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那竹笱你就别编了,到时候挣钱了直接买一个就行了。”
“阿姐,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赵夏竹看着手里编了又拆,拆了又编的四不像,心里沮丧得不行。
“哪有,我们家小竹可能干了,只是编那些东西太费时间了,划不来,不止竹笱不编,就是篓子以后我们也不必亲自编了,买的就成。你不是说要练射箭吗?”
赵春兰不知道怎么和赵夏竹解释工作效率的问题,便只能用练习射箭的事儿转移话题。
“阿姐,真的吗?”
“墙角那儿还有些竹条和桑树枝,上次做的麻绳也还有,东西都是现成的,我现在就给你们弄。”
她的弓臂用的是竹条,不过竹条对于小孩子来说容易刺伤手,所以在给两个孩子做弓的时候她选的是桑树枝。反正等她买了刀,有了工具可以打磨之后再重新做上几副也不是事儿,现在只能先将就着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做弓箭倒是没怎么费事儿。
整个下午几姐妹在院子里练习射箭,玩的不亦乐乎。
次日清晨,赵春兰起的比以往都还要早,叫醒迷糊的赵夏竹,正准备出门,外面便传来吵吵嚷嚷的叫骂声。
“死丫头,你以为用几片破竹子就能挡住老娘了吗?有爹生没娘养的一群小贱种,偷东西都都到老娘头上来了!”一个绿豆眼,高颧骨的老妇人抬起脚就要往竹门上踹。
竹门从里面打开,老妇人因为用力过度,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啊!杀人了!”
又是一声尖叫。
赵春兰看着地上头发油得发光,满身尽是泥污的老妇人,面上冷冷的。
这人有些脸熟,这两天没少在他们家附近闲逛。
其实来到下湾村的这几天,除了陈香芹,出门打猪草的孩子她遇到不少,成年人她也遇上过几个,眼前的老妇人便是其一。
之前这老妇人还打过自己手里猎物的主意,不过在得知自家老娘没过头七后便歇菜了,没想到这才出日子,就给找上门来了。
赵春兰扫了一眼门外的村民,眼神又冷了几分。如今正值夏播,这些人不忙着下田,有时间跑来这儿看热闹?要说心里没有别的心思才怪呢!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赵春兰也不好下令赶人,人家不把自己赶走就不错了。
“春兰,你没事儿吧?”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小人儿扒开人群走了过来。
“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赵春兰看着来人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老妇人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开骂,但瞧见不远处赶来的人便继续蹲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哎哟喂,杀千刀的呦!老娘养了好几年的下蛋老母鸡呦,自己都舍不得吃,怎么就给外来的贼给偷了去哦!”老妇人一边哭天抢地,一边用手不断地拍打着大腿,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的表情。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哭着哭着,老妇人突然像是刚刚看到赶来的人一样,止住了哭声,抬起头对着眼前的人继续哭诉道:“里正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们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了一窝子小贼,竟然把我家下蛋的老母鸡给偷了去啊!这让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
站在老妇人面前的赵春兰听到这些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冷漠地看着老妇人,语气冰冷地问道:“这位阿婆,你一大早就上我这儿来踹门,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我偷了你家的母鸡?”
老妇人毫不示弱地瞪着赵春兰,挺直了身子,梗着脖子叫道:“不是你还有谁,这村子里昨天就你这里杀了鸡,我家的老母鸡就是你偷的!要不然你们几个孤女哪来的鸡啊!”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指责和怀疑。
赵春兰的眼神越发寒冷,她紧紧握起拳头,反驳道:“我这鸡怎么来的,阿婆你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还打过我们家猎物的主意?”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似乎对老妇人的行为早已心知肚明。
“我呸,你家的猎物?你说那鸡是你打猎猎来也得有人信啊!这山里的东西精着呢,不说你一个小女娃,就是老陈家的长安也不是每日进山都能猎到的!”老妇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指着赵春兰继续骂道。
赵春兰抓紧拳头,也懒得废话,直接转身拿起墙边的竹弓对着老妇人脚下咻咻咻就是几箭。
“啊!”
伴随着尖叫声带出了一股异味,老妇人跌坐在地,地面更是湿了一大块。
“哈哈哈……,贵子你阿奶尿裤子了!”
“贵子,昨天你家的老母鸡不是被你和二水子在后山给烤了吗?别说烤得还真香!就你奶那胆子也敢来讹诈人家的鸡,还没你偷鸡的胆子大呢!”
“王满仓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海贵没想到自己偷鸡的事儿会被人给抖出来。
“我胡说?当时看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二顺和林子他们几个都在呢!”
王满仓心里暗哼,当时他和几个玩得要好的哥们儿进山摸鸟蛋,碰到王海贵和王二水在林子里烤鸡,本来只想分两块鸡皮尝尝肉味儿,没想到王海贵连个鸡屁股的味都不给他闻,今天一听王海贵他奶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抓贼,他自是要来看好戏的。
“我……我们烤的鸡是猎来的,对,就是猎来的!”王海贵继续狡辩道。
老妇人眸光闪了闪也帮腔道:“没错,我们家贵子烤的鸡是他自己猎来的!”
“哦?我杀鸡就是偷来的,你孙子杀鸡就是猎来的?”赵春兰冷声反问道,接着转头问向下湾村的里正,“里正您说这世上有没有这个道理?”
同一个村子,刘广生自是知道王孙氏是个什么德行,但同是一个村的,他却也不好明着偏向外人,而且若是王海贵手脚不干净的名声传了出去,对村子的影响可不好,可是让他污蔑为难一个几岁的孩子他却也做不到,便转移话题道。
“偷鸡的事儿许是有所误会……”
刘广生本来是想找个台阶给王孙氏下,谁知人家压根就不领他的情。
“里正,我家的鸡就是她偷的……”
不待老妇人继续胡搅蛮缠,赵春兰直接说道:“要不报官吧!”
“王柱家的!”刘广生朝着老妇人吼了一句,王柱比他还要年长几岁,平日里刘广生也会尊她一声王家嫂子,但有些人你越是给她脸她就越是蹬鼻子上眼!
“王海贵,你敢发誓,发誓你家的鸡不是你自己偷吃的?偷吃的人穿肠烂肚,你敢吗?”陈香芹指着王海贵嚷嚷道。
好巧不巧的,陈香芹的话刚落,王海贵的肚子就抽痛得不行,吓得他脸都白了。
“贵子,你们昨天真的吃鸡了?二水昨晚拉了一宿,该不会那鸡真的是你们偷的吧?天杀的啊!赔钱!赔我们家二水的医药费!”
王二水的娘一听陈香芹的话,再想起自家儿子闹腾了一晚,怕不会是遭了报应,直接朝王海贵扑过去。
其实他们拉肚子完全是因为两人嘴馋,鸡还没烤熟就吃了。但听到王二水的遭遇,王海贵心虚,吓得要死,真以为是遭了报应,哪里还敢狡辩,只能如实从头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