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一天。
第二天清晨，我正在珊瑚宫殿的客房休息，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小雨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如纸。
\"欢喜，出事了。\"她的声音紧绷，\"鲛人王子亲自率领大军压境，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我立刻抓起挂在墙上的珊瑚弓：\"我们走。\"
宫殿大厅乱成一团。文鳐鱼卫士们来回穿梭，传递战报。族长站在中央沙盘前，面色凝重。
\"他们这次有备而来。\"族长指着沙盘上的几处标记，\"主力从东面进攻，同时派小股部队绕到后方，切断了我们与深海盟友的联系。\"
珊瑚长老急匆匆游进来：\"族长！不好了！鲛人使用了禁术，把海水变成了毒沼，我们的战士无法靠近！\"
小雨握紧拳头：\"我去前线。\"
\"不行！\"族长和我同时出声。
族长继续道：\"你是王位继承人，不能冒险。欢喜，你带小雨从秘密通道离开，去陆地上暂避。\"
我正要答应，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声巨响后，宫殿西侧的墙壁轰然倒塌。
\"他们攻进来了！\"有人大喊。
一群身披黑鳞甲的鲛人士兵涌入大厅，为首的是一名头戴尖刺王冠的高大鲛人——想必就是鲛人王子了。他的眼睛是诡异的琥珀色，手中握着一柄泛着绿光的三叉戟。
\"文鳐鱼族长，\"鲛人王子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把公主交出来，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灭族之日！\"
族长挡在小雨面前：\"休想！\"
鲛人王子冷笑一声，挥动三叉戟。一道绿光射出，族长急忙撑起防护罩，但绿光腐蚀了防护罩，族长踉跄后退。
\"族长！\"小雨想冲上去，被我一把拉住。
\"娇娇！芳芳！\"我大喊，\"保护小雨！\"
娇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挥舞着她的大锅铲：\"老娘在此！\"她一铲子拍飞了两个靠近的鲛人。
芳芳则带着旺福和招财冲过来：\"欢喜哥，后门被堵住了！\"
鲛人王子注意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人类？还带着王鳞？有趣。\"他突然转向小雨，\"原来如此，你爱上了这个人类？\"
小雨挺直腰杆：\"这不关你的事！\"
\"哈哈哈！\"鲛人王子大笑，\"文鳐鱼公主爱上人类，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脸色突然阴沉，\"杀了他。\"
十几名鲛人士兵朝我扑来。我举起珊瑚弓，但还没拉开，一张特制的海草网就从天而降，将我牢牢缠住。
\"欢喜！\"小雨尖叫。
海草网越缠越紧，更可怕的是，它在吸收王鳞的力量！我能感觉到王鳞的光芒在减弱。
鲛人王子得意洋洋：\"专门为你们文鳐鱼准备的'噬鳞网'，没想到先用在人类身上了。\"
娇娇和芳芳想冲过来救我，但被更多鲛人拦住。旺福和招财勇猛地撕咬着敌人，但寡不敌众。
小雨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她的身体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光芒所到之处，鲛人纷纷后退躲避。
\"欢喜，接住！\"族长突然抛来一个水晶瓶，\"喝下去！\"
我勉强接住瓶子，用牙齿咬开瓶塞，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液体入喉，像吞下了一团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啊——！\"我痛苦地嘶吼，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鲛人王子脸色大变：\"远古血脉药剂！你疯了，族长！那会杀死他！\"
但疼痛很快变成了另一种感觉——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我胸前的王鳞突然光芒大盛，海草网被震得粉碎。
\"不可能！\"鲛人王子震惊地看着我，\"人类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珊瑚弓化为光剑，直指他的咽喉。
鲛人王子仓促举戟格挡，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我们交手数回合，他的眼中渐渐浮现恐惧。
\"你到底是谁？\"他厉声问。
