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耀回来后,王氏企业再次召开了董事会,这次由王光耀亲自主持了会议。其中就提到了红星可能被并购的议题。黎志武和高法印分别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绍华也分析了当前的经济形势。
王光耀说:“各位的意见都非常重要。做企业确实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既不能盲目扩展,更不能固步自封。我们一边要稳固发展,一边要跟上时代和政策的步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次去德国考察,他们的政府也在制度上做了很大的调整,企业也做了重大的改革,但是近期收效不大。现在,全球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战争,内乱,瘟疫,让整个世界的企业都面临着很大的问题,也一定会波及到我们,一些企业不改革已经存活不下去了,我们国内的企业要引以为戒。”
黎志武说:“上次绍华和我和老高商量了,想请经济学家唐四强来分析一下国内外的经济形势,以便于我们更准确的做出抉择。”
高法印说:“是的。但是唐四强因为档期的原因突然说近期来不了了。所以我们还要等一段时间。”
王光耀回头说:“绍华,你亲自打电话给他,就说是我的意思,看看他能不能尽早过来。时间不等人,他要是真来不了,我们就请别人。”绍华答应了。
接着,董事会上又提出了几项别的议题,大家互相交流了意见,谈的还算顺利。
王光耀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老高老黎留下,其余的都散了吧。”董事们陆续得走出了办公室。三人一起又重新坐下。
王光耀笑说:“我这走了半年,可辛苦两位老弟了。今天晚上我请两位喝酒,顺便叙叙离别之情。”
黎志武说:“是有些日子了。你是该好好的请我们一顿酒,还别说,我还真馋了。”
高法印笑道:“老黎就是没出息!听到喝酒就走不动了。”
黎志武说:“老高,你不馋光耀的酒?”
高法印笑说:“说句实话,我也馋了。我攒的那点酒都成酒瓶了。”
黎志武笑说:“你也是个没出息的。”
王光耀笑说:“真正馋酒的是我。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我想起那二锅头,馋的我都睡不着觉。”
两人笑说:“你是最没出息的。”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下班后,三人就近找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坐下来。
高法印说:“给我来一盘水煮花生米就行,别的我不爱吃。”
黎志武笑说:“你倒是好打发。那我就来个凉拌三丝。”
王光耀笑说:“两个老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笑着说:“替你省钱还不高兴。”
王光耀笑说:“看来有事情要说。那好,我就随便点了。我就来个老虎菜,我还怕你们两个不成。”
三人就着小咸菜就喝了起来。王光耀笑说:“你别说,这咸菜就着小酒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高法印笑说:“这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黎志武说:“老高少喝一点,你酒风不好,喝多了就爱胡说。”
高法印笑着说:“我胡说什么了?说你外边养了个私生儿子。”
王光耀大笑起来。黎志武对王光耀说:“光耀你看,他专会欺负我。”
高法印说:“既然说我酒疯不好,喜欢胡说,那我就胡说给你听。”
王光耀笑着说:“这要让弟妹知道了,还不把你的胡子一根根的揪掉。不过,我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
黎志武哈哈大笑起来。“幸亏咱老黎坦坦荡荡,否则的话,还不知死的有多惨!”
高法印笑说:“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嫂子说说,看她信不信?”
黎志武笑说:“老高,你这个老倔杠头子怎么老是欺负我?”
高法印笑说:“心虚了?”
王光耀笑说:“高老弟,还是算了吧。我们就把他在外养老娘们的事给捂住吧。兄弟一场,咱们替他担了这个罪名。”
黎志武说:“你们两个都拿我来开胃。不信把我惹急了把你们的那些丑事也给抖搂出来。谁怕谁?”
高法印笑说:“一大把年纪了,让人听着笑话。咱们喝酒吧。”几人又一次大笑起来。
王光耀笑说:“咱们喝惯了中国酒,再喝那些洋酒就跟喝马尿似得,真是喝不惯啊。”
两人说:“就是这样。你就爱喝二锅头,老高喜欢喝汾酒,我更喜欢喝老白干。喝来喝去,还是咱们的白酒够味。”
三人聊了一会儿。王光耀突然说:“两位老弟,我想过段时间退下来,让绍华接班,你们两位怎么看?”
