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夏渊喜滋滋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刚刚还在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沾沾自喜时,在看到孙女的那一刻,他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惜月,今天吹了什么风,宝贝孙女舍得回来看我了?”
对这个孙女,夏渊可是宝贝的很,从来没有打骂过,甚至还开明地以朋友自居。这不,见孙女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夏渊忍不住打趣开导。
如果是以前,夏惜月定会上前抱着爷爷的胳膊撒娇,“爷爷就会取笑我,我昨天不是回来看你了吗?老小孩,老小孩,也不害羞,刚分开就开始想我了。”
每当这时,夏渊便会哈哈大笑,幸福感爆满。
但今天却是例外,夏惜月依然上前抱着爷爷的胳膊,却是没有撒娇,甚至还有些生气的责问道:“怎么才回来,等你半天了。”
事出异常必有妖,夏渊自然感受到孙女的变化,却依然笑着问道:“这是谁惹到我的小公主了,告诉爷爷,爷爷帮你出气!”
有求于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态度。
或许感觉到自己的不妥,夏惜月连忙转变心态,笑着撒娇道:“没有谁惹我生气,只是回来好久了,爷爷却才回来,这让孙女一阵好想。”
话尽于此,阅人无数的夏渊哪还看不出来孙女有求于他,于是就顺着话头主动提出帮忙,“哈哈,那就是爷爷的错了。说罢,让爷爷怎么补偿你?”
“也没有啦!就是想问你个事。”夏惜月低声撒娇着说。
“什么事,你问吧!”夏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爷爷,我想问下,李云飞分到哪个书院了?”
夏惜月生怕爷爷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又补充道:“就是那个天赋奇高,却没有灵力,最后又顺利通过考核的李云飞。”
夏渊并未深想,只是随口说道:“这个李云飞,我知道,他被分入了符阵学院。”
“符阵学院......为什么?他不是申请进入剑道学院吗?为何反而是符阵学院?”
这个消息太让人意外和伤心了!
夏惜月瞬间便红了眼眶,委屈地看着爷爷,质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孙女的状况,夏渊也是瞬间清醒,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惜月,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他想进入剑道学院修炼剑术,这无可厚非。但你们太小,还不了解。修炼一事必须慎重,不能凭兴趣,而是要看天赋。适合什么就应该修炼什么,这样才会走的更远。这个李云飞的符阵天赋极高,最是适合修炼符阵之法。而且他还没有修炼出灵力,剑道反而不一定适合他。”
“你怎么知道他不适合修炼剑道,主要他想去啊!”
“惜月,李云飞是否适合修炼剑道还不得而知,但他符阵之法已初见成效,何必舍本逐末呢?”
夏渊不知道孙女坚持的理由是什么,但他却有自己的坚持理由。舍本逐末是不可取的,更何况他还要考虑向问天的想法。
难受的是他还不能明着告诉孙女,因为这里面牵扯着太多的隐秘。
“可是你知道吗,云飞修炼剑道不是因为天赋问题,而是他不得不选。因为他有隐疾,必须修炼纯阳功法方可化解。”
夏惜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与不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这就说得通了,纯阳功法确实适合剑道!”
夏渊喃喃自语,想明白的同时,更多的是尴尬。
毕竟最后拍板决定进符阵学院的是他,本以为是个善举,却不想帮了倒忙。
这让夏渊情何以堪!
半步乾坤境,人类的至尊武者,却不得不在孙女面前暗自后悔。
他有点后悔自己太过马虎,没有去深究李云飞没有灵力的原因。他甚至有些自责太过武断,仅凭猜测却是曲解了向问天的意图。
错误已犯,被向问天记恨那是以后的事。
但看见孙女如此伤心,夏渊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也不能做个朝令夕改的院首吧!
夏渊略作考量,索性,既然错了便一错到底。
他既不准备坦白从宽自己的过失,也不准备亡羊补牢将李云飞调剂回剑道学院。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首先要能说服孙女,过了今天这个难关。
“惜月,你们钻进死胡同了。这李云飞主要目的是治疗隐疾,但进入符阵学院,还不是一样可以修炼纯阳功法!”
“那他就需要兼修,这是难上加难的事!倘若他过不了年度考核,会被逐出书院的!”
“到时,我给他走后门,不让他走。”
夏渊这句话纯粹就是心虚,忽悠人。
但夏惜月关心则切,一时之间那听出其中意思,
“那也不行,兼修神识和灵力,只会拖延他治疗隐疾的进程!”
夏惜月天生聪明,这番质疑让夏渊颇感为难,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圆。
“那李云飞不一样,他天资出众,神识过人,兼修完全没有问题。说不准我们书院还阴差阳错地出个了不得的符剑师呢!”
还真是一语成谶!
夏渊应该没有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却在将来真的成就了李云飞。
也无人知道,大周帝国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符剑师,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被悄然播种,静待浇水萌芽。
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为什么不能兼修呢?
夏渊以己度人,以为兼修根本不是事。
他以为别人都会跟他一样天资出众,可以轻易的完成这项任务。
但他却忘了兼修需要怎样高的天赋和毅力。
甚好,夏渊坑害的不是别人而是李云飞,后者也不知道,否则定要骂他这个老东西了。
“哦!”
夏惜月的脑袋有点晕,一时之间还有些转不过来。
她无法证明爷爷画的饼是否能实现,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愿意相信,最亲爱的人类至尊爷爷。
夏惜月又变得欢歌雀舞起来,激动地亲吻了下夏渊的侧脸,
“谢谢爷爷,我要走了,我要把这个不是坏消息的好消息告诉云飞。”
“去吧!去吧!记得常回家看看!”
“知道了!”
“女大不中留啊!”
夏渊笑着目送孙女离开,看着远去的背影,夏渊暗自感慨。
同时他松开被冷汗浸湿的双手,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终于过关了,这小丫头也太不好对付了。
其实对于李云飞,夏渊并没有如刚才描述的那般不负责任,放任不管。
他也自知出了个馊主意,不放心之下他是决定找个时间查看下李云飞的隐疾。不仅是自己安心,也要孙女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