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2年4月10号
今天是吕宋省大规模开学后的第十天,范渠这十天也没闲着,安排附马县的警员力量暗中向泃阳的庄园周围潜伏
泃阳作为马尼拉周围势力最大的庄园主,他的庄园自然是不会容易攻进去
他也想过申请调动军队,但严格的程序让他望而却步,政务是政务,军务是军务,没有军武院的同意和皇帝的同意,地方是没有任何权利能调动军队的
他一个小县长自然是没那个资格去向军武院和皇帝申请的
“从泃阳庄园里带出来的孩子在学校还好吧”
范渠问向自己的助手
“驸马小学那边天天有警员巡逻,这些孩子挺好的”
助手回答道
“嗯,你去准备两辆马车,去学校给那些孩子请个假,我带着他们回家看看,以我的名义去”
范渠飞速写了一封信交给助手
“好的,县长”
助手拿着书信先去租借了两辆马车,再马不停蹄的去驸马小学
助手找到驸马小学校长将范渠的信给了他
“范县长想带那三十几个庄园孩子回家看看?他们的父母不是附近那个庄园里的佃农吗?这回去不会有危险吧”
校长看完书信疑虑道
“县长大人安排了警员暗中保护,县长大人也会同去,量他泃阳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当着县长的面抢人”
助手说道
“好吧,但是我会派出他们的班主任跟着一同去,这个没意见吧”
校长说道
“可以”
助手答应道
从校长那里拿到假条后,助手就带着孩子们和他们的班主任坐上马车和范渠汇合
“这位是一年级三班的班主任,也是这些孩子的教师可夫特”
助手介绍道
“见过县长大人”
可夫特向范渠行礼道
可夫特个子很高,皮肤有些黑,身体健壮,看着十分有安全感
“此去可能有些危险,你注意保护好孩子们”
范渠交代道
“是”
可夫特说道
马车一路向着泃阳的庄园而去
“老爷,有马车向着我们庄园来了”
一个护卫找到正在阳台上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晒太阳的泃阳
“马车?谁的马车”
泃阳眼都不睁的问道
“我们远远看去马车里全是小孩子”
护卫说道
“小孩子?看来,省政府也养不活这些娃娃给送回来了”
泃阳睁开眼睛坐起来,一脸不屑的笑着
“去看看县长在不在,在的话马上通知我”
泃阳说道
“是,老爷”
那护卫说完就离开了
泃阳站在阳台上看着田里劳作的佃农一脸冷笑
“还不是一群做表面功夫的人,什么省政府,什么大明,跟那些西班牙人有什么区别”
泃阳心中冷笑
马车里,在学校上了十天学的孩子们,性格明显是要比刚刚从庄园里被带出来的时候要开朗的多
学校里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很容易玩到一起去,环境影响性格,再加上学校老师的引导,这些孩子没有像以前那样愁眉苦脸的模样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庄园,庄园护卫就站在路边看着马车进入庄园
马车的到来吸引了正在田里劳作的佃农的目光,直到身穿官服的范渠和助手从马车上下来,众人立刻就围了上去,他们多么希望能看到自己孩子从马车上下来
“孩子们,到家了,下来看看吧”
可夫特打开马车的栏板,对着马车里的孩子们说道
“好”
孩子们用稚嫩的语气齐声回答道
听到声音,这些佃农丢下农具立刻围了过去
一个个身穿统一模样的校服的孩子在可夫特和助手的帮助下从马车上下来,范渠则是站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他们,温柔的笑着
“啊,爹爹!”
那个小女孩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寻找自己的爹妈
中年男人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干净好看的衣服,整洁的头发,干净的脸庞他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女儿
“爹爹!”
小女孩站在田坎上高兴的向着他挥手
男人瞬间热泪盈眶,踩着田里的淤泥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女儿走去
这一刻这段不足五十米的路是他觉得最远最漫长的路
得到消息的妇人们也跑了过来,护卫们刚要阻止就被站在阳台上的泃阳拦住
“爹爹!妈妈!”
