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李翠芬顶着一头凌乱美的头发,带着宝贝金孙,踏上了千里寻爷的道路。
而顾家村其他人,则为了自行车开始拼命。
你这辈子有为谁拼过命吗?
对此,顾家村村民表示很有话说。
拼过。
凌晨三点的天空,晚上十点的田野,他们都见过。
一切都是为了自行车。
太阳高悬天空,村民们顶着烈日,弯腰在田间农忙。
往远望去一片金黄的稻子,村民们在广阔的稻田里十分渺小。
他们拿着镰刀,弯着腰一茬一茬地收割稻子。
稻穗隔断,捆成一小捆,然后整齐地堆放在田边。
在开始双抢前,村委干部就已经分配了任务,以家为单位,每家每户负责对应的工作区域。
有的村民关系好,分配的田地就可以在一块。
有的村民关系差,那就要离得远一点,以防干着干着突然打起来。
比如林家和李家,分配的田间就隔得老远。
虽然林老太早早掌家不下地干活,李翠芬这次也请假,但有些人就算不碰一块,相互对视一眼就会起火苗,该分开还是得分开。
除了这些互相看不顺眼的,分配工作时另一个难点就是知青。
知青干活慢,四体不勤,村民们谁都不想跟他们挨着。
所以等分配结果出来,那些村民看到自家田隔壁是知青负责区域后,脸色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
“唉,顾队长,你咋能把我家跟知青分一块,这不严重影响我工作积极性嘛,我这次还准备拿劳模呢?”
顾建民呵斥道:“吵什么吵,都是轮着来,去年别人家,今年你家,有什么好吵的!”
“你要是在吵,我把你换张大山旁边。”
这个村民顿时不吭声了,旁边干活磨磨唧唧的,最多就影响工作效率。
但要是旁边来个无敌大卷王,那可是要命。
张大山一家都块头大,手脚利索,别人才割几捆稻子,他家就跟加了几倍速似的,嗖嗖嗖割一大片。
知青听到村民的嫌弃声,脸色也沉了下来。
“又没求着让这些人帮忙干活,他们有什么可嫌弃的?”
“还是宋谨言好,他这次跟着顾娟一家人一起干活,肯定轻松。”
说话间,几人抬头看到宋谨言,眼眸中透露着羡慕和一些复杂。
下乡前他们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会羡慕别人吃上软饭。
心酸,太心酸了。
知青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肤,叹气道:“唉,这次双抢后,脸肯定晒得更黑了。”
“说来也是奇怪,我们村怎么就跟其他村反着来,其他村是女知青不想干活嫁给当地村民,我们村怎么都是男知青?”
被强行归到吃软饭行列的知青不乐意了,“哪来的都是,不就一个宋谨言吗?”
说话的知青努了努下巴,语气颇酸的说道:“喏,我看那个陆裴清也快了,表面那么清高,原来背地里早就抱上了队长家这条大腿。”
有几个知青不解,“陆裴清不是因为救了顾队长家闺女?救命之恩,帮个忙不是很正常?”
“你要是能杀死那头野猪,顾队长家肯定也照顾你。”
“做人可别太白眼狼,你昨天还吃了野猪肉呢。”
嫉妒陆裴清的知青被怼了个没脸,只能忿忿道:“别说你们心里没想法!”
“尤其是你,陈京淮,知青点就你们三个脸白,其他两个都攀上当地关系了,别说你不心动?”
莫名被q的陈京淮,差点想骂人了,这什么意思,难道脸白一定要吃软饭?
不过比陈京淮更气的,是女知青,一个个怒目圆睁地瞪着说话的男知青。
“什么叫整个知青点就他们仨最白,你当我们女知青是死的啊?”
“你们这些男知青,比我们女知青还不如,不就是有人帮忙干活,看把你们羡慕的。”
“沈若怡她也是刚下乡,怎么就没像你们男知青那样骨头软,一点苦都吃不了。
空气顿时一阵寂静,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沈若怡,随即嗤笑起来。
“哈哈哈,你说她?你要是换个人当例子还好,沈若怡,每天就拿一两工分的人,你还说她能吃苦,笑死我了。”
女知青振振有词道:“那又咋了,至少她自立自强,没因为不想干活就嫁给当地村民。”
“哪些你们男知青,一个个心里都惦记着吃软饭,臭不要脸。”
沈若怡在一旁干笑,手几乎快把衣角拧断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想吃软饭?
只是,没吃成。
被林婷婷这个可恶的骗子欺骗了。
没想到这,沈若怡心里就一阵呕血,怎么会有人如此无耻,居然女装男写人情书。
沈若怡气得咬牙,该死的,林婷婷怎么就突然没了,有些事情她还没问呢?
为什么要写信骗她?
是不是利用她对付顾宁?
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初在信里说要给顾宁介绍的对象是不是那个干部?
如果是干部,他为什么会看上李翠芬?
这些问题整夜萦绕在沈若怡脑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几乎快魔怔了。
林婷婷千方百计算计那么多,就是为了给李翠芬找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