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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几个人急得团团转,慌乱之中他们聚在一起,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大富领着众人商议一番后,还是决定去报官。毕竟这关乎两条人命,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跑到他们这儿来抢人,实在是目无王法。

大富和老二前往县里报官,老三则急得直跳脚。那可是他的唤男姐姐,姐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以后可怎么活?他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这几天去学笛子,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在家里抓耳挠腮的。何婶也急得不行,两个孩子不知被谁抓走了,唤男的爹昨天受了刺激,到今天还昏迷不醒。好在几个徒弟懂些医理,能照顾一二。

大富和青松等人到了县衙报官,可他们既不知道是谁抓走的人,也不知道人被带到了哪里。县老爷虽然受理了他们的案子,却只是打发他们回去,说会派几个人去城里找找。这报官就跟没报似的,他们不死心,大富和老二便在城里到处打听,询问有没有人见过一个姑娘和一个哑巴。折腾了一天,他们饿得头昏眼花,却依旧毫无消息,只能垂头丧气、木讷地回家。

再说哑弟这边,情况还算好,只是被关在一个四下无人的房子里,有两个人守着他。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文秀这边,每天都在房里大吵大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爹把哑弟他们抓来了。

这天,她爹再次敲响她的房门,走进来对她说:“你要是再不吃饭,继续绝食,我就把你那个哑巴情郎打死。”文秀听了一愣,疑惑道:“什么哑巴情郎?我哪来的哑巴情郎?”她爹恼火地说:“你不是说要跟那个哑巴过一辈子吗?现在我派人把他抓来了,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派人把他活活打死。”

文秀这才意识到她爹的心狠手辣,震惊地说:“爹,你太过分了!人家在山里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现在竟然恩将仇报。”文秀对父亲的行为十分不满,严厉地说:“你要是把那个哑巴打死了,我也不活了!”她爹忙说:“你放心,他现在在地牢里好好待着,我没让人打他。”

文秀还是不放心,便对她爹说:“不行,你必须带我去见见他。要是我看到他没事,我就答应嫁给黄老爷;你要是让人打了他,那我现在就去死!”她爹没办法,只好命人带着文秀去看哑弟。

文秀一看到哑弟,愧疚的泪水夺眶而出。哑弟看到文秀来了,也激动得手舞足蹈,十分着急。可他不会说话,只能用肢体动作表达情绪。文秀满怀愧疚地对哑弟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你不会有事的,我跟爹说了,他会放了你的。你就在这儿乖乖待着,别吵别闹,千万不要跟他们对着干。”

文秀看过哑弟后,情绪既激动又愤怒,可她实在是无计可施。回到房间后,她找到父亲:“我愿意嫁给黄老爷,你把他放了吧。”

她的父亲又怎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呢?只见他神色平和地说:“你放心,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好好的,我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他。只要你下个月和黄老爷成了亲,我保证会放他回去,而且他救过你,我还会给他一笔银子。但要是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活不成,不光是他,就连他家里的人也都别想活,你自己好好掂量着办吧。”

父亲的这番话让文秀大为震惊,她望着眼前的父亲,感觉面前这个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疼爱自己的爹了,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充满了绝望。她没想到哑弟他们会因为自己而遭受这般罪,甚至还面临着生命危险。她心想:罢了,罢了,既然你非要我嫁,那我就嫁吧。大不了等我嫁过去,你放了哑弟他们,到时候我再一死了之。有这样的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绝望地说道:“行吧,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肯定会乖乖地嫁给黄老爷。不过,从现在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女儿了。”

文秀那绝情又冷漠的神情,让她的父亲也不禁有些心疼,可他还是狠下心来:“行,只要你乖乖嫁过去,从此以后,你不叫我爹都行。”文秀绝情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从那以后,她果真不再吵吵闹闹,开始乖乖吃饭,只是每天都会去看看哑弟,查看他有没有被人殴打。

文秀并不知晓,她的姐姐赵亚楠已被卖到了妓院。要是她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爹。她一直以为父亲仅仅抓走了哑弟一人,自己也被关在房间里,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目前看来,处境最为危急的当属赵亚楠了。