\"云山湖农家乐老板，欢喜。\"我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踢飞数米，\"也是小雨的朋友。\"
鲛人王子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黑血。他狰狞地笑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突然吹响挂在脖子上的骨哨。
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声，整个宫殿再次震动。
\"欢喜！\"小雨游到我身边，\"他启动了自毁装置，宫殿要塌了！\"
鲛人王子趁乱带着手下撤退了。族长大声下令：\"所有人撤离！快！\"
我们跟着人流冲出宫殿。刚游到安全距离，身后的珊瑚宫殿就在一连串爆炸中坍塌，化为一片废墟。
文鳐鱼族人们沉默地看着家园被毁。小雨靠在我肩头无声哭泣。
族长游过来，面色凝重：\"欢喜，你感觉怎么样？\"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蓝色纹路：\"这是...\"
\"远古盟约的印记。\"族长解释道，\"你体内流淌着守护者的血脉，与文鳐鱼族立下过古老誓约的一族。药剂只是唤醒了沉睡的血脉。\"
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所以王鳞选择我...\"
\"不是巧合。\"族长点头，\"命运早已注定。\"
小雨握住我的手：\"欢喜...\"
没等我们多说，芳芳突然尖叫起来：\"欢喜哥！农家乐！\"
她手中的\"语者之泪\"项链正闪烁着红光，旺福和招财也焦躁不安地吠叫。
\"怎么了？\"我问。
芳芳脸色惨白：\"陆地上的动物传来警报...鲛人袭击了云山湖沿岸，我们的农家乐...正在被攻击！\"
如坠冰窟。我的农家乐，我的家！
娇娇怒骂：\"那群臭鱼玩阴的！\"
族长当机立断：\"欢喜，你必须回去。鲛人这是要断你后路。\"
\"可这里...\"我看向小雨和文鳐鱼族。
小雨坚定地说：\"我留下帮助族人。欢喜，你去保护农家乐。\"
我握紧她的手：\"我不能丢下你...\"
\"这不是丢下。\"小雨眼中闪着泪光，\"这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族长插话：\"欢喜，你的血脉刚刚觉醒，在陆地上能发挥更大作用。我会派一队卫士跟你回去。\"
娇娇拍拍胸脯：\"有老娘在，那些臭鱼别想碰农家乐一根草！\"
芳芳也点头：\"我和动物朋友们会帮忙的。\"
情况紧急，不容多想。我抱了抱小雨：\"等我。\"
她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我等你。\"
族长给了我一枚珍珠戒指：\"戴上它，能在水下呼吸三天。走水路回去更快。\"
我们迅速准备出发。临行前，小雨突然叫住我：\"欢喜，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什么？\"
\"如果...如果鲛人污染了云山湖的水源，\"她艰难地说，\"唯一的解决办法是王鳞持有者的...\"
族长打断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欢喜，快走吧。\"
我深深看了小雨一眼，转身带着娇娇、芳芳和文鳐鱼卫士们游向通往云山湖的水道。
游了约莫半小时，水道开始向上倾斜。我知道快到湖底了。
\"欢喜哥，\"芳芳突然说，\"动物们说农家乐的情况很糟...鲛人用一种黑色液体污染了湖水，鱼虾都死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云山湖是我的命根子，农家乐更是全部心血。
\"加速前进！\"我下令。
当我们终于浮出水面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如刀绞。
我的农家乐一片狼藉。菜地被践踏，鱼塘漂满死鱼，小木屋的窗户全碎了。更可怕的是，湖水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岸上，十几个鲛人士兵正在破坏剩余的建筑。他们看到我们，立刻举起武器。
\"畜生！\"我怒吼一声，第一个冲上岸。
珊瑚弓化为长剑，我挥剑斩向最近的鲛人。娇娇和芳芳也加入战斗，文鳐鱼卫士们从水中突袭。
鲛人显然没料到我们会从湖里杀回来，很快溃不成军。最后几个鲛人跳回污染的湖水中逃走了。
\"呸！算你们跑得快！\"娇娇朝湖里吐口水。
芳芳跪在湖边，看着死去的鱼虾流泪：\"太残忍了...\"
我检查着农家乐的损失，越看越心痛。五年心血，毁于一旦。
\"欢喜哥！\"芳芳突然喊道，\"快来！旺福发现了一个人！\"
我跑过去，看到旺福正对着灌木丛吠叫。扒开灌木，一个浑身是伤的老人躺在那里——是村里的老渔夫张伯！
