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人倒是来的齐了。”
一脸憔悴的端妃和宜修看起来跟在场的姐妹们完全是两个年龄段的人。
宜修还好些,她强撑着一口气看起来还有个人模样。但端妃,因着卖惨和套近乎在仪欣这位皇后身上完全不起作用后,又瞧着华妃登上贵妃之位,整个人都消沉了。
“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底下的美人儿犹如一盆盆精致昂贵的鲜花儿,只那么躬身行礼,就看的仪欣赏心悦目。混杂在一起的脂粉香气被仪欣说过太重后,大家自觉的在请安时放弃了香粉这一程序。
“都起来吧。”
没有人敢在仪欣的主场上迟到早退,也没人敢越俎代庖的处置低位嫔妃。大家都知道,皇后大方归大方,但是极重规矩。
“这几日阴着天儿,怕是要有大雪,从今日起,便免了请安,等年下了再另行通知你们。”
仪欣不需要每日开小会来维持自己的皇后之尊,她只觉得麻烦。
而此时,永和宫来人禀报,夏嫔发动了。
华贵妃有些落寞的摸了摸自己肚子,随后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扯了扯嘴角。
仪欣正巧走过,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有孕的都被打发回了各自宫里,仪欣拉着皇上窝在永和宫的正殿烤着暖炉,还未过多久,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夏嫔娘娘平安生下了小阿哥。”
后宫少了阴司算计,自然人丁就兴旺了起来。
皇上乐呵呵的看了看胖乎乎的七阿哥,询问了两句夏冬春的情况,便离开去处理他的折子了。
仪欣进去看了一眼精神尚可的夏冬春:“你且安心休息,七阿哥有奶嬷嬷呢。”
夏冬春只是点头,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了碰仪欣放在床上的手。
仪欣回握了她一下,夏冬春好似安心般的缩回手就睡下了。
“夏嫔育皇子有功,赐封号熹,永和宫上下赏一年月例。”
回到坤宁宫,阻止了正要去宣旨的徐川,顺便把其她几位孕妇的懿旨也写了,一道送出去。
瓜尔佳贵人赐封号瑜,寓意美玉。
沈贵人赐封号安,如字眼之意,希望她安安静静的。
方佳贵人赐封号穆,贤德信修,都是内务府拟来的好字。
至于欣嫔,便享了妃位的份例,到底是上次连跨了两级的,欣嫔哪有什么不满。
“图拉姑姑,去养心殿把皇上请来。”
明儿博尔济吉特老福晋要来请安,皇上今儿甭管是天上下刀子还是跟张廷玉说朝政,都得给她回到坤宁宫老老实实的待着。别问为什么今儿就得在坤宁宫睡,问就是脸面。
皇上溜达着过来时,天空已经开始飘了雪花。
“怎么今儿个看起了纳兰词?”
抱着儿子的仪欣读的正是【木兰花令】。
“看到什么就读什么,总归让他安静些罢了。”
小胖子弘晏肉肉的一团,在仪欣怀里乖乖巧巧的,一点看不出刚才那副嗷嗷大叫的样子。
皇上笑了笑,烘热呼了身子和双手,才接过儿子香了会儿。
“刚才跟张廷玉一起,朕有些疑惑。”
仪欣逗弄了一下胖儿子,瞥了皇上一眼没吭声。
皇上自顾自的说道:“朕从前重用张廷玉等汉人,是因为满清的老臣总会在朝堂上逃避朕的话题和指派。
而如今,朕不缺人才用,你大伯和阿玛对朕的帮助很大,只是朕并不是不注重汉臣。”
“这算什么难题?”
仪欣歪在椅子上,仪态十分的不端庄。
皇上却无暇顾及这些,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此话怎讲?”
“大清能把汉人都驱赶出去永不许他们踏入这片土地吗?”
皇上摇了摇头,只觉得仪欣说了混话。
“那不就是了。”
仪欣摊了摊手:“这是皇上的天下,无论是满清还是蒙汉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用谁不用谁,谁好用谁不得用,难道是大伯他们能完全了解的吗?
大伯他们是满人,自然是为了咱们自己的满族儿郎着想啊!毕竟大伯又不是天下之主,不需要思考平衡啊,大局啊这些。”
皇上搂着胖儿子溜达了两圈,在脸上被涂了三层口水后,才扭过头看向仪欣:“你不怕你大伯怨你?”
仪欣嚼着橘子,好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臣妾,是大清的皇后。”
皇上不语,只是一味地惹怒怀里的无齿小儿。
似是开了窍,皇上自后处理政务时倒有了几分雍正帝的影子。汉臣自是该当重用,满清老臣也没有忽视,做事更善大道阳谋,虽然被马奇评价为:锐意有魄力,但并不独裁。
再到除夕时,对着笑的嬉皮笑脸的弟弟敦亲王,也索性不当回事,看着身边的皇后跟族亲们交谈甚欢的样子,咂了咂嘴,觉得自己竟连个能举杯的兄弟都没有。
仪欣回头,正好看到皇上带了些落寞的神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觉得缺爱的小老头就是事多。
“十弟,上来陪你四哥喝两杯。”
仪欣决定给皇上找点动静,省的他满脑子跑火车。
皇上惊讶甚至带了些惊恐的神色被仪欣抛之脑后,她愉快的转向旁边的钮钴禄氏福晋,开怀的说着什么,笑的红晕爬满了脸蛋。
而皇上只能迎着敦亲王不怀好意的眼神,带着刻意拉起的嘴角,“苦涩”的被弟弟的“爱”包裹起来。什么孤独,没人爱,通通被咽进了肚子里。
而敦亲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欺负”老四的机会,怎会白白放过。
但他忽略了,老四能当皇上并不光是捡了漏,还是他脑子确实比自己好使。
两个人一个靠蛮力,一个靠脑子,你推我搡的,喝了个平手。
但这已经是敦亲王的败局,谁不知道皇上的酒量一般,而敦亲王海量呢!跟一般的皇上喝成一个模样,可真是......
敦亲王福晋带着虚假的笑容,眼里满是嫌弃,把敦亲王带回了府。
至于皇上,摇摇晃晃的,跟个企鹅似的,居然还能自己走回到了坤宁宫,得了一碗苦到心口的醒酒汤。
看着自家皇后的眼神,乖巧的跟着苏培盛去洗去酒气,又悄悄的钻进被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晚了一内内,你们知道的,周末就要多睡会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