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与林听大摇大摆的离开,乘坐公共星舰回到悬浮之城。
甚至飞行票都是各买各的。
林听与时野坐的很近,但是两人谁都不说话,时野耳朵上带着耳机,合着双眼,搭理都不搭理林听。
林听则是拿出光脑,学习星际方向学。
星舰停在了第3区,林听镇定自若的又看了一行字,这才不慌不忙、安静的跟在时野身后下了飞行器。
隆冬的夕阳萧萧瑟瑟,第三区的枯枝瘦骨嶙峋。
这是林听第一次来第三区,穿过繁华的商业区,来到密密麻麻、一片错落的小矮楼。
矮楼们坐落半山腰,顺着小路一路向上,回头时能看到灯光明灭的人世间。
小公主忽然有点想家了,想林上煲的汤,想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有喝上,都怪沈舟由。
想着想着,林听便见时野打开一扇小门,进到一栋特别老旧的房子,应该是时野的家。
时野随手带上了门,门外林听利落的翻墙跳了进去。
时野忽然回过头去,对林听道:
“这些年,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
没头没尾,很奇怪的一句话,但是林听却有听懂。
这些年,时野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联系过他,找过他,他像是一座孤岛……
只一句话,就让林听觉得恐怖,他询问道:
“你爸妈呢?朋友呢?”
林听想,再怎样,林上都会亮灯等他回家吃饭,所以,他想象不出时野经历过什么。
时野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爸妈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没有朋友……”
林听四处环视了一下,围墙遮挡了夕阳的光,眼前的房子一片昏暗,只有窗子顶端映着小半的橘色。
没有光亮,怎么会开心呢……
林听拿出镰刀,撑着镰刀跃至房顶,视野也豁然开朗,天际瑰丽的紫红色无尽蔓延,薄薄的云层间隙迸发出橘色的光。
林听朝着时野招手:“你要不要也上来看一看。”
时野:“这房子租的,晃晃荡荡,上两个人塌了我可赔不起。”
林听:“那是房子的问题,房子不牢固,你可以找房东要精神损失费。”
对于怎样讹人,林听有自己正大光明的理论。
……
少顷,房子屋顶,林听递给时野一瓶啤酒:
“喏,给你……”
林听本不是特别爱说话的人,可今天他不得不担任絮絮叨叨的角色,他也很烦躁,但又勉为其难的耐下性子。
笨拙且业余的安慰着人:
“时野,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所以我也不好安慰你。
最主要还是我性子没比你好到哪里去。”
时野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他仰躺在房顶看天,懒洋洋开口:
“你性子真没有我好,我只是丧,不像你这么沉闷。”
说着,时野举了举林听给他的啤酒:“啤酒谢了,毕竟不用花钱。”
林听吝啬开口:“啤酒瓶子给我留下,我已经没有存货了。”
时野:“你的镰刀用得不是挺好,非要瓶子?”
林听认真解释:“瓶子比较斯文,使劲砸也不大能弄出人命,镰刀比较粗鲁。”
安静,又是良久安静……
林听再次沉声开口:
“时野,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但我抱着把你当成伙伴的心态过来的。
我觉得狠狠心什么事都能翻篇,你以后会有自己的朋友、伙伴、以及新的亲人。
算了,我也不大会安慰人,不然你和我走吧。”
时野笑了笑:“走不了了,欠着债呢,好多钱。
但是今天还是谢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找我,叫我的名字。”
说话间,房子晃晃悠悠,林听诧异的睁圆眼睛,这房子竟然真会倒?
正想着,“轰隆”一声,林听轻巧跃至墙头,而时野站在瓦砾之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我就说这房子屋顶不能坐两个人。”说话间,时野将手中空瓶抛给林听。
随即,抬腿准备出门。
林听:“你要去哪?”
时野:“游戏厅,包夜。”
林听:“我带你回我家吧,明天我让我爸过来帮忙修房子。”
对此,林听是有些执拗的,可能是他认为自己踩坏了时野的房子,于是强硬的拉着时野往回走。
时野讥诮的勾了勾唇角,等待着林听被家长训斥。
于是他和林听一路乘坐公共飞行器来到第8区,甚至林听为时野付了票钱。
彼时,林上正在院子里,打磨着一架崭新的机甲,其他精密活已经干完,林上正在搭着框架。
院子里还放着黑色和粉色涂料,只是尚且还没来得及拆封。
察觉身后有人,林上转头,便见林听与一黄毛并排而立。
林上绕着时野转了两圈,开口道:“黄毛……”
林听有些尴尬:“爸,我踩坏了他租的房子。”
林上拍了拍林听的肩膀,表扬道:“我们小公主真厉害,有得是力气。”
林听:“爸,你别说话了。”
林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得,我去干活,这小伙子个子高,得穿我睡衣了,我去找找,晚上你俩想吃啥?”
林听:“莲藕排骨汤。”
林上又看向时野:“你呢,小伙子?”
时野有一瞬间恍然,自从父母去世后,好像就没有人问过他想吃什么了。
停顿片刻,散漫的语气里带着试探:“糯米丸子……可以吗?”
林上已经转身走向厨房:“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就一糯米圆子。”
忽然,林上转头看向林听:“儿子,你是不是交了新朋友,叫沈大壮。”
林听:“……”
林上:“叫沈大壮一起过来吃个饭,年轻人多热闹,我听说他就住在咱家附近。”
林听:“你听谁说的。”
林上:“那天去菜市场买菜,遇到了以前同事,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沈大壮。”
然而,事实是,那天晚上林上拽着宿龄文看监控,付镜春拿着茶杯站在身后,阴阳怪气道:
“呦。这人我认识,他叫沈大壮。”