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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西斜,天边泛起橙红的霞光,将整个庭院都染上了一层暖色调。蒋欣急匆匆地走进书房,神色间满是忐忑,脚步都有些凌乱。他来到孟苏康面前,微微喘着粗气,拱手说道:“公子,他们眼下应该还在路途之中,具体什么时辰能到,实在不好定夺。大牢那边传来消息,唤男姑娘伤势严重。”

孟苏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不假思索地吩咐道:“你赶快去找些上好的金疮药来,再找一个丫鬟,备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等我消息。”此刻,已是傍晚,孟苏康快步朝着父亲的房间走去。

孟父瞧见儿子进来,便已猜出他的来意,还未等孟苏康开口,就颇为决绝且语重心长:“康儿,不是为父不帮你,这女子着实会扰乱你的心智。父亲贴心跟你讲,你若对她确实有意,收了她做妾,为父也不反对,可你得认清当下的状况啊。男子偶尔寻欢作乐,父亲并不阻拦,但你要分清先后。要是你已经把苏菲菲娶回咱们孟府,成了孟府的儿媳,往后你再纳个小妾,为父自然会帮你做主。可现在婚期将近,你做出这些事,实在不合道理。咱们孟家如今确实需要苏丞相的助力,你自己可不能犯糊涂啊。”

孟苏康一脸诚恳,急切地解释道:“爹,我对那女子真没有非分之想,我深知自己已有婚约,仅仅是对她些许爱慕,仅仅把她当作知己。她无故因我受到牵连,我这心里怎么能安宁?”他顿了顿,沉思半刻,又接着说道:“爹,我若不去见她一面实在内心难安,爹,你帮帮我,我这些的日子还不够听话吗。爹”孟父目光深沉,意味深长地回应:“你的心意,爹看得明白。”

孟苏康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情绪激动:“爹,难道您以前就没有过心仪的女子吗?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死在面前,连句心里话都不能说吗?”孟父满脸心疼:“儿啊,你要是再过去闹出什么事端,我怕那女子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孟苏康又气又急,态度决绝:“苏丞相今日已经判她死刑,我怕明日就要提前收斩。如果我再不去和她道个别,只怕以后都没机会了。我看他就是想让我彻底断了这份心思。”孟父看着儿子这般情真意切,无奈叹了口气:“那我这边给你安排。夜深了你再去,你就去一炷香的时间,快去见她一面吧”

夜色如墨,浓稠地化不开,牢房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赵亚楠被狱卒像丢一袋破布般,重重地甩在牢房角落的稻草堆上。那稻草又硬又脏,还混杂着不明污渍与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这般脏乱景象早已是常态,无人在意,更无人清理。

她的身躯重重砸在稻草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本就受伤的身体被粗糙的稻草狠狠摩擦,尤其是屁股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早已浸透衣物,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一片血渍显得触目惊心。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似在拉扯着身体里的剧痛。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整个人陷入了昏迷,或许唯有昏迷,才能让她暂时逃离这如炼狱般的折磨,在昏睡中,没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时间也能在混沌里流逝得快一些。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处,王爷一行人还在赶路。此时正值傍晚。众人脚步匆匆,无暇顾及周围的热闹,径直朝着事先联络好的驿站赶去。驿站里,伙计们忙忙碌碌,牵马的牵马。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腰间的玉佩在日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却丝毫掩盖不住他周身散发的紧迫气息。

众人只是匆匆忙忙地随意吃了些干粮,喝了几口茶水,便准备再次启程。王爷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扫视了一眼身旁的影子和几个贴身侍卫“出发!”声音低沉有力,在驿站上空回荡。侍卫们纷纷响应,一时间,马蹄声阵阵,尘土飞扬,王爷一行人向着回城的路疾驰而去,扬起的灰尘许久才缓缓落下 。

亥时,万籁俱寂,唯有牢房中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赵亚楠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恍惚间,她感觉似乎有人在轻柔地触碰自己,像是在处理伤口、更换衣物,可她眼皮沉重得好似坠着千斤重物,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猛地袭来,也不知是那人手脚过重,还是自己的伤势实在太重,她痛得浑身冷汗直冒,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丫鬟,正蹲在身旁专注地整理着她的衣物。赵亚楠满心疑惑,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小丫鬟却一声不吭,没有理会她的询问。

待上完药后,小丫鬟又贴心地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赵亚楠脸颊上的冷汗,随后才缓缓起身,退出牢房,临走时还细心地将围布摘下。赵亚楠心中不禁想到,这丫鬟举止文雅,做事周到,想必是出自大户人家。

就在这时,赵亚楠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走进了牢房。她抬头望去,竟是孟书康,眼中满是诧异,满腹的疑问如鲠在喉。堂堂大理寺,怎会如此审理案件?她满心委屈与愤怒,想要质问眼前的人,可疼痛让她一时语塞,只能满眼疑惑地望着孟书康。

孟书康轻轻走到她身边,对小丫鬟挥了挥手,小丫鬟会意,赶忙端来食盒和水。赵雅兰看着水,干涩的喉咙促使她喝了几口。孟书康温和地说道:“你还是吃些食物吧。”赵亚楠却满心委屈,哪里有胃口,只是摇了摇头。孟书康并未放弃,将一碗精心炖制的米粥推到她面前,赵亚楠无奈,只能趴在地上,勉强喝了一点。见她实在不想吃,孟书康再次挥手,让小丫鬟将食物带了出去,并叮嘱她在外面守好。

此时,牢房里只剩下孟书康和赵亚楠两人。孟书康满脸愧疚地坐在她身旁,赵亚楠再也忍不住,毫不客气地质问:“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你们大理寺就是这样审人的?我到底得罪了谁?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孟书康一阵沉默。

赵亚楠终究是怪不上他,又忐忑地问道:“我真的要被砍头吗?”提及此事,满心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

孟书康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对不起,这事有些复杂。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良久,孟书康打破寂静:“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说我和你的一位旧友很是相似,听闻他叫苏康,你能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吗?”

赵亚楠听到孟书康提及苏康,刹那间,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近窒息。恍惚间,她的思绪飘回到现代,若是还在那里,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绝境。可命运弄人,自己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陌生又处处透着危险的时代,如今更是深陷囹圄,说不定明日就要命丧黄泉。

她幽幽叹了口气,也罢,既然相识一场,今日在朝堂之上,孟书康对她虽动用了刑罚,可她也看得出,那时的他也是身不由己、万般无奈。她心里满是恨意、怨气,可也清楚,自己不过是与他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罢了,又怎能奢望他为了自己去对抗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呢?

想到这儿,赵亚楠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酸涩,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怅惘,开始给孟书康讲起自己和苏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