\"张伯！\"我赶紧把他扶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伯虚弱地睁开眼：\"欢...欢喜...快跑...鲛人...他们抓走了村里人...说要献祭...\"
\"什么？！\"我如遭雷击，\"抓到哪里去了？\"
\"湖心岛...\"张伯说完就昏了过去。
我让芳芳照顾张伯，自己跑到湖边眺望。湖心岛是云山湖中央的一个小岛，平时无人居住。
娇娇走过来：\"欢喜，我们得救乡亲们。\"
\"我知道。\"我握紧拳头，\"但湖水被污染了，我们怎么过去？\"
文鳐鱼卫士长游过来：\"大人，污染对我们伤害很大，但短时间还能忍受。我们可以带你们过去。\"
我摇摇头：\"太危险了。况且，如果鲛人抓人献祭，肯定有重兵把守。\"
正发愁间，旺福突然对着天空狂吠。我们抬头，看到一只巨大的海鸥俯冲下来，在离我们不远处的空地降落。
更奇怪的是，海鸥背上跳下一个人——是小雨！
\"小雨？！\"我惊喜交加，冲过去抱住她，\"你怎么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族长...族长派我来支援。他找到了对抗污染的办法！\"
她取出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发光的蓝色液体：\"这是'净海之泪'，能暂时净化被污染的水域。\"
我接过水晶瓶：\"怎么用？\"
\"倒入湖中，能净化方圆百米的水域，效果持续一小时。\"小雨说，\"族长说，鲛人抓村民是为了举行黑暗仪式，彻底污染整个云山湖。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峻。我立刻制定计划：\"小雨，你和我去湖心岛救人。娇娇、芳芳，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农家乐和照顾张伯。\"
娇娇不乐意：\"老娘也要去打架！\"
\"这里也需要保护。\"我严肃地说，\"万一鲛人杀回马枪呢？\"
娇娇这才勉强答应。
我们迅速准备。小雨把\"净海之泪\"倒入湖中，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澈，死鱼沉入湖底，新生的水草迅速生长。
\"太神奇了...\"芳芳惊叹。
我和小雨带着五名最精锐的文鳐鱼卫士下水，向湖心岛游去。游动中，我发现自己比以前游得快多了，手脚协调得仿佛天生就会游泳。
\"血脉觉醒的效果。\"小雨微笑着说，\"你现在算是半个文鳐鱼了。\"
湖心岛越来越近。透过清澈的湖水，我看到岛边停着几艘鲛人的黑色战船。
\"潜过去。\"我示意大家下潜。
从水下接近岛岸后，我们悄悄上岸，躲在礁石后面观察。岛上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祭坛，几十个村民被绑在祭坛周围，神情惊恐。
祭坛中央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鲛人祭司，正在吟唱咒语。更可怕的是，祭坛上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水晶，不断滴落毒液，渗入湖中。
\"那就是污染源。\"小雨低声说，\"必须摧毁它！\"
我数了数守卫，至少有三十个全副武装的鲛人。硬拼胜算不大。
\"得想个办法引开他们。\"我思索着。
小雨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主意。欢喜，你能控制水流了对吗？\"
我点点头。
\"那好，我游回湖里制造动静，引开大部分守卫。你和卫士们趁机救人。\"
我抓住她的手：\"太危险了！\"
\"相信我，\"她自信地笑了，\"在水里，他们抓不到我。\"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只好同意：\"小心。\"
小雨潜入水中。片刻后，湖面突然掀起巨浪，一个巨大的水龙卷形成，直冲云霄。
\"敌袭！\"鲛人士兵大喊，大部分守卫冲向湖边。
\"行动！\"我一声令下，和文鳐鱼卫士们冲向祭坛。
留守的几名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们放倒了。我迅速解开村民们的绳索：\"快跑！去东岸！\"
村民们仓皇逃向东岸的小船。黑袍祭司发现情况不对，尖叫着扑向黑色水晶，似乎想启动什么机关。
\"拦住他！\"我大喊。
一名文鳐鱼卫士掷出珊瑚矛，刺穿祭司的肩膀。祭司惨叫倒地，但他的手已经碰到了水晶。
黑色水晶突然剧烈震动，表面出现裂纹。
\"不好！\"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要引爆水晶！所有人快跑！\"
卫士们掩护村民撤离。我冲向水晶，试图用珊瑚弓的力量封印它，但已经晚了。
水晶爆炸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水墙突然升起，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小雨站在水墙后，双手维持着法术。
