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监察院的会议室内,来了一个好看且没有正形的男人。

男人盘腿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佝偻着脊背,言辞刻薄又刁钻,那是尖锐到极致的顾灿生。

顾灿生坐在方觉的地盘上,像是一把粗蛮又拙重的砍刀,刀刃并不锋利,可总是笨拙的想要伤人。

顾灿生以总研究院之名,向方觉索要一块稀有的元素石,石头是方家祖传下来的。

机械心脏完全跳动之时,第8区脱离悬浮之城,将会伸展出机械枝干,撑起悬浮之城。

拥有这块元素石,会让枝干的结构更稳定。

当然,如果没有这块石头,几百年内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可自从顾灿生晓得这块石头的存在后,便总想着要找方觉的不自在。

这些年来,顾灿生心里有怨气,且压抑无比,他带着总研究院往前走,没有人知道他的压力到底有多么大。

特别是姜禾过世半年之后,顾灿生无意间知晓了一些事情,他更加怨憎方觉。

而如今,心里的那根弦绷到极致,总是要找渠道排解,监察院就在这里,方觉就在这里,只等顾灿生打上门来。

顾灿生当着方觉下属的面,言辞犀利的谴责方觉自私,不能将元素石奉献出来。

讥讽方觉没有大局观,不能将悬浮之城的利益放在最先。

但是,对于顾灿生的一切指责,方觉依旧坚持自己最初的选择,温文儒雅的拒绝顾灿生的道德绑架。

顾灿生冷冷笑了一下,看似无意的将杯子摔落在地。

“嘭”的一声,全场寂静。

椅子里那个长着桃花眼的男人起身,挂着讥笑甩门离开。

紧随其后,方觉也起身,他对着自己的下属们抱歉一笑,不紧不慢的跟了出去。

只剩会议室内不知情的众人窃窃私语。

“刚刚那男的谁啊,怎么感觉这么蛮不讲理的。”

“是啊,看着智商不高的样子,胡搅蛮缠。”

“可不敢这么说,刚刚那人是总研究院院长,占领智商高地,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敢那么嚣张?”

“那男的?总研究院院长?”

“是啊,听说之前和总监察官是同窗,但是他俩同窗的时候,这个院长好像还没有做出来什么成就。”

“如果是同窗的话,这样推断他俩认识的时候才十几岁,还是半大的孩子。”

“要我说,就是那个院长嫉妒咱们监察官。”

与此同时,顾灿生面无表情的走在走廊内,闹了一通,心里没有释怀,反倒更加憋闷。

按理说,他与方觉两个已经是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实在没有必要将事情闹成这样。

可是顾灿生心里有口郁气。

他当大人当久了,太压抑了,就想作,就想闹,又恰好被他抓到了机会。

当年方觉为了权利,在姜禾死的时候,不顾所有人挽留,毅然决然离开总研究院,等同于背叛。

方觉又顶着一张温和的脸,做尽低劣的事,等同于欺骗。

顾灿生晓得方觉是遵守大人世界的规则,但是顾灿生不想将方觉与功名利禄的世俗连接在一起。

或许是他们认识的年纪过于纯粹。

这些年顾灿生没怎么见过方觉,也没有时间去想方觉。

可是那晚机械裂痕旁边,两人见了一面,时隔经年,又有了交流。

那些仇啊、怨啊,一下就冲进了顾灿生的脑子里,死而复生,更浓烈。

原来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了,林听都已经长大了。

顾灿生脑子被情绪塞满,没有注意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

直到方觉一把拽住顾灿生的手臂,将人逼停。

方觉与顾灿生个子都不矮,以至于胳膊长腿长,两人凑在一起,有一种凌乱的张力。

偏偏方觉脸上是惯常的温和与优雅,似乎是从不被情绪左右的怪物,他的平和悄无声息中和了四周张牙舞爪的气场。

方觉凝视着顾灿生,忽然笑着道:“那天没发现,你都长这么高了。”

顾灿生垂眸看向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那只手修长优美,骨节有力,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当年,就是这只手将自己拽出被孤立的境地。

现在想想,那时自己还真是喜欢缠着方觉呢。

方觉总是更可靠,更从容,像个兄长,也像个成年人,心思从不外露。

所以,当时方觉不一定怎么讨厌自己呢。

也是因为像成年人,当年所有人中也是方觉离开的最果断。

顾灿生叹了口气,甩开方觉的手,语气正常了许多:

“方觉,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小时候和你一起在屋顶看星星那几年。

所以,有些事情不要让它难以挽回,趁还有余地,及时收手。”

语毕,顾灿生转身离开。

方觉双手抄兜,他站在窗边,神色沉寂的看着窗外。

窗外楼下,贺修正在等顾灿生,估计是有项目的问题要问顾灿生。

顾灿生从阴冷楼栋中走到阳光之下,他收敛起刚刚所有的尖刺,又变成嘻嘻哈哈不靠谱的模样,连桃花眼都弯成非常和善的形状。

方觉站在窗边看着顾灿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很缥缈,良久他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

林听在选拔赛中获得钥匙,取得加入S7军的资格。

还有一周,就到了他去报到的时间。

最近,第8区平静中掺杂着混乱,自从机械心脏的消息一经发布,许多家庭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

这些天,林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极少回家。

林听拖着感冒的身体,回到第8区家中,收拾去报到的东西。

衣物倒不是很多,换季了,他要买些新的。

杂七杂八的证件、证明倒是要带上不少。

翻出结婚证与结婚协议时,林听不由陷入了沉默。

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审视自己与沈舟由的关系。

人的成长是阶段性的,认知也是阶段性的。

而林听正处在一个成长的转折点。

他开始更加关注自己喜乐,关注自己的人际关系与未来。

而结婚证上沈舟由那张明显开心的脸,让林听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他好像被骗婚了。

想着,林听拿出协议,逐条去看。

每天一个小蛋糕,嗯?不是每天都有。

帮忙升级镰刀,也没有做到,沈舟由就是在说空话。

啧,还有这条,不要喜欢沈舟由,喜欢沈舟由没结果。

最后一条,两年领离婚证,这个可以提前试一试。

思考间,林听发丝里冒出一对狐狸耳朵,耳朵不自觉的抖了抖,像是起了什么狡诈的心思。

将东西证件都收好。

林听拿着一杯水,边喝边向院中走去。

刚晒到阳光,就见一个有点眼熟但是分外怪异的身影。

那人穿着白衬衫,衬衫袖口被卷到小臂处,隐约能看到灰色的脏污痕迹。

一头利落的短发,被理成很时髦的发型,但依旧能看出至少三天没洗头了。

那人手里拿着几张图纸,急匆匆的,正准备出门。

林听试探着叫道:“是关山吗?”

闻言,关山回头,朝着林听挥了挥手:“哈喽,你在家啊。”

林听:“我在不在家,你都不能青天白日来我家偷东西的。”

关山眉梢微挑,带着孔雀得意模样:“你爸当我老师了,我过来给他拿图纸,这么算来,咱俩以后就算是一家了。”

忽略关山的胡言乱语,林听看了看关山那张胡子拉碴依旧难掩美貌的脸,由衷建议道:

“关山,你别让我爸祸害你了。”孔雀都不漂亮了。

关山却开玩笑一般道:“你爸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你要是早和我说,我见你第一面就追你。”

看似不是很真诚的话语,其实小心翼翼的藏着最真实的心意,同时也是在试探。

林听也在笑:“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我就把你打了,我要是能让你追上,我就不会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