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尝试列举了被动失踪的可能性。
思维却被绑架局限住了。
可能是之前组织那个猜想先入为主的原因，困住了他，让他走不出去。
不，不应该是这样。
叶川强迫自己忘记昨晚看到的猜想。
去试着找出更多的可能。
他发现，在已知暗道出口有人蹲守的情况下，被动失踪好像也被卡在了暗道的进度上。
“瑶池盛会有五层楼，扫黄队的规模定然不小，想要从正面离开，不仅需要周密的配合，还需要躲避扫黄队员的视线，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叶川喃喃着。
他很清楚，一支队伍里可能会有老鼠屎，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老鼠屎。
想要从正门离开，风险太大，唯一的选择只有暗道。
可暗道里没有被动过的金银细软似乎说明了那些人未进去过。
难道曲倩真的是主动失踪？
叶川通过枚举法得出结论后，忍不住产生了怀疑。
主动失踪的话，那些人没必要遮遮掩掩。
其中定然还有他不清楚的情况。
如果能让那位木子聿开口交代，也许他就能知道案件的真相了。
可这对叶川来说，很难。
不仅仅是他猜测出木子聿可能是李建军做出的身份伪装，更因为他与李建军不对付，更何况汪城阳也在，想问出点东西，难上加难。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天赋都适合枚举法。”叶川嘴角泛起苦笑。
推理结束后，他对得出的结果并不满意。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叶川喃喃着。
首先，计划实行期间，曲倩还未失踪。
暗道出口有人蹲守，曲倩无法离开。
可她又不可能继续藏在暗道里，因为计划是明成海安排的，对方知道暗道的事情。
一旦待的时间长了，就会迎来那些参与计划的人。
关键是暗道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也就是说，曲倩大概率没有躲进去，木子聿等人也未下去过。
叶川不相信，为了钱去犯罪的这些人，能够在看到那些金银细软的时候不心动。
根据这点，他完成了新的猜测。
曲倩失踪在房间里，且没有通过暗道运输。
“如果能知道十年前扫黄队的队伍安排就好了。”叶川叹了口气。
他之前在扫黄队的时候，没想过会接触到这些案子，对于那些记录自然不感兴趣。
毕竟他有些时候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看前辈们扫除了哪些场所呢。
叶川觉得这事可以找组长帮忙。
重案组在查案的时候，可以找部门协查帮助。
组长开口的话，李建军多半不会拒绝。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知道是他在查这个案子。
来到办公室，叶川向组长说明了情况。
“我会以自己的名义去申请这件事，最迟下午给你答复。”组长没有去询问原因，完全按照叶川的要求去做。
黄三那边查到了何有兴的下落，估摸着解决了这件事，叶川就能重回武警的队伍中去。
趁着叶川还在案情调查组，他要多多交好，以后遇到了疑案凶案也许还能让叶川看在昔日的情面上，伸出援手。
叶川并不清楚组长的想法，在下午的时候，他拿到了想要的案宗。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扫黄队伍的规模并没有太大。
每层分配的人员极为有限。
多余的人被安排在外围封锁。
叶川看到了五层的行动人员。
李建军，吴子义。
其他层都是以五人为编，十人为组。
只有五层例外。
行动安排上的解释是五层是花魁专属，除了老板办公室，就只有曲倩的房间，不需要太多人手。
纵然没有在名单上见过扫黄队负责人的姓名，叶川还是生出了些许疑惑。
这是扫黄，又不是走访案情。
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可扫黄队宁愿在外围安排更多成员封锁，也不愿意在五层安排更多人手。
为什么？
更巧的是，安排的这两位都在名单上。
“这吴子义的名字，我为什么没听过？”作为扫黄队曾经一员，叶川认识许多与李建军同期的成员，可这位吴子义，他却从未听闻过。
问题出在哪里？
为什么同是扫黄队一员，木子聿能够被安排成为计划的负责人？
明成海当时是怎么做出的判断？
叶川当即通过内网，查看了吴子义的信息。
“因作风问题，被开除？”叶川看着吴子义的相关信息，往下扫了眼。
起因是吴子义在与李建军竞争上位的过程中，二人共同负责了一处扫黄场所，然后在回来的时候，队伍中突然有小姐对吴子义进行投诉，说吴子义在执法期间，见房间无人，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并且威胁她不准说出去。
收到投诉，领导很重视。
安排人对女子进行验身。
然后通过结果，对吴子义进行定罪。