高法印说:“绍华确实不错。沉稳,干练,论人品和资历,是个上好的人选。我个人没有意见。”
黎志武说:“光耀,你这身子骨看着没问题,可以再干几年,干嘛这么急着让绍华接班?”王光耀笑着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精力大不如前了。颈椎不好,眼睛花的厉害,看份文件都累的头疼。所以,我想把担子交给绍华。”
黎志武说:“绍华大方向上没有问题,只是他还是年轻,很多问题处理起来不够成熟。”
王光耀说:“你们两位如果对绍华有什么意见,尽管给我说出来。我好提醒他。”
黎志武笑笑说:“绍华在年轻一辈的人当中,可能是最优秀的了。只是年轻人嘛,遇到事情可能会冲动些,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光耀笑笑说:“这个老黎,说话从来就说一半留一半,你是他的长辈,你有什么尽管说吗?”
黎志武笑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在公司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跑到咱们办公楼上和绍华吵了起来。吵吵着说咱们绍华抢了他的女朋友,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本来就这就是一个笑话。你像咱们绍华这么好的条件,上赶着都来不及,会去抢谁的女朋友?虽然是笑话,但是这件事在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些不像话,影响了公司的声誉。”
高法印说:“老高,年轻人的事你不能当真。看你说的有声有色的,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王光耀说:“老黎,你和老高怎么回事?我把儿子交给你们是让你们替我监督他的。绍华一向稳重,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但是不管真假,只要是影响到公司的名誉,就该狠狠地批评他一顿,怎么还支支吾吾的替他掩饰?”
高法印说:“老黎就是爱小题大做。绍华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们很清楚。这里边一定是有误会。”
黎志武说:“其实就是有也没什么,年轻人都爱争风吃醋。我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怕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
王光耀正色道:“我告诉你们,以后,绍华再有什么不妥之处你们决不能袖手旁观。该骂就骂他几句,要不然我就拿你们试问。”
两人叹了一声说:“好好好。看这点小事让你急的,咱们还是继续喝咱们的酒。”
王光耀叹了一声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你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做事还是这么不靠谱?”
高法印说:“光耀,是我们的错。我和老黎向你赔罪,就问我们一个失察之罪吧。喝酒喝酒。”
王光耀回家时都很晚了。何莉在等他,绍华还在书房也没有睡。绍华听到脚步声忙出来说:“爸回来了。”
王光耀说:“绍华,来我书房一趟,我有话问你。”
何莉说:“都这么晚了,绍华都累了一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王光耀说:“你先去睡。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和绍华说。”说着,进了书房。
何莉拉住绍华的手说:“你爸爸看着脸色不对,你少说几句,别惹你爸爸生气。”
绍华柔声说:“没事的妈,您先去睡吧。”
说着,进了王光耀的书房。
王光耀看了儿子一眼说:“老黎为什么处处针对你?”
绍华说:“黎叔的儿子黎天波贪污公司的公款被人揭发了,我提醒了他几句,他心里不舒服。”
王光耀说:“这件事我也听到一些。介于我和老黎的关系,你不能轻举妄动。你黎叔毕竟对公司有大功劳,当年对公司也是忠心耿耿,不能轻易的处罚他。天波的事还是要婉转的提醒他。只要他能改正,你就不要追究他的责任了,看在你黎叔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绍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怕是堵不住众人的嘴。黎天波已经被人检举了好几次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很难服众的。看黎叔的样子,不会领情,还反过来对我意见很大,处处跟我作对。”
王光耀说:“天波的事有确凿的证据吗?”