第二天上午,有人给赵亚楠送来了一碗简单的粗茶淡饭。吃完后,她被梳洗了一番,随后就被带上了车。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颠簸了好几个时辰。在这漫长的路途中,赵亚楠的手和脚依旧被绑着,嘴里还塞着布条。她满脑子都在思考,究竟要怎样才能帮凤娘赚钱?她也不确定凤娘是不是真的像蔷薇说的那样和善。要是凤娘和那花娘一个德行,那她今天可就真的完了。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赚钱的本事,身上也没带任何值钱的东西,仅有的一点值钱物件也被那伙强盗搜刮走了。她无奈地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就唱两首歌,说不定能吸引些人呢。实在不行,就在那儿卖艺不卖身。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马车终于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并停了下来。

赵亚楠嘴里的纱布终于被拿掉了,这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那纱布真的让她直犯恶心。虽然脚上的束缚有所松动,但手还是被绑着,只是花娘把她的手牵起来,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

花娘先派侍卫进去向凤娘请示,询问凤娘是否有空。这一请示,他们就在后院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期间花娘好几次都想转身回去,可赵亚楠死活不肯,还一个劲地说凤娘肯定认识自己,花娘只好陪着她继续等。那侍卫也威胁道:“你要是今天敢耍我们,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好在没过多久,凤娘派人传话,让把她们带到偏厅去。一路上,赵亚楠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比花娘的怡红院高级许多,无论是装修、布局,还是整体风格,都要胜过怡红院。不过,此时已临近下午,她却没看到多少客人。

她不禁在心里犯嘀咕:难道这妓院都是只做晚上的生意,白天都没客人吗?花娘带她来的这个地方,她还没看清叫什么名字,不过这么大的地方,要是白天没什么客人,仅靠晚上的生意,压力应该也不小吧。

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观察,她发现这里的女子也都浓妆艳抹,和怡红院的女子打扮差不多,只是她们的服饰看上去更高档些。一番观察下来,赵亚楠心里有了盘算。

这时,她们被带到了一个偏厅,见到了传说中的凤娘。一进门,花娘就主动向凤娘拱手作揖。凤娘坐在茶桌前,姿态优雅地喝着茶。赵亚楠也趁机打量起凤娘:凤娘五官精致,约莫30岁出头,仪态和气质都堪称一流,和花娘一比,花娘简直被比得没了踪影。当然,花娘毕竟上了年纪。

凤娘开口问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花娘说道:“我这儿有个小姑娘,说是凤娘您的人,让我们把她带到您这儿来,您能给十两银子。”花娘最终还是有些胆怯,生怕说15两银子会得罪凤娘。

凤娘看了一眼赵亚楠,问她:“我们——认识吗?”赵亚楠连忙诚恳地说:“凤娘,我们认识的,认识的,我有很多手艺,能帮您赚钱。我请您借我一些银子把我买下,行吗?”她那慌乱无措的表情,一下子就被花娘看穿了。

花娘怒喝道:“你这个死丫头,竟敢骗我!凤娘和你压根就不认识,你居然把我们诓到这儿来,白白浪费我一天时间!”说着就要把赵亚楠抓走。

这时,凤娘轻咳了一声:“既然都来了,不如让她把话说完。”赵亚楠赶忙跪下:“凤娘,求求您救救我!我爹和我弟被一伙黑衣人抓走了,生死不明。我本是大山里的姑娘,以采草药为生,没得罪过任何人。可大前天,我们莫名其妙被一伙黑衣人抓走,我还被卖到了妓院。我求求您借我十两银子把我买下,我一定好好帮您赚钱。我有很多才艺,但是我不想卖身,要是我爹知道了,他一定会气死的。求求您了?”

凤娘被她诚恳的神情打动了:“你有什么才艺?我这儿不收没用的人。如果你真心想留下,还确实能帮我赚钱,这十两银子我可以借给你。”

赵亚楠一听有希望,连忙说到:“我才艺很多,要不我现在给您唱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