念其之前有功，只做了罚款与开除出队的惩罚。
之后，李建军上任。
叶川总觉得其中有些过于草率，仅凭女子被侵犯，就确认是吴子义所为，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这吴子义多半是被冤枉的。”叶川看着信息上记载的手段，想起了前世种种，同样的竞争上位，同样遇到了投诉。
这如出一辙的方式，几乎让他快速锁定了目标。
只是李建军这样做，不害怕吴子义撕破脸皮嘛。
换做是他，可能就直接撕破脸了，就算进去，也要把李建军拖下水。
可吴子义为什么没这么做？
明明当年他也参与了计划？
叶川觉得其中可能存在他不清楚的端倪。
他找到了老王，根据地址前往吴子义所在。
吴子义就在长郡区，一座比较简陋的小区。
上门的时候，看到小区楼道破落的环境，叶川生出了怀疑。
吴子义真的参与了计划吗？
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小区较为老旧，没有电梯。
他们爬了六层楼梯，来到了吴子义门前。
下意识去寻找门铃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只有一扇门，以及从里面被堵死的猫眼，并没有门铃。
叶川抬手敲门，还未到三声，里面就传来了回应。
“重案组的？”明明三十多岁的年纪，吴子义头上却生出不少白发，只是洞察力依旧敏锐，仅凭他们的装扮就看出了端倪。
“此次上门，想找前辈问几个问题。”叶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干脆利落地说出目的。
“进来坐着说。”吴子义让开身形。
叶川进入后，才发现空间比想象的逼仄，客厅与卧室几乎就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们找了位置坐下后，把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填充了大半部分。
略显拥挤。
“我这里没什么茶水，只有这个，凑合着喝。”吴子义递来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叶川接过后，放在一旁。
“前辈，不用麻烦，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逼仄的环境让叶川很不适应，要不是为了解决心中困惑，他可能已经起身离开。
“我是被冤枉的。”吴子义坐在他们对面，神色悲伤道。
“前辈为何之前不提起上诉？”叶川有些头疼，这不是他来的主要目的，他不想掺和进去。
“他们串通好了的，我没办法。”吴子义无奈开口。
“前辈，我们这次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下曲倩的情况。”叶川轻咳两声，回到正题。
他不敢让吴子义开口，生怕对方再提到了被开除这件事。
这可不在他们重案组的查案范围。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帮我洗清冤屈。”吴子义提出条件。
“前辈先说，等我这边结案，我再帮忙。”叶川讨价还价。
他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只是不想过早地掺和进去。
如果能够掌握曲倩案件的真相，也许就能趁机把李建军拉下来，在这之前，想动李建军，还是有些麻烦的。
难保汪明远不会插手进来。
“我能相信你吗？”吴子义投来真诚的目光。
“前辈，我也是扫黄队出来的，先前受到了压迫，要不是偶然的机遇，现在还被李建军压上一头呢。”叶川表露了身份。
“空口无凭，我需要你写个证明。”吴子义摇头。
对于叶川的表露身份，没有太多表情。
“不行。”还未等叶川开口应下，边上坐着的老王直接开口拒绝。
只见他面色阴沉地盯着吴子义:“好歹也是前辈，这种坑人手段用在后辈身上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发生了什么？
叶川一头雾水。
“你想多了，我只是希望有个保障，可不想到头来被空手套白狼。”吴子义微笑着解释。
“一旦有了证明，他就被你拿捏住了，就算你不是被冤枉的，他最后也只能被迫站队在你这边，你难道不清楚这对一位后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老王依旧冷着脸。
叶川听明白了，同时开启天赋。
明白吴子义先前打算给他下套。
只要他这证明一写，对方就算敷衍着完成交代，那他在全无收获的情况下也要去帮助吴子义翻案。
一旦整不好，可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还好老王提前站了出来，避免了这一幕的发生。
否则，后果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