小女孩发现了正在向着自己跑来的妈妈立刻高兴的跳着打招呼
“娃!我的娃!”
妇人哭着跑过来,刚想抱住她,但看了看自己因为摘菜漆黑的手还是忍住了
“娃,真漂亮”
妇人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泪水早已经打湿面庞
“妈妈”
小女孩主动张开双手抱住了妇人
中年男人下意识的挡住自己身上的伤口站在旁边笑着,哭着
其他孩子也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高兴的拉着他们的手分享着在学校的有趣事
“妈妈,我在学校很乖哦,可夫特老师经常夸我很聪明呢”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妈妈,高兴的说道
“是吗?娃真厉害”
妇人笑着说道
“妈妈...”
小女孩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轻拂去妇人脸上的泪水
“可夫特老师说要开开心心的,只要我努力读书,爹爹和妈妈就会很开心”
小女孩笑着说道
“老师说的没错,爹爹和妈妈非常高兴”
妇人笑着说道
范渠看着这个场面也不禁红了眼眶,此刻的他心中对普及教育的决心达到了巅峰
“县长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庄园来”
泃阳慢慢走过来说道
“本官今日带着他们回来看看父母,难道不行吗?”
范渠迅速调整情绪面无表情的说道
“行,怎么不行,县长大人能来,简直蓬荜生辉”
泃阳说道
“县长大人,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泃阳说完,泃夫拿着一箱金币走了过来,打开盖子,金闪闪的金币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你这已经是第十次贿赂本官了,本官不是西班牙鬼子的官,别再跟我来这一套”
范渠语气不善的说道
自从上次离开庄园后,泃阳就经常派人来给范渠送礼,送钱送女人,无所不用其极
这也是泃阳迫切的需要的政治关系,一个官一次不行无非是礼不够厚,所以每次送礼,都比上一次厚
“要想本官收下也不是不行”
范渠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那县长大人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泃阳一听心中冷笑,表面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解散你的庄园,还有还所有佃农的人身自由,上缴一半家财去县里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本官倒是可以考虑保下你们一家”
范渠冷笑着说道
这几乎就是打明牌了,我就是要搞你,你掀桌子我就能名正言顺搞死你,看你怎么办
“县长大人这话说的......”
泃阳也是个老来成精的怎么可能听不出范渠话中的意思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泃夫直接一脚踢向范渠,范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踢飞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泃阳看见自己儿子一脚踢飞了县长,笑容直接凝固在脸上
周围的护卫立刻上前抄起棍子就要对范渠动手
一个护卫手中的棍子正要打向范渠,只见一个人影突然窜了过来,手中的锄头直接横着打在那人的肚子上
力量之大打的那护卫直接吐出一口老血飞了出去,直接倒在泃阳脚边
助手一看连忙跑过来扶起范渠,范渠嘴角带血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
“县长大人,县长大人,您没事吧”
助手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但是,有人要有事了”
范渠一脸冷笑看向泃阳
只见那个小女孩的父亲,那个中年男人站在范渠和泃阳两人中间,其他几个护卫见状也冲了过来
中年男人猛的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右脚猛的踩在锄头的锄刃上,右手发力直接把连接锄头的木棍给抽了出来
中年男人手持木棍,一棍一个庄园护卫,每一棍都是下死手,一棍下去,骨头的断裂声和惨叫声不断响起
“保护孩子”
范渠对着助手说道
那些佃农看见中年男人如同变了个人一样暴打庄园护卫,其他地方的庄园护卫不断聚集过来,纷纷把自己孩子抱上马车,他们则是拿着锄头等工具围在马车旁边
“休想动我家娃!”
