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伙企图偷袭他大营的清军消灭后,李福猷便下达了准备攻城的命令。他吩咐将士们打造云梯,准备好挠钩等物,准备攻城所用。
而太平军将领李文彩刚刚离开小市村,就率领一万人马登船沿江而上。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泸州城大道西门十里处扎下营垒。与小市村的李福猷主力人马遥相呼应。
第二日清晨,隆起的大雾渐渐散去。
李福猷下令将船帆收起,他亲自登上了一艘大船,数百艘大小战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江对岸射去。
还未及江心,他就下令将士们将炮口对准北门的城墙。
数百门威力巨大的土炮齐齐对准了泸州城的北门。
等到距离泸州城有两里远近的时候。
他让炮兵先发了三声号炮。
西门外的李文彩看到信号以后,带着一万大军率先发起了攻击。
战鼓咚咚,数百发炮弹在北城墙上和西城墙上炸裂开来。
城头上火光四起,片片碎石崩落,炸的清军哀嚎不断。
清将副总兵刘坤一身穿甲胄,早已经等候多时。
他将长剑一挥,顿时城头上的数十门大炮喷出一阵阵骇人的火舌。
朝着江心的大小船只倾泻而去。
炮弹大多都砸落在了江里,只有少数打在了几艘小船上,一艘小船中弹后没一会就沉了船,船上的几十名太平军纷纷落水,但是很快就被其他大船打救上来。
李福猷见此,眼中喷着怒火。
他让掌旗官挥动一面红色大旗,那些划桨的士兵看到信号,更加卖力地朝着泸州城划去。
太平军很快就登上了长江北岸,太平军在前锋将领傅佐廷的带领下,密如潮水般杀奔南城墙。
未等靠近城头,就见城头上的箭矢和火铳铺天盖地射来。
傅佐廷身先士卒,顶着冲天的流矢和打来的火铳,直接将一排排的云梯架好,他又下令其他将士用挠钩等物迅速攀爬城墙。
太平军勇不可当,在城墙上跟清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此刻,刚刚来到西城墙边的李文彩,却见城头上安静的可怕。
他知道城头上有埋伏。
于是一摆手,他的火铳队和弓弩手都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城头。
李文彩来回奔走,指挥着攻城队架设云梯,和投掷挠钩。
就在此刻,城头上忽然冒出来数百颗人头来。
接着一排火铳朝着城下疾风骤雨般打来。
李文彩早有预见,他一边下令注意躲闪,一边喝令还击。
太平军的火铳队也趁机展开对射,顿时打的城上的守军不敢抬头。
他看准时机,再次下令全体攻城。
太平军海潮般攀登云梯而上。
他们冒着飞蝗般的箭雨和如雨般的落石,配合的十分默契。
城头上一名马脸副将,在城墙上来回奔走吆喝,带头往太平军身上投掷石块。
不少石块将刚刚将触及城墙的太平军砸落城头,马上就有新人补充上来。
一股股的太平军悍不畏死,哪怕城下尸积如山。他们就踩着同伴们的尸体继续攻城。
经过激烈的拼杀,好几队人马已经登上了城墙,在城墙上和清军展开了肉搏战。
战斗一直持续到午后。
李文彩知道攻城战在于一鼓作气,因此人马虽有损失,又十分疲累,但是他依然沉着指挥。
就在此刻,他看到有几股太平军已经抢占了几个重要的垛口,
因此他带着大批的亲兵,在城头上太平军的掩护下,亲自攀援而上,等他登上城墙后,将雪亮的长刀抽了出来。对着企图阻挡的清军一阵乱砍乱杀。
李文彩带人不断清理着这股挡在前面的几百清军,看到后方还有数百人的增援人马,他再次欺身而上。
他大刀过处,无不腥风血雨,他面对的这股清军混杂不堪,很多都是未经战阵的团练散兵。
他砍清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的清军哭爹喊娘,一时间守军兵败如山倒。
直到杀的日头将要西坠。
此刻,残阳如血,李文彩终于将城墙的大部分都纳入了控制中,他下令小校将城门打开,迎接他的其余人马入城。
随即就有数千太平军骑马冲进了城内,开始占据城内的重要街道路口。
此刻的西北角城墙上,残余的一百清军已经被堵截在这仅存的一块地方。
那名马脸副将对着身旁不肯退走的泸州知州沈朝兴说道:“沈大人,船已备下,赶快坠下城头逃命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朝兴用清冷的眼光看了这名叫做尹美成的副将说道:“尹将军,不必费唇舌了,我与你一样,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守城了,我身为知州,岂能贪生怕死。”
说完,将心一横,当即抽出腰间的短剑,不等尹美成来阻挡,一剑就将喉咙割断。
沈朝兴的尸身如同落叶般栽倒下去,他在水里挣扎了两下,就如同死鱼一般翻了白眼。
尹美成看着沈朝兴已经死透了,他转身看着太平军举着大刀长矛已经将他层层包围。
便毫不犹豫地拔剑刺向自己的胸膛。
一道血箭冲天而去,他惨叫一声,手拄城墙,便一头栽进江里喂了鱼。
就在李文彩带人夺下西门后,他又马不停蹄带人杀奔北门。
北门上的抵抗虽然强烈,但是听说西门已经被太平军破开。
副总兵刘坤一知道已经不能再守,于是便带人快速走下城去。
没有了指挥的北城墙也在太平军的猛攻下,渐渐失守了。
刘坤一骑马带人一边冲破阻拦,一边往南门奔去。
不巧在路上正好遇上了截杀他的李文彩。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李文彩用刀尖指着刘坤一大骂道:“刘坤一,你这个王八蛋的勇气哪里去了,上一次你在城头上对我破口大骂,这一次成了龟孙子,还想跑路?老子等你多时了,今日就要取你狗命,纳命来吧。”
说完,也不等刘坤一答话。
举刀就朝着刘坤一硕大的脑袋上招呼过去。
刘坤一一挺手中铁棍,也打马和李文彩火拼起来。
其他的太平军也没闲着,看着主将在拼杀,也跟着将剩余的几百清军全都包了饺子。
不消片刻,就将这些人杀的一个不剩。
刘坤一知道自己的人马已经是穷途末路,他本想从容就义。
但是李文彩没有给他机会,刀劈的越来越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李文采身大力沉,挥刀更是灵活多变。
一个不提防,他的左胸就被砍了一个大口子,口深一指,已经深可见骨,鲜血瞬间就浸透了甲胄,疼的他几乎就要栽下马去。
他手中的铁棍也拿的有些不稳了,他担心自己会被活捉,遭到太平军羞辱。
于是下了狠心,一闷棍敲在自己的脑袋上,顿时打的头破血流,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李文彩冷哼一声,随手将刘坤一的脑袋割去,这才将大刀收起,准备迎接大将李福猷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