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乾隆就知道讷亲与太后关系近,但讷亲确实也是有能力,而且还是“改土归流”执行者之一。
但既然有人绕过内阁匿名上奏,那他就不得不重视。
想到讷亲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不能找关系错综复杂的官员来查此事。
乾隆很快就想起了十三衙门,虽然可能不熟悉情况会查的慢,但他们没有朝堂和家族关系,这一点对乾隆来说就很安全。
在看到举报奏折的第二天,乾隆就在早读时吩咐了蒋之恒。
“朕给你三个时辰,将十三衙门的人撒出去,暗中查探讷亲之事。”
乾隆似乎不太放心宦官势力,他眼神冷冷地看着蒋之恒:“不要做多余的事,明白吗?”
蒋之恒立刻跪地表忠心,随即就悄悄的安排人出宫办事。
本来乾隆还有些担心,没想到之后几天讷亲知道有人举报他,开始了反击。
但高大人隐藏的好,让讷亲以为是鄂尔泰的人在搞鬼,鄂尔泰党羽被误伤当然也不会受着。
于是,朝堂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小争斗,杀伤力不大,倒是把乾隆整得头大。
反而加大了对蒋之恒的投资,加速了宫外势力的增长。
蒋之恒借此在宫外扩张势力,帮着乾隆解决了很多问题,也让朝中官员意识到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乾隆十二年,夏。
蒋之恒回宫后让人递了条子给进忠,然后回了乾清宫庑房。
现在他还是乾清宫总管,只是事情都不需要他管了,而是交给了副总管小卓子。
初九堂只剩下老太监和一部分留守的小太监,大部分人都散出去到各个据点了。
蒋之恒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外面,好在他本来就很少出面,也没什么人察觉不对。
他刚坐下休息没多久,进忠就提着衣袍前摆匆匆进来了。
站在门口看着他眼神哀怨:“不是说四月底回来吗?这都五月了。”
蒋之恒反应迅速,立刻撇过头:“你当我不想早点儿回来,要不是我紧赶慢赶,这个月中还不一定回来呐。”
进忠眼尖的看到他脖颈后的伤痕,立刻走上前,轻轻拉开他的衣领。
就见一道擦伤从后脖颈下蔓延到左肩后侧,一片不小的擦伤已经结痂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
蒋之恒见他发现,轻轻拉开他的手:“骑马摔了,已经没事了。”
进忠握住蒋之恒的手,侧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还有其他伤吗?”
蒋之恒摇头,拉着他坐下:“没有,运气好,就这一处受了伤。”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进忠纵是有再多的埋怨也说不出,微微叹出一口气。
“你总是这样让我担心。”
蒋之恒笑着看他:“我刚回来就直接回宫了,还没吃饭。”
进忠立刻拍了一下脑门:“看我,只顾着来看你,都忘了准备吃食,你等我一会儿。”
蒋之恒拉住正要起身的进忠:“你不当差啊?”
进忠不在意的摇头:“我下午不当值,那位在见大臣,估计要到晚膳后才有空,到时我在去说你回来的事。”
蒋之恒这才放心的点头:“近来李玉嚣张的很,我怕他给你穿小鞋。”
进忠笑着摇头:“这两天娴嫔和卫嫔又闹上了,他没时间想这些。”
听到这两人闹上了,蒋之恒放心些了,自从卫答应被封嫔位搬到永寿宫就和升了位分的娴嫔不和,这事宫里人都知道。
不过蒋之恒现在心思没在后宫,他是真饿了。
很快进忠就提着一个食盒回来,照常是一大碗面。
“刚回来吃面最好,有些烫,慢点儿吃。”
进忠看着蒋之恒吃饭,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了半饱,蒋之恒放慢了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进忠。
他笑道:“看什么?我是不是又好看了?”
他本是开玩笑,进忠却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
蒋之恒吃面的动作一顿,然后迅速吃完碗里的面,放下筷子转头。
正要说话,进忠拿着帕子的手就伸的过来,轻柔的给他擦嘴。
蒋之恒眼睛快速的眨了两下,看着进忠认真专注的模样,蒋之恒抬手握住进忠给他擦嘴的手。
他笑道:“几个月不见是不是想我了?”
进忠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勾起嘴角:“可不是,我是日也想夜也想,做梦都在想。”
见他虽语气带笑,眼里却都是认真,蒋之恒不自觉的移开目光:“是吗?”
进忠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将手里的帕子收好。
随即似是想起什么,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最近宫里很多人都在探听初九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