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后第一次上朝,乾隆刚下朝回到养心殿就看到蒋之恒。
“你不在永琏府上守着,来这儿干嘛?”
乾隆说这话人已经进了殿中,身后的蒋之恒抬头与进忠对视一眼,眼神凝重,进忠知道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蒋之恒跟在乾隆身后进了养心殿,小声道:“皇上,二阿哥重病不是偶然。”
乾隆闻言抬手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将周围伺候他换衣服的人挥退,示意进忠留下。
蒋之恒见进忠一个人伺候有些忙不过来,也走上去帮忙。
先将永琏府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发现的东西对永琏的危害。
乾隆周身的低气压已经让蒋之恒能切身感受了,他趁着乾隆背对两人,对着面露担忧的进忠微微摇头。
“熏过硫磺的药枕是哪儿来的?”
蒋之恒退到一旁看着进忠给乾隆脱鞋,微微垂下眼帘。
“二阿哥说,是府里药房送来的,但奴才去药房查过,除了必须用硫磺熏制的药,其他药都是正常的,而药房过年期间有一个药童因为家中有事突然离开。”
乾隆脸色黑沉压着怒气:“主子用的私密东西都被人知道了去,这府里是怎么管的!”
蒋之恒看了眼乾隆的脸色,微微低头说道:“二阿哥患病已久,这些事稍一打听应该就能知道。”
乾隆也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有些生气:“这事你去查清楚,他府里的人不中用,你顺便给他理一下,没用的人就换了。”
“嗻。”
换好衣服后乾隆带着人又去了长春宫,最近皇后身体好了些,就是对永琏一直不放心,每天都会让人去问一声。
回到二阿哥府,蒋之恒带着初九堂的人和府上的侍卫,将二阿哥府全部排查了一遍,虽然搜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和永琏的病都没什么关系。
府里安定下来,抓药童的人也派出去了,现在就要着手调查高侧福晋的闺中好友。
这个也不难查,高侧福晋的闺中好友如今已经嫁人,通过云来酒楼的排查,这位夫人并没有买过雪梨汤,而她身边的人也没有人买雪梨汤。
反而是她丈夫刘给事中的好友户部主事陈订过雪梨汤送到他们府上,而且就那么一次,而高侧福晋收到的好友来信就是第二天。
两人一个从五品一个正五品,但都是边缘小官,升职可能非常小。
而且一个只喝过一次的汤就贸然推荐给高侧福晋,还将效果夸大其词,这就很可疑了。
“拿那人的画像去这二人宅子附近问一下,看有没有人认识。”
“是。”
思索片刻,蒋之恒出声道:“顺便查一下这两人在朝堂上的关系,最近和谁走的近,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是。”
全禄离开,二阿哥府上的侍卫长后脚进来。
“公公,那药童家中已人去楼空。”
蒋之恒并不意外:“他家中的东西都没了还是只没了贵重物品?”
侍卫长回忆了片刻才说道:“只没了贵重物品,衣物和被子都还在。”
蒋之恒没怎么思考,直接和他分析:“普通百姓之间,衣物和被子也是可以当银钱使的,既然是提前计划逃跑就不会扔下这些。你再回去一趟,问问周围邻居有没有人见过陌生人进村子,在附近搜查有没有无人认领的尸体。”
侍卫长立刻明白了蒋之恒的意思,兴冲冲地带着人又回去调查。
傍晚,全禄匆匆回来,确认了去云来酒楼的男子是刘给事中家的人。
而这人和他好友陈主事最近都与大阿哥府上的幕僚走的近,今天还在云来酒楼订了雅间。
“我去宫里一趟,你们先把去云来酒楼的人秘密抓捕,这两个官员看住了。“?
朝廷官员是不能擅自抓捕的,就算是秘密抓捕低级官员,也需要刑部差役持“火票”也就是逮捕令拿人。
蒋之恒要是擅自将人抓捕,就算乾隆不在意,这也会是一个大把柄,随时可以给他安个罪名。?
查到这里,事情也算明了了,皇子之争,不是他能定论的。
蒋之恒时隔一天又进了养心殿,这次乾隆正在吃晚膳。
听了蒋之恒禀报,直接没了胃口,慢慢放下手里的碗筷。
”去将刑部的人叫来。“吩咐完进忠,乾隆看向蒋之恒,”把东西交接一下就回宫,永琏府上既然没事就不用守着了。“
“嗻。”?
翌日,府上侍卫也带着人回来了,果然在村庄附近发现了药童一家六口的尸体。
而邻居也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人,跟着侍卫的初九堂小子将人物画了下来,当天就找到了人,正是陈主事的人。
事情算是串联上了,蒋之恒功成身退,他可不想搅进皇子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