绍华说:“我手里有。那天我还把匿名信给他看了,他恼羞成怒,差点和我翻脸。接着,他突然问起我的私人问题,要给我做个媒。”
王光耀说:“这件事,你再考虑考虑。既要给你黎叔留面子,也要敲打一下天波,让他长长记性。”
绍华说:“我会想办法的。爸,我总觉得黎叔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说话总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词,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似得。”
王光耀叹了一声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这些年一起吃苦打拼的日子过去了,我最怕的就是弟兄们离心离德。”
绍华说:“爸,这样很正常。我们还是可以利用这种机会,清理一下董事会。”
王光耀说:“你说的不错。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私自决定。”
绍华说:“我知道。”
王光耀又问:“爸爸问你,敏君是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吗?”
绍华沉思了一会儿说:“是黎叔告诉您的?”
王光耀说:“你别管是谁,只说是不是?难不成又是老黎在诬陷你?”
绍华低头说:“这里边有误会。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
王光耀喝道:“说不清也得说!说不清说明你心里有鬼!绍华,爸爸对你寄予厚望,你做人处事更要谨慎些,还让人找上门来,在公司里闹得人尽皆知,丢不丢人?这传出去又是一桩丑闻。绍康的事已经让我的老脸掉到地上了。你再弄这么一出,我还活不活了?”
绍华低头说:“爸,对不起,这件事我确实做得欠妥当。”
王光耀叹了一声说:“敏君这孩子看着不错,怎么能干这么糊涂的事呢?”
绍华说:“是我单方面的问题,不怪她。”
王光耀沉思了一会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叹了一声说:“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惹来非议。不行的话,那门亲事就算了吧。”
绍华喊道:“不行的,爸。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说过,你们谁不同意也没有用。否则,我就辞职。”
王光耀冷着脸说:“敢威胁你老爹了!”
绍华低头说:“对不起,爸。她对我很重要,我不能离开她。请爸爸一定体谅我!”
王光耀又长叹了一声说:“既然这样,你就好好的收拾你的烂摊子,别让难听的话再传到我的耳朵里。这种事让你妈知道了还不定多伤心,多生气呢。”
绍华说:“爸,别生气了。敏君是个好姑娘,一切的错都在我。以后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王光耀说:“绍华,爸爸再次嘱咐你,以后做事可千万要谨慎些。不能这么荒唐,被人捏住小辫子,你和爸爸都很难做人的。”
绍华说:“爸,我知道了。”
王光耀说:“还有,那个唐四强联系上了吗?”绍华说:“联系上了。他说一周之后就过来。”
王光耀笑说:“怎么又有档期了?”
绍华说:“我们这边有家公司已经请过他了,但是他没有答应。我知道他的意思,就给他加了劳务费,他才勉强答应了。”
王光耀冷笑一声说:“这些人扭扭捏捏的真讨厌!看着清高的不得了,实际上一门心思搞钱,俗的要命。”
绍华笑笑说:“搞经济的对钱是更敏感一些,大家都是世俗中人,可以理解的。”
王光耀问:“谁还请过他?”
绍华说:“五岳集团陈万利,您曾经的亲家。”
王光耀说:“想想真是可怕。以前绍康和陈玉没离婚时,他好歹还顾忌着女儿的面子,如今,他早已破釜沉舟,真成了我们的死对头了。那可是个老阴损,急了什么办法都使得出来。”
绍华笑着说:“怎么,您害怕了?”
王光耀说:“我王光耀怕过谁?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提防他,免的狗急了跳墙。”
绍华笑笑说:“就是。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什么好担心的。”
王光耀大笑说:“爸爸就喜欢你这雷打不动的劲。就凭这一点,你就比绍康强了多少倍。”
绍华说:“绍康比我有志气,性子刚烈。”
王光耀冷笑着说:“什么刚烈,匹夫之勇而已。做事不经大脑。”
绍华说:“爸,你对绍康有偏见。他性子是浮躁了些,但是处理起事务来很得体的。您还是要多鼓励他,不能老打击他。”
王光耀说:“等以后找个机会让他跟着你历练一下,磨一磨他那不着调的性子。”
绍华说:“我会的爸。相信绍康一定能做的很好。”
王光耀说:“绍华,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硬仗要打,你不能让爸爸失望。很晚了,回房睡吧。”
绍华说:“好,爸爸也去睡吧。”
王光耀打了个哈欠说:“是啊,再不去睡,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