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恒微微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胡子官服老人。
老人凑近看着他的脸色观察,又上手给他诊了一下脉,这才捋着胡须点头:“不错,之后公公只需好生养上个把月就没事了。”
这时,门被慢慢打开,小晨子端着木盆进来,抬头见太医站在床前,紧张的走过去。
等走近才看到蒋之恒看着自己,他立刻惊喜的喊道:“公公您总算醒了!”
老太医转头提醒道:“你们公公需要好好休息,可别吵他。”
说着自己起身去收拾桌上的医箱:“醒了,本官今晚不用守着咯,一把老骨头不比年轻人。”
他拿出两个小瓷罐放在桌上:“这药每天一换,注意伤口不得碰水,食物要清淡。有什么事就到太医院找本官。”
小晨子笑嘻嘻将老太医送到门口,嘴上不停的说着好话。
蒋之恒慢慢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屋子,烧了不少炭盆。
“怎么这么多炭盆,咱们的份例加起来也不够烧的。”
见蒋之恒微微蹙眉,小晨子在床边绞了帕子给蒋之恒擦汗。
“公公不用担心,这些都是皇上赏的,您都昏迷快两日了,皇上问了好几次了。”
蒋之恒慢慢垂下眼帘随意道:“谁来问的?”
小晨子只在注意不能碰到蒋之恒的伤口附近,低着头随口道:“进忠公公,算算时间,这会儿快来了。”
蒋之恒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见小晨子突然一脸严肃的蹲在他面前。
“公公,您可知您的画像是哪儿传出去的?”
蒋之恒这一路也想了很多,发现那些人是明确的冲着他来的。
那些天他们小心低调,应该不会毫无预兆地被人发现,且只针对他。
而且那些人刚开始似乎不是冲着杀他去的,那就更说不通了,那些人怎么就在短短一天时间确定他身后没有人的。
唯一的理由就是认识他,可他常年在宫中,少见的出去办事也是有遮掩且相隔几个身份。
那就只剩一个原因,宫里有人透露了他的身份长相。
思来想去,有这能力的人只有太后和皇后,而他与皇后没有利益纠葛,那就只剩下太后了。
“慈宁宫?“
闻言,小晨子严肃的点头:“对,这次是小的们疏忽,没有提前发现拦截下来。“
蒋之恒不在意的笑道:”我这次带走了初九堂大部分人手,虽然你手下人也不少,但慈宁宫的人浸淫宫中几十年,哪能是你们能比的,再说经过前两次刘群和成翰的动作,他们怎么也该学乖了。“
小晨子垂头丧气的坐在鞋凳上,将帕子放进水盆:“您这次差点儿吓死我们,下次您出去把小熙带上吧,他可以帮您挡箭。”
蒋之恒无语的扯了一下嘴角:“那是你亲弟弟,不是仇人。”
小晨子低着头绞帕子,嘴上坚定的说着:“这是他该做的。”
“吱~呀”
庑房门被打开,小晨子立刻起身:“谁?”
“杂家进门还得给你通报一声?”
门帘还没被掀开,蒋之恒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调,见进忠拿着拂尘慢慢掀开门帘进来。
蒋之恒对小晨子道:“你去给我准备些吃食,我和进忠公公有话要说。”
小晨子不疑有他,对进忠微微躬身行礼后匆匆离开。
等门被他从外面关上,进忠立刻放下架子几步走到蒋之恒面前,担忧的看了看他身上缠着的纱布,慢慢蹲下趴在床边。
“疼不疼?有没有哪儿难受?”
蒋之恒笑着移动了一下搭在被子上的手,进忠会意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住。
“太医说养个把月就没事了。”
进忠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看着蒋之恒消瘦不少的脸,抬头凑近,疼惜地亲了一下。
就着这个姿势,他将自己的脸埋在蒋之恒的颈窝,语气哀怨。
“太医说要是熬不过高热,你就·····我好几次都想冲到你身边守着你,哪怕被发现。”
察觉到他此时脆弱,蒋之恒慢慢移动手搭在他手臂,顺着手臂、肩膀,抚上他的侧脸,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弄不死我,那背后的人就等着被我弄死。”
话音刚落,嘴上一软随即一痛。
蒋之恒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进忠:“干嘛咬我?”
进忠恶狠狠道:“下次再死呀死的,我就不止是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