一个佃农拿着锄头就站在马车前大声说道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泃阳看着中年男人表情阴狠的说道
既然已经翻脸那就不用再装了,更何况这是自己地盘,自己庄园的护卫超百人,自己怕什么
后面赶来的庄园护卫手里拿的已经换成刀了
“或许在之前我还会忍,现在嘛”
中年男人此时身上的气势陡然发生了变换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时老实汉子模样的脸变得十分冷峻
拿刀的庄园护卫跑过来将众人包围起来
“挟持一县之长,你可要想清楚”
中年男人说道
“哼哼,我可不会傻到杀县长,但是杀了你还是可以的,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佃农”
泃阳冷笑道
“那你可以试试”
中年男人右手单手持木棍耍了一个花棍,最后把木棍一横用在左手向内的弯曲处擦掉了木棍上的鲜血
要是有锦衣卫在场是肯定能认出这个动作的
“杀了他!”
泃夫大喊一声,周围持刀的庄园护卫冲向中年男人
男人手中的木棍如同游龙一样,打的这些持刀护卫惨叫连连
中年男人一个横扫打飞两个侧面来的庄园护卫,再一个回马枪搓在偷袭的护卫心窝子上,当场飞出去死的不能再死
此时三个护卫一齐压过来,中年男人一个后撤步,手中的木棍回手撑住后仰的身体,抬腿如闪电般踢出三脚直接把三人踢飞出去
他想捡刀,但他回头看到范渠一个微不可查的摇头还是放弃了捡刀的念头
“好家伙,真是好身手,把他招到我们太卜司来可太棒了”
一个藏匿在庄园周围山林里的警员拿着望远镜看着刚刚中年男人一人打一群的操作惊叹道
“你想啥呢,还看,通知兄弟们行动了,去晚了县长出事了我们都担待不起”
旁边一个警员拿起枪说道
“别急,县长还没发信号呢”
拿着望远镜的警员说道
中年男人如同一个战神一样一把木棍打的这些拿刀的护卫近不了身
泃夫眼见久攻不下,从一旁的护卫手上拿走长刀,扯下一截布条把自己手绑在刀把上,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接住一个庄园护卫挡在自己面前成功近了中年男人的身
这个泃夫是有点东西的,进攻十分凌厉
中年男人一根打在那护卫身上,下一秒泃夫手中的长刀就向着他的手劈来
中年男人眼疾手快,持棍的左手往后一缩,长刀砍在木棍上,强大的力道直接给木棍削去一截
中年男人顺势握住木棍向前戳去,连戳三下,泃夫灵活躲闪
中年男人再接横扫,泃夫胸口的衣服直接被划开,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中年男人男人再次发动攻击,又是接连几枪刺出,泃夫身上再添几道新伤口
鲜血染红了泃夫的衣服,接连受伤让泃夫愤怒
不要命的向中年男人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
中年男人一边躲闪一边还击,手中的木棍被越削越短,逐渐丧失了距离优势
中年男人不断躲闪,但身上仍然添了几道伤口
此时范渠打出信号,藏匿在山林里的警员看到信号,放下望远镜连忙招呼其他警员行动
“行动,行动!行动!”
一个警员拿起枪招呼众人
只见庄园四周的山林里冲出数十个骑马的警员,后面还有一队一队的持枪警员
“不许动!”
骑马的警员率先赶到,骑在马上用手中的步枪对准那些拿刀的庄园护卫
其他警员陆续赶到,这些庄园护卫是见过枪的,自然是知道刀是打不过枪的,纷纷举手投降
泃夫这边对着中年男人猛攻,中年男人见有警员到了,就知道这就是范渠的后手,又看到范渠的眼神示意,故意露出破绽被泃夫结结实实砍了一刀
中年男人倒地,泃夫还想补刀,突然几声枪响,泃夫身中数枪,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袭击太卜司警员,锦衣卫,你儿子死的不冤”
范渠冷笑道
很明显这个太卜司警员和锦衣卫的身份是后加上去的
“儿子!”
泃阳见自己儿子被乱枪打死冲到自己儿子尸体边,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范渠说出锦衣卫的时候,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但伤口传来的剧痛和失血过多还是让他昏迷了过去
在昏迷前他看到自己女儿和老婆哭着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