
可他又如何说明。
他也是为了揪出姚家谋反的真相,才顺水推舟。
眼下,她已经全盘托出。
而他却…难以说明。
心底蔓延开一阵心虚,他连忙避开视线,“我不会介意。”
因为如今,对她隐瞒的人是他。
他都清楚,姚家并不是要谋反。
姚沛宜能跟他坦白。
可他却不敢说当初的猜忌。
他怕她在意。
所以。
只能日后多多补偿她才好。
“真的啊?”
姚沛宜睁大了眼,凑得更近看他,“王爷,你怎么这么好。”
“沛沛,别这么近。”俞定京被这忽然拉近的距离弄得一阵面热,偏偏她踩在他膝盖上,他又无法倒退。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姚沛宜努起唇,笑得眸子弯弯。
俞定京也没忍住唇角深陷,轻声说:“你也可以不叫我王爷的。”
“不叫王爷?”
她眨了眨眼,“那叫什么?”
俞定京一阵沉默。
譬如,她有几次唤他夫君。
他就觉得很不错。
但如今当着她的面,他总不好意思说出口。
“哥哥。”
清脆悦耳的呼唤落入耳畔,犹如小石子砸在水面上,格外好听。
俞定京懵了,“你喊我什么?”
姚沛宜一脸认真,“在京兆府的时候,我不是也这样喊过你嘛,你比姚放还要大,我喊你哥哥,难道不对嘛?”
俞定京没说话,通红的脸颊和耳根子率先暴露了他的心思。
“你不喜欢吗?”
姚沛宜见他面红耳赤,多半猜到他的心思,故意凑近,拖长了尾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