\"欢喜！快走！\"她大喊。
我和卫士们跳入湖中。小雨继续维持水墙，但明显力不从心。爆炸的余波还是扩散开来，湖面再次被污染。
游到安全距离后，我回头看向小雨，惊恐地发现她正被污染的湖水包围！
\"小雨！\"我拼命游向她。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鱼尾的鳞片开始脱落。文鳐鱼无法在污染的水中生存太久！
我抱住她，奋力游向岸边。终于上岸后，小雨已经奄奄一息。
\"坚持住！\"我轻拍她的脸，\"看着我！\"
她虚弱地睁开眼：\"欢喜...黑色水晶...只是子体...母体还在鲛人王子那里...\"
\"别管什么母体了！你怎么救？\"
她微微摇头：\"王鳞...只有王鳞能净化...但需要...\"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这才注意到，她腰间的鳞片正在变黑——污染已经进入她的血液！
\"不！\"我抱紧她，\"告诉我怎么救你！\"
小雨艰难地抬起手，抚摸我的脸：\"欢喜...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
她的手突然垂下，眼睛闭上了。
\"小雨！小雨！\"我疯狂呼唤她的名字，但她毫无反应。
文鳐鱼卫士们跪在一旁，神情悲痛。远处，获救的村民们正划船离开湖心岛。
我紧紧抱着小雨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模糊了视线。就在绝望之际，胸前的王鳞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
金光笼罩着小雨，她腰间的黑色污染开始消退。更神奇的是，周围被污染的湖水也在金光照射下逐渐恢复清澈。
\"这是...\"一名文鳐鱼卫士惊讶地说，\"王鳞的终极净化！\"
金光持续了约莫一分钟，然后渐渐消失。小雨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雨！\"我喜极而泣。
她迷茫地看着我：\"发生...什么了？\"
\"王鳞救了你。\"我哽咽道，\"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她虚弱地笑了：\"傻瓜...我答应过等你...怎么会...\"
我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惊讶了一瞬，随即回应了这个吻。
卫士们识趣地别过脸去。一吻结束，小雨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欢喜...\"
\"等这一切结束，\"我认真地说，\"我们正式在一起，好吗？\"
她眼中闪着泪光，轻轻点头：\"好。\"
远处传来号角声。我们警觉地抬头，看到湖对岸的鲛人大营正在集结兵力。
\"他们还不死心。\"小雨皱眉。
我站起身，把她扶起来：\"我们先回农家乐，重新制定计划。\"
我们带着获救的村民和文鳐鱼卫士们返回农家乐。一路上，王鳞净化过的水域保持着清澈，但更远处的湖水依然漆黑如墨。
回到农家乐，娇娇和芳芳看到小雨，惊喜地冲过来拥抱。张伯也已经醒了，正帮忙收拾残局。
\"情况不妙。\"我召集所有人开会，\"鲛人王子手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污染源，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小雨补充道：\"而且，他这次会亲自出马。\"
娇娇挥舞着她的大锅铲：\"让他来！老娘把他做成剁椒鱼头！\"
芳芳担忧地说：\"但我们人手不够...\"
\"不，我们有人。\"我看向湖面，\"我们有整个云山湖。\"
小雨眼睛一亮：\"你是说...\"
\"芳芳，你能和湖里的动物沟通对吗？\"我问。
芳芳点头：\"可以，但大部分鱼虾都被毒死了...\"
\"还有龟类、贝类和水鸟。\"我说，\"它们生命力更强，应该还有幸存。\"
\"我试试！\"芳芳戴上\"语者之泪\"项链，闭眼集中精神。
片刻后，湖面泛起涟漪。先是几只乌龟冒出头，然后是越来越多的水鸟飞来，落在农家乐的屋顶和空地上。
更令人惊讶的是，湖中央浮起一个巨大的黑影——一只足有圆桌大的老鳖！
\"那是...云山湖的千年老鳖！\"张伯惊呼，\"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它的传说！\"
老鳖游到岸边，竟口吐人言：\"守护者血脉的继承者，老朽来助你一臂之力。\"
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上前行礼：\"多谢前辈。\"
老鳖缓缓道：\"鲛人王子明日月出时将发动总攻。他手握'黑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