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芳芳一脚踹开厨房门,\"娇娇姐又在讲黄段子,客人们都笑喷了!\"
我头也不抬:\"让她讲,酒水销量涨了三成。\"
木门吱呀作响,我抬头看见一位穿青布衫的姑娘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背后漏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没带行李,只抱着一只受伤的青鸟。
\"住店?\"我擦擦手。
她摇头,举起青鸟:\"它受伤了。\"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杏眼,薄唇,皮肤白得像云山顶的雪。我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账本边缘。
\"后院有药箱。\"我说,\"芳芳,带这位...\"
\"青瑶。\"她声音像山涧水。
芳芳蹦过来挽住她胳膊:\"青瑶姐跟我来!你裙子真好看,是城里买的吗?\"
我看着她们消失在走廊拐角,听见厨房传来娇娇的嗤笑:\"又犯花痴,当心被吸干精气。\"
黄昏时我在后院找到青瑶。她蹲在梨树下,青鸟停在她掌心,羽毛泛着奇异的光泽。
\"它好了?\"我问。
青瑶抬头,眼睛在暮色中微微发亮:\"嗯,明天就能飞了。\"
我递给她一杯米酒:\"旅行的人?\"
\"逃难的人。\"她接过酒杯,指尖冰凉,\"有人在追我。\"
酒液在她唇边留下水痕,我想用拇指擦掉,但忍住了。贪财可以,好色要分场合——这是爷爷的遗训。
晚饭时娇娇端来辣子鸡,胸脯几乎蹭到我脸上:\"尝尝新调料,保证你夜里火旺。\"
青瑶低头扒饭,耳尖泛红。芳芳叽叽喳喳讲村里八卦,大黄狗在桌下捡骨头,招财猫蹲在窗台舔爪子。
深夜我被鸟鸣惊醒。后院有青光闪烁,我扒着窗缝看见青瑶站在月光下,青鸟绕着她飞舞——不,是她在融化,皮肤变成羽毛,四肢化作翅膀。最后只剩一件空荡荡的青布衫飘落在地。
我退回被窝,心跳如鼓。原来爷爷没骗我,云山真有妖怪。
第二天青瑶穿着芳芳借的花裙子出现在大堂,像个普通村姑。娇娇把菜刀剁得震天响:\"装什么清纯。\"
中午来了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自称杜衡,要了最贵的房间。他手指修长,腰间别着铜铃,走路却没声音。
\"听说云山有青鸟。\"他抿着茶问我,\"老板见过吗?\"
青瑶正巧端着红烧鱼进来,瓷盘\"咣当\"掉在地上。杜衡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刺耳鸣响。
我冲过去搂住青瑶的腰:\"笨手笨脚的,烫着没有?\"手指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她僵着身子摇头。杜衡眯起眼睛:\"这位是?\"
\"我媳妇。\"我脱口而出,\"昨天刚过门。\"
芳芳的筷子掉进汤碗,娇娇的锅铲停在半空。青瑶的耳垂红得能滴血,但没否认。
杜衡轻笑:\"恭喜。\"他放下一枚银元,\"讨杯喜酒。\"
等他上楼,娇娇揪住我耳朵:\"你找死啊?那是猎妖师!\"
青瑶缩在角落发抖。我揉着耳朵笑:\"刺激不?\"
大黄狗突然狂吠,招财猫炸着毛跳上房梁。杜衡的窗户开了条缝,一道黄符飘出来,在空中燃成灰烬。
\"今晚别睡。\"娇娇塞给我一包朱砂,\"抹在门框上。\"
青瑶拉我躲进柴房。月光从缝隙漏进来,照着她苍白的脸:\"为什么要帮我?\"
\"你好看。\"我实话实说,\"而且房钱还没付。\"
她咬唇,忽然凑近我耳边:\"我是三百岁的青鸟妖,被猎妖师打伤才现原形。\"呼吸扫过我颈侧,\"你能藏我到月圆吗?\"
我闻到她发间的松木香,膝盖发软:\"包吃包住,一天两块大洋。\"
\"成交。\"她轻笑,指尖划过我掌心,留下一片青色羽毛。
柴房外传来铜铃轻响。我们屏住呼吸,听见杜衡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招财猫发出凄厉嚎叫,接着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娇娇的腌菜坛子。\"我咧嘴,\"她泡的蒜头能熏死鬼。\"
青瑶靠在我肩上,体温比常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