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流风脸色略显苍白,轻轻摆了摆手,缓声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恐怕需要休养好几日才能完全恢复。
哎,这大和尚的武功当真是厉害非凡!方才与他交手之际,竟被他趁机击中了我的前胸一掌。
幸而我反应迅速,及时侧身躲避,才堪堪避过要害部位,否则此次只怕就要命丧燕子坞了。”
说罢,楚流风仿佛仍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似乎那一掌带来的冲击力犹在心头萦绕不去。
段誉对于两人打斗的内情,自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楚流风这番言辞,乃是有意博取他的同情与愧疚之意。
且不说其他,单论那鸠摩智大闹天龙寺之事,段誉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当时鸠摩智以一敌六,面对大理顶尖的六位高手尚且能够气势汹汹、毫不示弱,最终更是打成平局收场,还掳走了自己。
其人武功之高强,段誉早已深有体会。故而此刻听到自家这位楚大哥所言,他心中没有丝毫疑虑,唯有满满的感激之情溢满心间。
段誉不禁暗自庆幸,心中感慨万分:想我段誉究竟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够结识像楚大哥这般重情重义的知心兄弟?
日后他还将成为自己的妹夫!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经历,楚大哥屡次三番将自己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此次更是为了营救自己,险些命丧那恶僧之手……想到此处,段誉眼眶微红,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道:
“楚大哥,你的数次大恩大德小弟无以为报,今后但有所需,纵使赴汤蹈火,小弟段誉也在所不辞!”
“段兄弟,你身为大理国世子,身上丝毫没有那些权贵子弟的嚣张跋扈和仗势欺人的作风。
在如今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这是极其难得的。
正因为这,我才把你当兄弟。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更何况以后我和婉清她们成亲后,你就是我的大舅哥了,你的事,我又怎会不尽心尽力呢?
“不过,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段誉连忙答道:“楚大哥,你我之间已是生死之交。
又有什么话是不能敞开对我讲的,你又何必如此见外呢?”
只见段誉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上了钩,楚流风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缓声道:“大理段氏以武立国,至今传到你们这一代已然过去了数百年之久。
然而,段兄弟啊,观你平日里的行径,似乎对于武学一道并无太大兴趣?
正因如此,才致使你屡次身陷险境、命悬一线呐。”说罢,他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视作“好大儿”的年轻人,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听到楚流风这番话,段誉脸上露出一丝纯真之色,连忙解释道:“可是楚大哥,小弟我着实对那些打打杀杀之事提不起兴致啊。
想那佛祖慈悲为怀,教化众生要心怀善念、与人为善。
倘若人人皆能如此行事,世间自然也就不会有诸多纷争杀戮了。”
楚流风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叹道:“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即便我们自身秉持着善良之心,但也不能全然不设防啊。
手中持有利剑,与虽有剑却弃而不用,此二者之间存在天壤之别。
关于这点,你可明白其中深意?
此次你归返大理,一路上必定险阻重重。单靠你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恐怕难以保得周全。
切不可心存侥幸,妄图用自己的性命去赌他人是否存有善意呐。”
段誉听完楚流风所言,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应道:“嗯……楚大哥所言极是,小弟受教了。
之前确实未曾深思熟虑此事,经您这么一番开导,我方才恍然大悟。”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不知不觉间他们一行人已然抵达了姑苏城的岸边。
见此处四下无人,楚流风转身对阿朱、阿碧二人轻声嘱咐道:“你们且在此处船上安心等待,莫要随意走动。”说罢,便与段誉一同踏上岸去。
段誉紧跟在楚流风身后,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处幽深静谧的密林之中。
此时,楚流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段誉,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段兄弟,实不相瞒,此番我确有其他重要之事亟待处理,实在无法亲自护送你返回大理了。
凭你如今这般连自身都难以保全的武功,这长达一千多里的路途,可谓艰险重重,若仅凭你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安然无恙地抵达大理城啊!
我可不希望此次不远千里赶赴燕子坞将你救出,最终却因你实力太弱的缘故致使前功尽弃。
还令你母妃怪罪于我,当时在大理城之时,承蒙你母妃多多照顾,赐教诸多道家典籍,我从她那里,那是受益良多。
所以接下来,你需得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听好我说的每一个字。
今日,我决定将本派中的两门绝世武学传授于你,它们便是‘凌波微步’以及‘北冥神功’。
只要你能勤加修习这两门武功,假以时日,即便不敢夸口称能够纵横天下无敌手,但成为这世间凤毛麟角般的顶尖高手,想必也并非难事。”
“不不不…,楚大哥,万万不可啊!
这可是您门派中的绝学,小弟我怎敢轻易学习呢?”段誉一脸惶恐地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要知道,这神功威力惊人,方才看到楚大哥年纪轻轻,就能从那武功高强、以一敌六的鸠摩智手中成功逃脱,还保住了性命,便足以证明他之前所说这是绝世神功并非妄言。
段誉心中暗想:自己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承蒙楚大哥多次出手相救,已然欠下了数不清的天大人情。
如今若是再接受他传授如此珍贵的功法,岂不是恩上加恩,让自己无以为报吗?
想到此处,段誉更是坚定地推辞道:“楚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但这传功之事,小弟实在不敢应承。”
然而,楚流风似乎并未将段誉的拒绝放在心上,只见他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开始念起了两门绝学的心法口诀。
段誉见状,心中虽仍有顾虑,但深知自己这楚大哥此举定有其深意,于是也不再多言,赶忙聚精会神地仔细聆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