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怡挑着两小小半桶猪屎到农田,走三步停两步,眼里彻底失去了光芒。
知青们瞬间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呆滞地看过去。
老话说的好,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知青在繁重的农活重压下,是身累心也累,像条半死不活的死鱼一样,但现在看到沈若怡后,心情顿时清爽。
割稻子多好,他们就是爱割稻子!
就连宋谨言看得也是浑身一震,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镰刀。
顾娟抬头看了眼,有些羡慕地说道:“哎,割稻子这么累,早知道就我就打扫猪圈了。”
宋谨言猛地看过去,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难道想跟沈知青一样挑大粪??”
顾娟不以为意道:“不就是挑大粪,这有什么,这活儿比割稻子轻松多了,就是工分不多。”
打扫猪圈一天撑死了才五六工分,这么点工分,她妈肯定就得炸。顾娟在心里撇撇嘴,很快对打扫猪圈这活儿失去了兴趣,
宋谨言却受不了,黑着脸道:“你想都别想,你要是去挑大粪,你就别想在跟我睡一张床。”
娶顾娟这个黑村姑,已经是他最低的底线了,要是这个黑姑还要去挑大粪,那这碗小白脸的饭不吃也罢!
顾娟莫名其妙道:“我就嘴上说说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
宋谨言冷哼一声,“你最好就只是嘴上说说。”
顾娟不解地蹙了蹙眉,什么毛病,人女知青都能挑大粪,他还嫌弃上了。
矫情!
女知青心里也痛苦不堪,对着扫出来的两堆猪屎完全不知道该何如下手,最后还是之前打扫猪圈的大妈催促了好几趟,才无奈开始动手铲。
沈若怡把猪屎铲到木桶,放好扁担,然后这么一提。
没提起来,提不动。
于是倒出一半,接着一提,还是没提不动。
没法,只能再倒出其中的一半。
最终挑到农田的成果,就只有小小半桶。
堆肥的村民看着那木桶里薄薄一层的猪屎,抽了抽嘴角,对着木桶陷入了沉默。
“沈知青啊,今天的猪屎就这些?”
村里养的猪难不成便秘了,光吃不拉?
沈若怡老实地摇摇头,“没啊,剩下的猪屎都在猪圈,我挑不动。”
空气一阵寂静,没人说话。
有个村民见气氛尴尬,笑了两声调和气氛,然后说道:“哈哈,这样啊,那你慢慢挑,等你挑完了,我们再堆肥。”
沈若怡有些失望,“哦,我那回猪圈去了。”
村民笑呵呵地挥手道别,装作不知道她的意思,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大不了就晚点堆肥。
分几趟挑猪粪都没关系,只要最终能把猪粪全都挑到农田就行。
沈若怡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猪圈,她下意识瞅了瞅猪圈,顿时感到晴天霹雳。
猪圈地上,又有屎了!
每次挑大粪来回一趟,回去都有新发现。
十几头猪,肥肥胖胖,吃嘛嘛香,吃完就容易消化。
这一会儿这头拉,过一会儿那头拉。
沈若怡崩溃了,但她又不能不扫,她有洁癖见不得猪圈地上有屎。
知青老大姐张暖一早就感觉沈若怡怪怪的,但早上时间短,没机会询问,这次看到她突然开始挑大粪了,就抽空去一趟,跟沈若怡询问情况。
“你咋来打扫猪圈了,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干这些脏活吗?”
一个人的时候,沈若怡情绪勉强还能控制,如今一感到知青大姐浓浓的关心,情绪立即绷不住了。
“张姐,呜呜呜,我现在整个人都腌入味了,呜呜呜,这些猪怎么能那么能拉?”
张暖差点吓一跳,连忙安慰道:“没有没有,我们在田里割稻子也一身汗味,大家都是一样的,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你打扫猪圈那么干净,到时候顾队长说不定还会表扬你?”
沈若怡一听这话更伤心了,“才不会。我打扫猪圈是被惩罚,就算干得再好也不会表扬我。”
“惩罚?”张暖愣了愣,她急切地追问道,“你做了什么,顾队长要惩罚你?”
沈若怡犹豫了几秒,觉得张暖这个人还算靠谱,嘴巴严,便把事情告诉了她。
主要是沈若怡现在心里也堵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开解开解。
“我就是……我就是挖林婷婷的坟,被顾队长当场抓包了。”
张暖呼吸一滞,“你说什么,挖坟?!”
“嗯,我挖坟墓想给林婷婷塞几只老鼠。”
张暖上一个消息还没消化完,接着又迎来一个巨大信息。
塞老鼠?
张暖两眼失神,她表情古怪地看向沈若怡,道:“你这脑子里长得都是些啥?”
干出这种事情,顾队长没让她吃屎都是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